原本周清柔也只是以為祁琛只是為了解釋兩個人沒有關系，胡亂編造了自己女朋友在醫院的這種謊話，可她真的看到了。

病人出來后，估計是走的比較慌張，沒有把門帶上，周清柔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程佳。

程佳穿著簡單的白大褂，柔順的栗色長卷發被隨便的綁在腦后，一些碎發垂在臉頰旁，程佳像是覺得它們礙事一樣，隨手別在耳后，她抬頭看電腦，再低下頭，在紙上寫著什么。

一點陽光斜照在程佳的身上，像是給她鍍了一層神圣的光，讓她整個人像是下凡的天使一樣耀眼。

不。

不是陽光在程佳的身上鍍了光。

而是她本身就是醫院最神圣的光。

周清柔一直都從來沒懷疑過自己是漂亮的這種話，至少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人質疑過她的長相，可她現在覺得：

她比不上程佳。

程佳和自己的好看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年齡特別賦予她的溫柔知性，讓人看上去就感覺特別舒服，移不開眼睛。

她自己都忘了來的目的是和祁琛創造兩個人獨處的時間，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動作。

“小妹妹，你是來找誰的呀？”

程佳抬起頭，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小姑娘，溫和的詢問著。

“我……我不找誰。”周清柔突然對上程佳的目光，莫名的有點緊張，說話都不利索了。

“行，那你有事跟我說或者找護士姐姐吧。”

程佳低下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你走不走了？”

祁琛的聲音從醫院走廊出口的位置傳過來，兩個人都抬起頭看著對方。

周清柔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一樣，嬌俏的臉上溢出來不少汗水，緊張的攥著自己的手，看著屋里的程佳。

程佳哪里會不認識面前的姑娘，可不是那天抱著花來看祁琛的小學妹嗎？

不過人家對她肯定沒印象，她又不能表現出來什么奇怪的舉動。

程佳依舊在溫和的笑著，眉眼彎彎，極具親和力，不過在醫用口罩下的臉已經僵了。

她笑不出來了。

她好像已經看到了剛才兩個人在說話時候的樣子，他們都洋溢著青春的活力，有著共同的話題，他們說起話來也不用刻意的說些什么調節氣氛的話，至少會有這個年紀的共同語言。

程佳很怕那個小姑娘沖進來和她說話，甚至有意的避閃眼神。

她怕那個小姑娘拉著她問，“祁琛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她那時候肯定答不上來。

程佳不是那種會自卑的人，她知道自己的長相不錯，工作也算順利，實在說不出什么特別不可饒恕的缺點。

可這時候卻總覺得自己滿身是缺點，實在擔不起祁琛給她的滿懷真誠。

兩個人雖然面對面，卻是各懷著心事。

還是程佳站起來走到周清柔的旁邊，輕輕的拍了一下周清柔的肩膀，和在走廊盡頭的祁琛說話，“祁琛，你不能溫柔一點嗎？在醫院別大喊大叫，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周清柔清楚的感覺到程佳拍到自己，自己的身體一僵，甚至不敢抬頭看程佳的眼睛。

她低著頭，兩只手不停的絞著。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哪里能承受得了這種差點搶人男朋友的道德壓迫感，急的幾乎要哭出來。

可程佳一直是淡淡的笑著，甚至幫他訓斥祁琛，這讓周清柔更受不了了。

祁琛沒想到程佳出來了，看到周清柔在程佳旁邊一直沒動，不知道她在搞些什么，只能聽程佳的話折返回來，站在兩個女生的面前，盡量的保持著禮貌微笑，“大小姐，能走了嗎？”

周清柔這時候才跟著動了腳步，站在祁琛的身后。

祁琛看著程佳笑，和剛才刻意壓制情緒維持的禮貌一點也不一樣，“姐姐，我有點事情，不能等你下班了。”

“本來也沒讓你等。”

“那我盡量早點回去，我完事了你要是還沒下班我還來接你，行嗎？”

程佳看他一副哄小孩子的模樣，有點不好意思，又不好表現出來，“你該干什么干什么，我又不是三歲的小朋友，再說了，今天晚上我會加班，可能到家很晚。”

祁琛對程佳解釋的那么多莫名的被取悅了，他微微彎著腰，和面前的程佳平視，他大膽的揉了一下程佳的頭發，有點寵溺的語氣，“那小朋友早點回家哦。”

祁琛彎著眼睛，漆黑的眸子里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這種特殊對待讓程佳很難抗拒。

原本該端起架子訓斥祁琛的動作也忘了。

祁琛可比程佳反應的快，他也怕惹程佳生氣，立馬退了幾步，轉身朝著出口倒著走，朝著程佳擺手，“姐姐，我走了哦。”

走廊的那一條道路，光從出口傳進來，祁琛背著光走。

程佳覺得刺眼，不知道是陽光。

還是少年發的光。

程佳出神的站在原地很久沒動，直到有人八卦的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程佳才反應過來。

“程醫生，這次又看什么呢？”

程佳自覺倒霉，又一次被姚瑤看到，程佳沒說話，估計她十成十也能猜出來。

果不其然。

程佳沒說話，姚瑤直接跟著程佳的目光看過去，不過巧合的是，祁琛剛好走到轉角，沒了身影。

姚瑤沒吃到瓜，急的不行，探著脖子看，恨不得直接跟著去看看了。

“誰呀誰呀？”

程佳直接轉身走回自己的科室，姚瑤抓著程佳的胳膊求程佳告訴自己，“程姐，快說吧，急死我了，佳佳，說嘛。”

沒人會對八卦抗拒，除非他戒過毒。

程佳被姚瑤晃的沒了脾氣，坐在那，大喇喇的靠著椅子放松肩膀，“我？沒看什么呀？就是看那個光好看。”

姚瑤顯然對程佳的敷衍不滿意，自己從程佳科室的窗戶往下來，扒了半天，才看到走在樓下的祁琛，一臉意味深長的回頭看著程佳。

“怪不得不說呢，原來是在看你的小男朋友，和我說是誰他是能少一塊肉還是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