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嘴角微抽道:“沒說要白送給你,我只是給你圖紙的使用權(quán)。”
“那也不行,要不給老師分成?”程錦義正言辭,表示堅決不白占老師便宜,不白嫖老師創(chuàng)意。
關(guān)于分成這個事兒,程錦跟老爺子和她爸媽提過。他們表示贊成,但只能用于設(shè)計師。
也就是說設(shè)計師的圖可以出錢買,也可以針對特定的那幅圖進行分成。
至于分成的成數(shù)多少,小數(shù)額的程錦可以自己談,大的必須經(jīng)過程承和老爺子。
好比陳老師和陸染這種,這是在單純的學(xué)校,這就是程錦可以自己談的類型。
陳老師一聽分成,連忙擺手拒絕:“不必,你拿去用就是。只是可否請你爺爺開個講座,我們想具體學(xué)習(xí)觀摩蜀錦的織造技藝?”
火候差不多了,再矜持下去,她這位好學(xué)生就得給她塞錢了,到時候她可沒地兒哭。
程錦歪了歪頭疑惑道:“真的?”
“真的,小錦同學(xué)。”陳老師點頭認真道,“如果你能說服你爺爺?shù)脑挕!?
看到陳老師眼里的認真,程錦這才松了口氣道:“好說好說,不過,陳老師的意思是就在我家的蜀錦坊里講?預(yù)計會有多少人呢,我擔(dān)心到時候地兒不夠大。”
多少人,這是個好問題。
免費去現(xiàn)場學(xué)習(xí)觀摩蜀錦織造技藝,陳舒相信,只要是她們服裝設(shè)計專業(yè)的老師,就沒有不心動的,更何況還有紡織專業(yè)的搶名額。
陳舒推了推眼鏡兒道:“就班里的三十名同學(xué),加上咱們系里十名老師,一共四十人如何?”
當然,系里的老師定然不止這些。
但是,專業(yè)相關(guān)的老師的確只有十名。
其他不沾邊的,或是只沾一點邊的。就,還是靠邊吧。
不知為何,程錦突然覺得壓力頓時小了不少。
她笑呵呵道:“四十人,我家院兒了勉強能行。只是操作間可能沒這么大的地兒,得分批進去。陳老師,你看……”
陳舒點頭一口答應(yīng)道:“行,沒問題。那就這樣說好了,你先回去跟你爺爺確定時間。工作日或是周末都行,我們將就他老人家的時間。”
一場無聲的交易,就這樣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給敲定了。
陳舒又仔細看了幾遍程錦的設(shè)計圖,越看越滿意,又給她提了幾條細微的小建議。
直到回到宿舍,程錦都還有些恍然。
她抬手拍了拍臉頰,偏頭問陸染:“染染,你說陳老師為啥要這樣呢?”
是跟錢過不去,還是太過癡迷學(xué)習(xí)。
陸染啃雞爪的動作微頓:“有沒有可能,這些都是陳老師預(yù)先謀劃好的?”
陳舒:……少年,你真相了。
說的很好,下次不準說。
依舊是沒課的周一下午,好巧不巧,草染社的學(xué)姐學(xué)長們也沒課。
一行五人,哦不、應(yīng)該是一行六人,周棋還帶了他的室友王曉。
依舊是熟悉的小操場,熟悉的小庫房。
余揚熟練的將窗戶推開露出條縫,隨后將手里經(jīng)過程錦同意、且打包好的鹵雞爪、酥肉和其他肉食藏進去,這才回隊伍里吃肉。
程錦心里有疑惑,但是她不問,畢竟已經(jīng)有人先一步問出口了。
“你為何對他那么好,有什么吃的都留一份給他?”周棋邊啃雞爪邊疑惑道。
余揚白了他一眼道:“吃你的,管這些閑事做什么。”
周棋還想問,余揚卻瞪了他一眼,狠狠道:“再吵吵扔出去!”
周棋:……
其實他也不是很好奇。
程錦肩膀微顫,她不八卦,不吃瓜,只吃雞爪。
要問為什么不在食堂吃,其實她也不知道。
或許,野餐會讓食物更加美味?
周一過了,周五還會晚嗎,轉(zhuǎn)眼又到了周五放學(xué)時間。
程錦跟陸染約好周末一起去坊里干活、不是、是去學(xué)習(xí),這才依依惜別,各回各家。
而每周五,老爺子都會在家等程錦放學(xué)回去吃飯。程錦趁此機會,將講座的事兒給提了出來。
“講座?”老爺子詫異道,“我會什么講座,不過會織錦罷了。不行不行,講不好。”
他這輩子都是個實干家,要真讓他站在三尺講臺講授什么東西,怕是會搞砸。
程錦小臉一板,糾正道:“胡說,爺爺隨便講什么都是好的。”
“爺爺?shù)氖皴\織造技藝,在整個錦城乃至全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我們老師說了,她們對蜀錦的認知都是紙上談兵,比不得有經(jīng)驗的老藝人。”
程錦嘆了口氣接著道:“老師說的對,紙上談兵還怎么給學(xué)生們傳授經(jīng)驗和知識呢。蜀錦要發(fā)展,不光靠技術(shù),還得靠傳播、傳承。
爺爺,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宣傳跟上了,總會讓蜀錦一點點傳播出去的,不是嗎?”
更何況這是給學(xué)校的老師和學(xué)生開講座宣傳,老師啊,桃李滿天下的老師。經(jīng)過他們的口,可是能將蜀錦一代代傳下去的。
“這~”老爺子剛開口,就被程承給打斷了。
“爸,我覺得小錦說的有道理。咱們不能讓蜀錦的手藝斷在自己手里,也不能讓蜀錦只在小范圍傳播。得讓更多人重新認識蜀錦,了解它的歷史發(fā)展。”
老爺子嘴角微動,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要你來教。”
程承一噎,抬手心虛的摸了摸鼻頭,不敢再接話。
老爺子無語道:“我什么時候說不同意了,只是需要時間來準備。”
程錦眼神一亮:“這么說爺爺同意開講座啦?”
“開,不過要講的內(nèi)容由你來定。”老爺子點頭道,“你把內(nèi)容寫出來,我來講就是。”
演講稿,肯定是需要的。至于到時候要不要按照演講稿來講,由他來定。
若是那些小朋友們聽的認真,他倒是不介意多科普一些,上手教他們現(xiàn)場織錦都行。
但若是不認真,只是混混時間,那就算了,到時候就按照小錦寫的演講稿來講就行。
程錦:……
所以,只有她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老爺子這么大把年紀,要讓他來寫演講稿,程錦的確是做不出這種事兒的。
程錦跟老爺子說好,將講座安排在兩周后。
說好后,她才假裝剛想起書包里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