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看著大殿一側(cè)琳瑯滿目的朝食,淺城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進食,腿腳酸軟,她已經(jīng)悲催到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可笑的是,靈力只能通過內(nèi)力來運行,所以,淺城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第一天,圣宮突然出現(xiàn)的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什么也沒吃,只是在自己所在的宮殿里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又繼續(xù)睡覺。
第二天,這個女人還是什么都沒吃,水也沒有喝一滴,被圣帝灌進去的湯飲,又被她吐了出來。午后睡醒了,這個女人又接著逛,這次走出了青云殿,在圣宮里走了不少路。
后來還撞見了圣后,被圣后為難了。
襲明回來時,看著淺城臉上的手指印,下令將圣后禁足一月,無旨不得出殿門半步。
淺城被他的動作弄醒,襲明止住,不再觸碰她的臉頰。
“我說你為什么不在乎,原來也有女人。”淺城沒有看他,話語很虛弱,只是語氣嘲諷。
“你不知道我大婚的事情?”襲明并不知道她不知曉,“圣帝不可能沒有圣后。”
淺城嘴角上揚,神色露出嘲諷之意,“我從來不想聽到關(guān)于你的任何消息。”
襲明靜默多時,“她,我不能動。”
淺城對他的為難,很是詫異,“我并不需要你動,只是覺得諷刺而已,我又不喜歡你,沒必要為我守貞潔,再則,你到底喜歡我什么?這一切值得嗎?”
“那你又喜歡玉無塵什么?”襲明的臉色并不是太好看,他總是能輕易地被她激起情緒。
淺城皺了皺眉,“他最起碼不會強迫于我······”
襲明的手已落在她肩膀上,被抓住的臂膀,生疼,淺城忍痛。
襲明看著,只覺得心里的難受稍微緩和些,“所以是你招惹的他······自愿的······”
淺城使勁抽出自己的手臂,揉了揉痛處,又轉(zhuǎn)過身去睡了,“說這些有什么意義,還不是死了,玉家,你能不能不再為難······”
“我喂你吃些東西吧,”襲明顧左右而言他。
“你就算強喂,我也會吐出來,”淺城說完,再次閉了眼,繼續(xù)睡覺。
襲明看著手里的粥碗,想到她早上的決絕,便放下了碗,“若我放你母親她們走,你可發(fā)誓,一生都在我身邊?”
淺城睜眼,片刻搖了搖頭,“我若有機會,一定會逃跑。”
“那我就不能讓她們走,你們在江湖中的勢力,不可小覷。”襲明坦言。
“那我只能餓死,”淺城依舊沒有回頭看他,“你的愛,真讓人感動。”
襲明的頭,低下了。
許久,才起身離去。
第三日,淺城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再去逛圣宮,只是躺在床上休息,照理說不應(yīng)該如此虛弱,但是淺城也不知其因。看著窗戶外的晨光熹微,又看著烈日當空,又看著夕陽黃昏,淺城看著透過窗戶的一片金黃,掙扎著站起來,看著一旁的宮女,問道:“可否沐浴?我想死得清爽些······”
那宮女的頭低得更低······
“連這個都要得到許可嗎?”淺城無力地笑了笑。
那宮女終究抬起了頭,去了外面吩咐人安排,不一會,便扶著淺城去湯泉沐浴。
湯泉的水很暖和,淺城也是真沒力氣,想站起來的時候,卻還是滑了下去,就在要沒入水中時,那宮女一把扶住了她,“傾城郡主,圣帝已經(jīng)下令送歸您的母親和姐夫,只等您沐浴完,就帶您去城門口親自去看。”
淺城扶住那宮女的手臂,凄楚又欣慰的一笑,“都忘了,這是他的天下,是任性了些是嗎?一次次地去挑釁,可是······我也有我的驕傲啊······”
那宮女嘆了一口氣,“郡主,不宜沐浴太久,還是更衣吧。”
淺城點了點頭,“好,我想去送送母親她們。”
那宮女沒有騙人,等淺城沐浴更衣,等在青云殿外的,正是一身便裝的圣帝,見淺城扶著殿門出來,早已走過去,攔腰抱住人,上了一旁的轎輦,等出了宮門,又上了一輛高大的車輦。
淺城見人沒有放下自己的打算,也不再強求,反正也沒力氣。
襲明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放在她的嘴邊,“這是補氣養(yǎng)身之用。”
淺城不想吃。
“你就這樣見你的母親嗎?”襲明言簡意賅。
淺城這才微微張開嘴,吃了藥丸,有些苦,襲明又從一旁拿出了湯飲,遞到了她嘴邊,淺城看著他,“所以你喜歡我如此軟弱無力的樣子,怎么,就這樣一輩子囚禁在身邊嗎?”
襲明見她剛得力氣,又開始挑釁,看了她片刻,便自己喝了一口湯飲,低頭吻住她,片刻抬起頭來,皺了皺眉,放下碗,閉著眼睛調(diào)整了情緒,拿手指碰了碰被咬破的嘴唇。
淺城趁機費勁地滾下了他的身上,落在了車輦另一旁,無力地靠著,揉著剛才又被撞了的頭。
襲明睜眼,見她如此,忍著許多情緒看了好一會,才把一旁的湯飲遞了過去,“我既已放了你母親和姐姐,你也應(yīng)守諾。”
淺城臉上的怒氣還沒消散,但還是接過了碗,一口氣喝完,放在了一旁,車輦繼續(xù)前行,淺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隔了好一會,才說道:“我不想這樣見她們······”
襲明有些不忍,兩人又沉默了好一會,襲明才說:“好,我?guī)闳コ菈ι希抢锟梢赃h遠看著。”
淺城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車輦漸漸慢了下來,然后停了下來,襲明抱起了她,淺城知道外面肯定有人,所以將頭埋在他的頸側(cè)。
襲明知道她并不是親昵自己,“和我在一起,就這么讓你不喜歡嗎?”
淺城沒有回答,只是躲得更深些。
“把臉露出來,我堂堂圣帝的懷中,不是誰都能來的。”襲明也有些怒氣。
可是回答他的是淺城咬在他頸側(cè)的痛意,襲明生生忍下,手中抱得更緊,無奈地往城墻上走去,其實淺城不用擔心,此時的城墻都是士兵在把守,而沒有襲明的吩咐,他們也不會抬起頭。
等到了襲明說的那一處,真的如他所說,可以遠遠望著,還不被看見,襲明放下淺城的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跑到了那小小的窗前,看著城墻外正在告別的一群人。
襲明看不見自己的傷口,可是痛意和手上觸摸到的血告訴他,那個女人剛才真的是下了狠心咬。可是看著她趴在窗口的樣子,襲明還是不忍,可是他沒有其他辦法,把她留在身邊。
淺城看著被禁衛(wèi)守著的母親,還有逍遙哥哥,還有淺家人,淺城心中的悔恨就更多了些。
不過是一個帝王的一廂情愿,自己又何必如此抵抗?又如此經(jīng)營?
他總會對自己失去興趣,忍就是了。
高傲和自由算什么,如果母親她們真的出事,自己還能活著嗎?
項乙能說到做到嗎?
玉無塵若是醒來,又會如何?
淺城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后怕,手扶在窗口,都在發(fā)抖,就在要滑下去時,襲明早已上前來扶住她。
淺城撐著他的手臂,才穩(wěn)住了身形,“襲明,為什么······”
襲明知道她心里難受,在她身后將她往懷中抱得更緊,頭埋在她的頸側(cè),“我也不知道,可是就是想把你留在身邊,不管什么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