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掌衛便將人抬了出去,搬到了一旁的小院,淺城見人抬了出去,走到了轉角,崔靈兒果然在那里,“靈兒姐姐,人,我幫你扔出去了,至于要不要讓他進來,不妨看他如何做。”
崔靈兒還是沉默不言語。
“他說的事情,我會去證實的,你自己剛才也聽到了,心里也該有自己的判斷,”淺城說道:“靈兒姐姐是聰明人,不用淺城多說,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崔靈兒這才轉頭看她,“你要去建州嗎?”
淺城點了點頭。
“二小姐小心些,”崔靈兒真誠地關心,“若不是身懷有孕,我就隨你去。”
淺城笑了笑,“等你生下孩子,孩子長大些,再與靈兒姐姐一起。”
淺城別了崔靈兒,又去了小屋看了一眼,還算干凈整潔,玉無簡看著她,“你要去建州還是九靈山?”
“回去商量商量,”淺城并不隱瞞。
“玉天一定不會放過淺家,不會放過你母親的······”玉無簡覺得欠她的,所以還是想把能說的都說。
“這如何說?得罪他的也是舅舅,并不是娘親,”淺城隱約知道如何,但是還是套著他的話。
玉無簡有些猶豫,但還是盡量點到,“萬花谷是你舅舅,何況你們淺家與武盟交好,能傷得了你母親,比他親自傷了君見和煙雨隱更解他的氣。”
淺城嘴角淡淡的漠然,玉無簡卻皺了皺眉,“二小姐既已明了,也不用無簡多說了。”
淺城看了看他,只說了句“多謝,告辭”。
“保重!”玉無簡還想說什么,但發現也沒什么可再說的,眼前的淺二小姐遠比世人眼中的更懂人情世故。
淺城回到淺家的時候,正遇到要出門的煙雨隱,淺城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攔住了他,“煙雨叔叔,我已都問過了,玉天已經攜了北陵綰,前往九靈山。”
煙雨隱看著她,依舊保持了往日的慈祥,“好,我也已收到消息,正要去那邊確認一下。”
“煙雨叔叔怎么看?如何應對?”淺城問道。
煙雨隱皺了皺眉,“南兒說你變了,我還不信,二丫頭是沉穩了許多。”
淺城淺淺一笑,“總是要長大的,我和煙雨叔叔一起去九靈山吧。”
煙雨隱搖了搖頭,“放心,區區一個玉天,我可以應付的,你還是留在林州。”
“你一個人去嗎?”淺城雖然心里有了芥蒂,但往日的恩情不可能就這么一朝一夕的消散。
煙雨隱笑了笑,“我帶你南哥哥一起去。”
“可是他和鳳顏姐姐昨日才大婚······”淺城有些不忍心,“說好了要一起去萬花谷的。”
“二丫頭,這就是江湖。”煙雨隱嘆了一口氣。
淺城沉默片刻,看著煙雨隱,有一夜之間成長起來的決斷,“我隨著煙雨叔叔去九靈山,讓南哥哥和鳳顏姐姐在林州等著,玉天雖然去了九靈山,但是林州也在他的計劃之內不是嗎?我不放心淺家。”
煙雨隱看了她片刻,隱隱約約覺得眼前的孩子哪里不一樣了,但是也說不上來,想著她說的話,也算是最好的安排,“好,如此也好,等回來,再一起去萬花谷。”
“煙雨叔叔去告訴南哥哥,我去準備準備,咱們早點出發吧,”淺城說道。
煙雨隱便又進了府,去看自己的義子,只是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看著二丫頭遠去的方向,皺了皺眉,這丫頭,總感覺哪里不一樣了······
也不知煙雨隱如何與煙雨南說的,他竟然答應了留在林州,淺城跟父親和母親道別的時候,發現母親并沒有對父親言明玉天出關的事情,只是說煙雨隱帶著自己去北海。
淺城抬頭看母親,君碧月也淡淡地看著她,最后拜別而去。
一路而去,淺城都很沉默,煙雨隱一開始是訝異,后來竟然漸漸生出擔心,聰明如二小姐,難道是知曉了自己與她母親·······煙雨隱不敢想,兩人便一路沉默著往九靈山而去。走到一半的時候,煙雨南傳來消息說百鳳翎去了建州。
“建州?鳳翎哥哥去建州干什么?”淺城不解。
煙雨隱將手中的信給了她,“聽說是跟著玉家三小姐玉無歡去的。”
“玉無歡?”淺城敞開信看著,“他們出林州干什么?還嫌不夠亂嗎?”除了淺淑儀和君逍遙留守林州,淺家夫婦,百家夫婦,南哥哥和鳳顏姐姐竟然都出了來。
“你南哥哥隨著百家夫婦和鳳顏去了建州,你父親和母親正往這邊來。”煙雨隱也皺了皺眉。
淺城看著煙雨隱,“煙雨叔叔,不知為何,我總是很擔心,總覺得很多事情不一樣了。”
煙雨隱繼續皺眉,“玉天只怕早已到九靈山,我要先去,你父親之前傳了功力給你,你母親修為并不是最上乘,你去接應他們,隨后趕來。”
淺城點了點頭,“好,煙雨叔叔,你自己小心。”
所幸淺伯遠和君碧月也來得快,淺城接到人以后,幾人便全速趕往九靈山。
到了九靈山,所見竟如當時的萬花谷一樣。
君碧月和淺伯遠看著地上九靈山侍衛的尸體,心下一寒,“玉天怕是煉成了什么邪功了,這些人死的都極慘,傷勢也蹊蹺。”
“母親,你護住爹爹,走,咱們去山上看看。”淺城不敢多想,趕緊一路行到承玉殿,還沒到時,就聽得刀劍之聲,淺城看著身后的父親和母親,再次叮囑道:“小心些。”
淺伯遠看著自己的二女兒,心里很是安慰,“放心,我們是大人。”
淺城也笑了笑,飛身就到了承玉殿里,果然見石階高臺上,是武盟的弟子和玉家的護衛在對決,而那高臺上,玉天和煙雨隱正在對招。
那玉天果然是將自己打下懸崖之人,淺城見煙雨隱可以對付,便開始收拾那些出手狠辣的玉家護衛,這次卻不像是護衛七王爺時手下留情,此時飛云掌下已經是亡魂十幾人。
玉天與煙雨隱對戰中,見著淺城的身影,微微皺了皺眉,轉身來襲,淺城早已有防備,不似之前懸崖時的狼狽,玉天冷笑道:“你居然沒死?”
“煙雨叔叔,我可以!”淺城止住要動手的煙雨隱,這才轉身對玉天說道:“是,還活的好好的。”不過煙雨隱畢竟不放心,兩人合戰,開始將玉天制住了些。
“二丫頭,小心,他的武功詭異,不要近他的身,”煙雨隱交代道。
淺城這才看見煙雨叔叔的嘴角有血跡,想必是已經吃過虧了,因此便不近身,玉天冷笑幾分,又專心對付起煙雨隱。
淺城又被煙雨隱扔了出來,轉眼將那些玉家弟子都收拾了大半,看著父親和母親那邊無恙,這才放心,正要回頭幫煙雨叔叔,就見得一處臺階上,躺著一個人。
淺城走近細看,竟是北陵綰,淺城探了探她的脈息,知曉只是暈了過去,便將人扶了起來,一路送到了父親和母親那里。
淺伯遠和君碧月是見過北陵綰的,因此二人便護著她,淺城很快就將玉家弟子收拾地很干凈。
武盟弟子見淺二小姐已經過去幫盟主,便分散了些過來護住淺伯遠和君碧月。
玉天看著重新加入戰局的人,又看著玉家弟子的尸首,當下飛身上了承玉殿屋脊,然后在眾人的詫異中,手中聚力,竟是將那些還奄奄一息有一口氣的玉家弟子的內力都盡數吸了過去,甚至是不少武盟弟子都受到了影響。
淺城便要去阻止,想起了煙雨隱的叮囑,因此幻化了虛空之境靠近玉天,飛云掌隔空而去,直取玉天的咽喉,淺城用內力狠狠地將人砸下了承玉殿,玉天摔了下去,竟生生地將那高臺砸出了一個坑。
一旁的眾人才覺得稍微緩和了點呼吸,連那北陵綰也已經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