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站在山道上,不再猶豫,帶著身后的三大織云掌衛(wèi),朝著承玉山莊潛伏而去。
崔靈兒并沒有如約到織云樓與她匯合,而承玉山莊的守衛(wèi)只強不弱,竟然如鐵桶一般進不得去。二小姐沒有消息,便將實情告訴了煙雨南,煙雨南仿佛早已料到,只是告訴她,他只是保護她。
二小姐便和織云掌衛(wèi)商議,兵分兩路,一路去闖承玉山莊,一路前往織云樓。
快到了山莊門口的時候,卻見到了北陵綰,“他讓我來幫你?!?
二小姐自然知道他是誰,只可惜他這幾日也被玉無簡困在承玉山莊,對二小姐的事情毫無助益。
二小姐有些猶豫,“玉家不好對付,你們北陵堡確定要卷進來嗎?”
“我只是幫他,”北陵綰沒有流露太多的情緒。
二小姐便點了點頭,沖著她行了一禮,“如此多謝!”
北陵綰朝她示意,“走這邊?!?
有了人帶路,二小姐和三位掌衛(wèi)一路還算順利進入了山莊,待行到了梧桐苑附近,待看到那圍得連蚊子都進不去的院子,幾人對視了一眼。二小姐示意幾人稍后暗伏。自己小心翼翼地越過了守衛(wèi),到了院里,只見崔靈兒和玉無簡一站一坐,正說著話,只是氣氛不似之前偷聽過的。
“你只要說出賬冊和路線,我們就還可以相處如舊時?!庇駸o簡聲音里也很沉重,壓抑著情緒。
崔靈兒并沒有回答,只是忙著手中的刺繡。
“靈兒,再相信我一次好嗎?我的話我的情意,并不都是欺騙。”玉無簡的聲音里夾雜了一絲祈求。
崔靈兒聞言,抬了一點點頭,“你是在告訴我,對我是真情實意?”
玉無簡的回答很快很急,害怕晚一秒都是自己不真的證明,“是,靈兒你知道的?!?
崔靈兒冷笑了一下,“也是,我說我不至于這么傻,連真心假意都分不清,或許要想騙人真情,自己也得付出幾分,如此想著,心里倒能好受些?!?
玉無簡聽得,以為有望,“靈兒·······”可是看著她的神情,又知道無望,“靈兒,我不求你理解我,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打你們織云樓的主意,不會欺騙你,可不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放下所有,好好地跟我過日子?!?
崔靈兒沉默了一會,仿佛在想著許多事情,“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終于能懂織云樓的意義了,我就算被你囚禁一生,織云樓我也不會給你,你想要的,得不到。”
“靈兒,你會害死我的,會害了玉家的,也會害了織云樓的,相信我,”玉無簡看著眼前的女子,心里矛盾更甚,“我們早已是一家人,不是嗎?”
崔靈兒放下織繡,將手放在腹部,“不是,我的孩子,從此與你,沒有任何關系·······”崔靈兒說到此處,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落,笑得悲傷,“簡,我突然懂了我母親的決定,突然,我好像懂了許多事情?!?
玉無簡不忍她傷痛,“對不起,是我不好,本來只是想攔著她,可是她拼死一博,我沒有辦法。”
崔靈兒看著他,抗拒著流著淚搖著頭,“是你,是你傷了她······”
“對不起·······”玉無簡欲近前,不想看她情緒這么激動。
“你走······”崔靈兒抗拒著他的靠近,“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玉無簡忍著不舍,也不愿惹得她更傷心,只得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屋子,在院子里仰天藏了淚水,才出了院子,“好好護住夫人。”
玉無簡回到了書房,不過片刻,便聽得梧桐苑傳來了刀劍之聲,待玉無簡趕到的時候,一地受了傷的侍衛(wèi),哪還有崔靈兒的身影。玉無簡憤怒后悔至極,正要追出去的時候,就見受了傷的安朵回了來,“少主,織云樓沒守住······”
玉無簡一拳砸在了院墻上,該死的!
“走!去追!”玉無簡帶了精銳,正要去追,就聽得山莊后山傳來了一陣聲響,玉無簡聽得,停了腳步,臉色如死灰,瞬間回得神來,忙吩咐安朵道:“安朵,去,一路護送夫人回林州?!?
“什么?”安朵不太能理解少主的決定。
玉無簡回頭,一字一句說道:“離開玉家,護住夫人,回林州,不要再回建州了。”
安朵還是沒動。
玉無簡從懷中掏出了一支簪子,“去,我護不住你們了,將此簪給夫人,順便告訴織云樓的人,全部撤離。”
“少主·······”安朵還是有些猶豫。
“你不聽我的了嗎?”玉無簡此時近乎絕望的請求,“走!替我保護好她和孩子!”
“少主,你·······”安朵不放心。
“我會去找你們!”玉無簡下著最狠的命令,“保護好我最在乎的人,保護好她們,讓我無后顧之憂?!?
安朵這才狠心,帶著那隊精銳追出了府去。
待安朵回到了織云樓,才發(fā)現(xiàn)偌大的織云樓已經(jīng)人去樓空,想著或許是樓主早已吩咐了建州的織云樓撤離,所以便追出了城,往林州方向追去。
玉無塵此時也到了梧桐苑,看著情況不對的玉無簡,“二哥······”
玉無簡看著他,嘆了一口氣,“走吧,父親出關了。”
玉無塵看著院子,“二哥·······”
玉無簡無力地笑了笑,“都無關緊要了,只是,或許,我再也護不住你們了·······”
玉無塵的眉頭微皺,想著二哥話里的意思。
玉無簡看著他,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直做得很好,以后······”
正要說什么的時候,玉無緣和玉無歡此時也已趕到,玉無簡便止住了話,只是與玉無緣對視片刻,便帶著三人去了后山,跪迎玉家真正的家主去了。
兄妹四人到了的時候,老管家玉蒼已經(jīng)站在了家主的身邊。
玉無簡看了看玉蒼。
玉蒼也看了看他,嘴角一絲得意。
玉蒼旁邊便是玉家的家主玉天,一身黑袍,身形瘦削,但威嚴而冷冽,看著自己的四個孩子,神色里也并無多少欣喜。
“拜見父親,恭迎父親出關!”四人齊聲道。
玉天看著四人,并沒有令其起身,手中聚力,片刻便將地上的玉無簡拿捏在了手中,“我閉關這些年,你竟然還沒有讓玉家登上武林之巔······”
玉無簡的咽喉就在自己的父親手中,“求父親饒恕!”
玉天將人狠狠地甩出去,玉無緣早已過去接住了,玉無簡在他懷里暈死了過去。
玉無歡和玉無塵看著發(fā)生的一切,有一絲理解不過來,以前的父親,只是不親近他們,只是偏執(zhí),為何此時的父親,猶如惡魔?
玉無緣知曉玉無簡只是暈過去之后,又看了看驚恐的妹妹和弟弟,又看了看父親,“父親,您剛出關,讓玉蒼叔帶您去休息?!?
玉天看著他,冷哼一聲,“你不要仗著自己天賦最高,我必然留你性命繼承玉家!”
玉無緣放下玉無簡,再次跪拜了下去,“孩兒不敢!”
一直沒說話的玉蒼此時幽幽說道:“家主,前些日問主大會,那小小的林州淺家,倒是出了個二小姐,才十六七歲·······”
玉天不善地轉身。
玉蒼繼續(xù)說道:“二小姐打敗了大公子,奪了屋家呈上的匕首攬月·······”
這次,在那掌間生死一線的,是玉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