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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是誰

酒局退役申請書尊敬的各位退休老干部、江湖學士、院中之生、夜場之光、K歌之王、情場之圣:

有些人買車,或許初衷是為了戒酒,可沒成想,反倒大力推動了代駕行業的生意。在《青春》一書中,我曾寫道:17歲之前,仗著自身新陳代謝旺盛,酒力尚可,酒“歷”豐富,便有恃無恐。那時的我,甚至一度篤定,喝酒根本不存在所謂的“酒量”限制,只要沒人喊停,我就能一直暢飲下去。

記憶最為深刻的一次經歷,是曾經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硬座,奔赴遠方去見朋友。在朋友那兒,我喝到了一瓶沒有任何標簽的酒。據說,這瓶酒已有 38年的歷史,是他從自家地窖里偷偷拿出來的。自那之后,我花費了不少錢財,走過諸多地方,試圖再次尋覓到那種獨特的味道,卻始終未能如愿。那酒的醇香,在雙唇間久久縈繞,令人回味無窮。

曾經有一位朋友,在我喝了許多酒之后,貼心地為我倒了一杯水。醉意朦朧之際,我當場情緒崩潰。就在那一瞬間,我突然發覺自己變得無比脆弱。因為那個不能陪我一醉方休的人,卻始終在默默等待我清醒過來,這般情節,細細想來,倒也十分浪漫。

至于酒究竟是不是好東西,源遠流長的酒文化是否應當存續,其實更多要因人而異、因場合而異。酒,能帶來熱情、友誼與浪漫,為許多美好瞬間開啟良好的開端;然而,它也會引發諸如上癮、酒桌上的不良風氣,甚至導致打架斗毆等令人難以接受的不良后果。

雖說這并非什么值得驕傲的事,但有一件事我至今記憶猶新。在一場酒局中,我把一位朋友喝到下跪求饒。這場酒局,不僅分出了勝負,更讓我對人生觀有了新的感悟。

我曾意識到,前期喝酒時無畏無懼,可后期身體必定會有所反應,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竟來得如此迅速。所幸,問題還不算太嚴重,算是劫后幸存!幸存!在此,也望各位多多保重身體。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無限期戒酒了,還請大家往后別再向我發出酒局邀請。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大家都知曉,人送我外號“酒仙”。只因我對李白酷愛至極,也一直向往著能像他那般,喝酒舞劍、作詩賦詞,過上悠然自得的生活。

人生在于勤奮,不探索又怎能有所收獲?路,是由腳一步步踏出來的;歷史,則是人書寫而成的。學無止境,唯有不斷學習,才能遇見更好的自己。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只有持續學習,方能成為永遠的強者。

數千年來,從秦朝至今,冰冷的文字不僅如實記錄了人間的冷暖百態、人性的善惡黑白,更留存下了無數千古奇文。我閱讀過萬千篇章,在歷史的長河中,不斷發出渺小的感嘆,仰望著各個領域的一位位巨人:治國理政者、哲學家、政治家……而在這其中,最讓我情有獨鐘的,非李白莫屬。每次品讀他的作品,我都仿佛能跨越時空,與他進行一場靈魂對話。

孤獨,似乎是天才的宿命。李白身上,隨性、自謔、奔放、豪邁、溫柔、勇猛、細膩等特質完美融合。他有著“文能拆字寫上墻,武能徒手抓小羊”這般獨特的風格,懷揣著“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的壯志豪情;無論是“長風破浪會有時”,還是“一朝能行百萬里”的美好愿景,在現實生活中,總該有那么一個境界,或是幻境,或是秘境,能讓思想短暫逃離繁雜塵世,如同一片孤舟,飄向心中那片激昂澎湃的大海遠方。

倘若我的人生最后半小時,是奔赴刑場,那我也定會挺胸抬頭,從容面對。因為恐懼,僅僅只是一種情緒,它無法改變既定的結局。

倘若我再次墜入深淵,我也必將坦然從容。畢竟,我本就來自黑暗無底的深淵,對于人性,我有過太多的失落與難過。

我見過廉價的尊嚴,也目睹過一塵不染的潔白。無論世間百態如何,人都應懷有一顆善良之心。若想走得更遠,就必須擁有足夠開闊的眼界與強大的力量。曾經我博覽群書,卻發現那些知識,不過如過往云煙。唯有打開眼界,深入研習知識,才能真正掌握知識的力量。

在你最為弱小的時候,最讓你感到恐懼的,往往是人心。人,本就是一個復雜多變的“函數”。與其寄希望于他人的善良,不如讓自己變得強大。當你脆弱之時,永遠都會處于逆境,逆風而行。或許那些無人問津的日子里,只有你自己清楚,在黑暗中,沒有光亮,沒有影子,可你依然堅信,能陽光自信地去奮力拼搏,創造出精彩瞬間。我希望,你永遠都無需理解我此刻所說的這番話。

提及喝酒,往事中發生過許多趣事。我覺得自己在 20歲之前,仿佛就是在酒缸里泡大的,因為自幼便常接觸酒。有一次,大家聚在一起吃飯,席間有人說下輩子要當啤酒廠廠長,這樣就能天天喝酒了。我當即回應道:“不用不用,下輩子你應該變成酒瓶子,這樣你就能和你的酒永遠相伴了。”話音剛落,他端起酒杯,瞧了一眼,說道:“有道理。”

從小,家里便立有規矩,偶爾出去玩,比如同學聚會之類的,可以晚歸,但凌晨之前必須回家。久而久之,這便成了我的習慣。后來,無論何種情況,我每次都能按時回家。有時時間太晚,我就會讓父親開車來接我;要是父親也喝了酒,我便自己打車回去。

我的酒量向來不錯。以前上學時,晚自習的休息時間,我總會和同學們結伴去學校門口,一人買一瓶啤酒。漸漸地,我察覺到自己酒量見長,在思想觀念里,我認為一個男人若是不會喝酒,或者一沾酒就失態,是件很不妥的事。這或許與我的生長環境有關,在東北三省,很多時候酒就像用來解渴的飲品,有事沒事,人們動不動就會喝上幾杯。真正讓我酒量大幅提升的,并非一杯又一杯的酒,而是一場又一場的相遇與別離。

多年來,我始終堅持每天凌晨之前回家,唯有一次例外,那次我真的喝醉了。按常理,喝到一定程度時,我心里還是有數的。可那天,酒局剛開場,我就被盯上了。原來是主辦方過生日,他拿著麥克風走到我面前,問道:“濤哥,咱倆關系咋樣?”我回答:“沒毛病。”緊接著,桌上便擺上了十個炸彈杯(大杯子里套著小杯子,還冒著火焰),游戲規則是兩人從兩邊開始喝,比誰喝得多、喝得快。我瞧著那小小的杯子,心里頓時大意了,雖說我從未喝過這種酒。我當即回應:“誰怕誰啊,奉陪到底!”一聲令下,我們二人便開始一飲而盡,最終 55開,一人喝了 5杯。周圍的人紛紛鼓掌,我倆打成了平手。剛喝完,我們還握了握手,我正囂張地說著沒感覺,可剎那間,我便察覺到不對勁,從未有過的眩暈感上頭。我說我去上個廁所。

到了廁所以后,情況愈發嚴重。我想沖一下馬桶,卻發現馬桶上的按鈕怎么也按不下去。天地仿佛都在劇烈搖晃,此時的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回家,實在吃不消了。從廁所出來后,他們還在繼續玩樂,和我一起喝酒的那個人已然趴下了。我強撐著裝作若無其事地說:“11點多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他酒量可真差。”臨走時,我還不忘嘲諷一下對手。有個朋友提出要送我回去,礙于情面,我直接拒絕了。

出了門,走到樓下,我瞧見一輛出租車,便報出了我家地址,司機隨即開車出發。剛行駛不到 2分鐘,我就感覺難受至極,眼前的一切都在瘋狂旋轉,趕忙讓司機停車。下車緩了緩后,我又繼續上車,一路上走走停停,后面發生的事,我便毫無記憶了。終于到了樓下,我勉強走到電梯前,一腳踏進電梯,頓感溫暖,恍惚間以為到了臥室,便沉沉睡去。

至于那天在車上和司機聊了些什么,我早已記不清了,只記得司機沒收我的錢……等我醒來時,已經是凌晨 5點多了,原來是打掃衛生的大爺把我叫醒的。

那時,我已經獨自居住,父母住在店里。醒來后,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頭痛欲裂,仿佛要炸裂開來,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我在家躺了整整一天,嘗試用蜂蜜水、茶、果汁等各種方法醒酒,卻依舊止不住地嘔吐。抬頭看向洗漱臺鏡子里的自己,面色憔悴、狼狽不堪,那模樣,真的好似命不久矣。

自從那次經歷后,我吸取了教訓,后來再未出過類似狀況。酒過三巡,若是開心,便與人聊會兒天;感覺差不多了,就回家睡覺。我遇見過許多酒量驚人、讓我心生恐懼的“選手”。有一回,一個朋友從韓國回來聚會,好家伙!他直接坐在啤酒箱子上,一箱一箱地喝,我在一旁看著,都覺得膽戰心驚。我這個“酒仙”,并非是因為酒量大而得名,而是我向來以酒待友,難舍難分的友情,都借由酒來表達。酒喝得差不多了,我就會敲起鍵盤,那模樣,就如同在舞弄鋼琴一般,時而激昂高亢,時而低沉悲昂,情緒隨著敲擊聲起伏。

有時,我會拿起吉他,每次都會彈唱《送別》。每當唱到那一句“問君此去何時還,來時莫徘徊”,眼角總會不自覺地泛起一絲濕潤。也許是在思念遠方的朋友,也許是在懷念過去的美好時光,也許是對昨日種種的不舍,又或許,兼而有之吧!

其實,我格外懷念兄弟幾個在樓頂天臺燒烤、暢飲啤酒的日子。吃飽喝足后,便放起音樂,大家在音樂聲中瘋狂亂舞。隨著一次又一次的相遇與別離,我在越來越大的舞臺上展示自己,可越往后,越覺得自己渺小如滄海一粟。突然,我震驚地自問:我,究竟是誰?

思想,是行為的依據。學錯東西,比吃錯藥還要可怕,因為這極易造成思想混亂,進而讓行為多走許多彎路。我的觀念,究竟是對是錯?我筆下記載的人物與觀點,真的正確無誤嗎?罷了,一切都留給后人去評判吧。茫茫人海中與你相遇,我定要將你寫進我的日記里,深深藏于心底。歡迎你走進我的故事,您好!我是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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