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斂……”

顧斂頓了半晌，說：

“顧斂是怕尊上記不住顧斂。”

“記不住？”

殷灼灼好笑道：

“本尊就算活的時間比普通人長，那也是因為修為無邊、十八駐顏，怎么可能記不住你？又不是像普通人一樣七老八十忘這忘那。更何況小斂斂長得絕世無雙，就算是只見過一面，本尊也不會忘記的。”

聽到殷灼灼提自己的臉，顧斂失望地垂下眼簾，低聲呢喃：

“或許我怎么討好你，都是徒勞的……”

——

回到瑞雪寨，殷灼灼直接帶著顧斂往客房走。

走之前，她挑了挑眉，對柳墨書說：

“本尊乏了，其他事我們明日再議，你可別想著逃哦～”

顧斂看著兩間緊挨的屋子，他刻意縮了縮脖子，說：

“尊上，這北境好冷啊。”

“在北境里本尊都會陪你睡。”

殷灼灼解開他身上的斗篷，丟在一邊說：

“這斗篷都被那個柳墨書搞爛了，有時間本尊一定再去獵一頭虎，為你制衣。”

“多謝尊上。”

顧斂抬手解開腰帶，露出胸膛，含情脈脈地看向殷灼灼，說：

“尊上，顧斂想……”

“這么冷就別脫了。”

殷灼灼抬手合上他的衣襟，把他包裹嚴實推到床上，兩手抓下他的鞋來，咕咚一聲爬上床抱著他。

“睡吧，小斂斂。”

可能她是真的累了，躺下沒多久，顧斂就聽見了懷里的人熟睡的輕喘聲。

顧斂吻了吻殷灼灼的額頭，自言自語道：

“若是我的經脈接不上，此后永遠無法修煉，再過十年，我的臉便會開始衰老變樣，到那時候……灼灼尊上，你還會喜歡我嗎？”

想到這樣的未來，顧斂不禁苦笑了一聲。他盯著殷灼灼安靜的樣子看了一會兒，然后下巴貼著殷灼灼的額頭睡了過去。

——

“唔……”

小茄子努力掀開沉重的眼皮，在看到熟悉地床帷時，她的眼中還是一片迷茫。

等到一臉憔悴的柳墨書闖入眼簾，她這才清醒過來。

小茄子十分冷靜地支起身子，看著雙目充血的柳墨書，問：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什么？”

柳墨書又些不懂小茄子在說什么。

小茄子冷笑一聲，她平靜地看著柳墨書，說：

“你為何將我養大？是覺得好玩？還是為了報復我的母親殺死了你的摯友？”

柳墨書顫抖著雙唇說不出話。

小茄子看向案上擱置的黑劍，帶著嘲諷地笑問他：

“這就是你用來殺我母親的劍吧？你當時怎么不一起殺了我？你不怕我想要報仇嗎？”

眼角的淚順著臉滑下來，柳墨書開口想要解釋，可事實如此，他又怎樣為自己辯駁呢？

“小茄子……”

“哦，我明白了。”

小茄子紅著眼看著他，說：

“原來這就是你不讓我修煉的目的，你是怕我像現在這樣，知道了前因后果，想要殺了你吧？”

柳墨書抿了抿蒼白的唇，他有想過這一天，卻不知這一天來的如此快，又如此兇猛。

愧疚籠罩在心頭十年，直到今日才全部爆發出來。

小茄子慘然一笑，她有些瘋癲地說：

“我曾經竟日日夜夜盼著長大后嫁給你，現在想來，是多么的荒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