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劃了一會,蒲驚嘆杜宇的學習速度,短時間內就掌握了二十個帝文文字的寫法。
他甚至不敢置信,心中發出感嘆:
“若部落還在,他應該能成為我最得力的部下吧。”
活在大虞文化圈和蠻夷之間的小部落,不在乎血脈嫡庶,只要有才能,就能堪大任。
畢竟他們的目標是帶整個部落存活為先。
不過再怎么想,一切都回不去了,附近的部落早就已經被一窩端,成為了魯國的屬地。
他只能將復仇的希望放在杜宇身上。
目光再次轉回,杜宇在等待著他教下一個字。
但蒲不打算繼續教了:
“今天就到這里吧,多在地上劃劃,明天我看你寫,學得多了記不住又有什么用呢?”
兩人就在地上劃,因為地板窄小且有縫隙,沙子都快流失完了。
杜宇將帝文的寫法牢牢記在自己腦海中,這種文字未來必定有大用處。
畢竟可以和所謂的“神”交談。
其實他也可以不學,等蒲死后直接盜取記憶,但就怕萬一蒲沒死之前他就要用到通神術呢?
杜宇看著將要回去的蒲,與他溝通:“我有一事相求。”
蒲轉過頭來:“什么事?”
杜宇指著關閉的木門,他父親的尸體早被其他農奴抬到了門外。
“將我父下葬。”
蒲不假思索直接答應:“好。”
未來他死的時候,兒女可沒有能力將他埋葬,還得指望豪豬呢。
蒲拿起了房內的挖土工具耒耜。
現如今鏟是有的,但是用稀有的銅制成,他們這些農奴無法持有,想要挖土只能用這種效率較低的農具。
想用這東西挖出一個墓葬來,得費很大一番功夫。
杜宇將自己床底下鋪的破席子抽出,遞給蒲,好能在下葬的時候,給父親遮蓋一下身體。
這張破席子,還是母親在數年前編的。
豪豬的母親在五年前被高氏喊走,一去不復返。
他的父親,生前奮力耕地二十載,死后只有一捆草席傍身。
如果不是高氏,他至少還能和妻兒美滿的過完這一生。
杜宇趴在床上,體會著體內的元炁,雖是盜取來的,但似乎沒有什么副作用,被那顆珠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現在元炁的用法非常簡單,從絳宮擴散至體內,就能提高力量、抗擊打能力,至于更高深的用法,還得被授予更高一層的養氣術。
根據妌對高氏家主的印象來推斷,如果自己不殺死高氏武者來快速提升元炁,大概需要十五年的時間,力量才能夠與之持平。
這么長的時間,足夠熬死高氏家主了。
昨天偷取了高罌的壽命,他現在的壽命幾乎比同齡人高出一倍,根本不怕熬,但就怕自己還沒實力反抗,就先被高氏剿滅了。
...
被高杵臼吩咐找他兒子尸骨的幾個農奴,在河水中沉沉浮浮,幾乎一整天了,還是沒有將其尸骨找全。
高杵臼告訴過他們人的骨頭有多少塊。
其他的骨頭要么就是深深地沉進淤泥中,要么被大水沖走了,他們往河水流淌的方向找了數十丈,都只找到了一半。
再往下找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農奴都不知道則么辦才好,如果按照他們給的時間找不全尸骨,他們幾個人都得死。
他們曾在一瞬間想過用巨貓的骨頭來湊數。
但仔細觀察之后,他們才發現巨貓骨頭的顏色和人類的骨頭的顏色不一樣,混進去的話非常容易露餡。
眼下只有另找一具尸骨來湊數了。
白天那具在路邊的尸體,或許可以偷過來。
他們是這樣想的,不然的話根本就湊不齊那些骨頭,等待著他們的結局必然是死,倒不如試一試,說不定還能活下來。
兩個人商量一番,準備到黃昏的時候開始行動,然后將尸體放在漁網之中,讓泥金蟲啃食,然后得到的骨頭就能直接用了。
至于高罌的骨頭?直接扔回河里。
他們潛伏到杜宇的家門外,遠遠的看著,想知道那一具尸體是不是已經被埋葬了。
蒲選擇了在杜宇的家附近挖坑,他的身體不太行,只能挖一挖停一停。
將要天黑的時候,他掂量了一下,扛著耒耜回家去,至于那具尸體,不能到處搬,只能暫時在這里放著。
等著蒲走后,躲藏在遠處的兩個農奴開始行動,將尸體搬走到河邊去。
其中一個人回家拿漁網,一人等候…
……
昨夜沒有下雨,漁網被釘在河邊,骨頭并沒有完全散架。
兩個撈尸骨的農奴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急匆匆的趕到河邊,將魚網收起來,快速的數完了骨頭的數量。
一具非常完整的尸骨出現在了河岸上,二百零六塊骨頭,一塊不缺。
至于已經打撈上來的高罌的尸骨,他們選擇了跑得遠一點,然后直接扔到河里。
這樣一來,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活下來了。
不過有個農奴還覺得不太妥當,畢竟昨天只找了一半,今天早上就全部找齊,那是不是有點太不符合常理了?
所以,他選擇了藏起來一部分,然后將這些藏起來的骨頭慢慢找出來,這樣才做的像。
歷時五天,他們一步步將藏匿的尸骨拿出,將“高罌”的尸體湊齊。
高杵臼竟然絲毫沒有看出來,就這樣將尸骨斂進棺材內,埋葬在高氏新的家族墓地之中。
他們實在有些拮據,再加上薇子的勸誡,并沒有任何農奴給高罌陪葬,甚至連他所用過的武器都沒有放。
兩個農奴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