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局真的可以扳回來?”亞卿陪同著恒砭在瞭望臺上,看著下面整裝待發的雙方軍士。
陳國士兵已經摩拳擦掌、眼神里冒著光,躍躍欲試,但魯國這邊的士兵看上去很緊張,呆呆地握著武器。
恒砭看著己方狀況:“太卜是這么說的,此戰不勝不負,既然我們已經輸了兩次,這最后一戰絕對不會再輸。”
只是看著雙方狀態,恒砭有些懷疑太卜的準確性。
一通鼓罷,陳魯雙方士兵用弓箭互射,前排的盾兵一步步壓過去,隨后舉盾抵擋天空飛來的流矢。
杜宇就在盾兵后面,他們幫忙阻擋,倒讓自己受益。
戰爭本來就是講協同的,配合的好才能打勝仗。
魯國陣容稍微寬松些,那么多流矢,倒沒見倒下多少人,都被盾擋了下來。
雙方軍陣終于靠近,持著長矛、短戈開始廝殺。
杜宇就在盾兵身后,一根長矛捅穿了那盾兵,并且長矛的尖就展現在自己面前。
他手中拿著一把銅矛和鐵刀,當即將這長矛的尖砍下,陳國士兵收回武器,發現矛頭已經沒了。
“盾兵后排補上。”旁邊的伍長下達著作戰命令。
杜宇搶過那個已經倒下盾兵的盾,隨后右手持刀,并沒有憨憨的抵御,而是沖殺向陳國軍隊陣容,陳國士兵見他沖過來,一致將矛頭對準他。
但這對杜宇沒用,他猛然抬盾,隨后重重一砸,將所有伸過來的矛頭全部砸斷,不管銅桿還是木桿,一律被他砸斷。
陳國士兵見到這狀況略微呆滯,下一秒便被砍掉了頭顱。
杜宇接著輾轉騰挪,一朵朵血花綻放,一個個生命消逝,他以超乎尋常的力量在陳軍陣營中沖殺,所到之處無人可擋,擋的人都成了尸體。
血光迸濺,杜宇穿上數十斤的厚重盔甲,卻像是只穿了一件綢緞那樣活動靈敏。
陳國軍隊整齊的隊伍被撕開了一條口子,他們調轉矛頭,想要把此人擊殺。
但他們的想法落了空,捅來的矛頭要么只是在盔甲上蹦出火星,要么被杜宇夾在腋下,稍微用力,便將另一頭的士兵撐起,成了擺錘,砸向陳國士兵。
圍剿瞬間破滅。
隨后杜宇接著向陳國軍陣的深處走去,他在腰間的綢袋子中,摸起一把白色粉末,判斷好風向之后往陳國士兵的方向一撒。
那些陳國士兵的眼睛頓時出現了強烈灼燒感,紛紛捂著自己的眼睛,想要把里面的東西弄出來。
杜宇撒的是生石灰。
命中的人并不多,但多少能減少能戰斗的人員。
魯國這邊的士兵也是一驚,這人怎么會這么勇?橫沖直撞進陳國軍陣中,不要命啦!
“真猛士也,這是誰的士兵?”恒砭在瞭望臺上看到了陳國軍隊被強行撕開,便注意到了在最前方無畏沖殺的那個士兵。
“不知。”旁邊的亞卿尷尬回答,畢竟此人之前并沒有什么名氣,現在卻突然顯現出來。
“向下詢問,這銀甲猛士是何人。”
“唯。”
沒多久,就有了答復:“稟元帥,此人是景公次子高平第十三世孫高驩,二十余年前高邑被陳國所奪,高氏失去大夫之位,被執政派于南疆戍邊…”
聽完高驩的身世,恒砭覺得驚奇,既然是景公之后,為魯國宗親。
……
“盾兵圍,弓兵射。”見到長矛對他不起作用,陳國大夫選擇換一種方法。
數十個舉著大盾的士兵迅速圍成圈,右手持劍,向中間圍獵而去,其他士兵也為弓箭手讓出了位置,他們在盾陣的縫隙中瞄準杜宇。
杜宇聽清楚了聲音的來源,拾起地上的戟,直勾勾向聲音來源的舉盾士兵沖過去。
他一腳將面前士兵的大盾踹成四分五裂,踏著此人的身體繼續向前,原本整架好的弓箭手此時卻猶豫了。
杜宇所到之處,陳國士兵竟然膽怯,開始紛紛讓路!
他們在恐懼。
“這…”統御這一師的陳國大夫見到銅包木大盾在此人面前,像是脆弱的薄冰般,也對他的實力重新有了估算。
“魯國這是派個大夫沖陣來了?這是耍詐!耍詐!”
他看著對方已經拿著武器向自己這邊沖過來,也拿起自己旁邊的長矛,想和此人交手。
杜宇將手中銅戟投了出去,如往常用石矛獵殺獵物一般,銅戟的尖直接透過陳國大夫的胸甲,將他擊飛出去一丈。
“啊這,這就完了?大夫的實力就這?”杜宇看著正在掙扎的陳國大夫,絲毫沒有還手能力。
在陳國士兵惶恐的目光之下,他迅速將陳國大夫斬首,隨后將其胸前的銅皮揭了下來。
這個陳國大夫到死都以為對方實力和自己相差無幾。
隨后,他登上陳國大夫所乘之車,搖著向魯人說道:“陳國大夫已被斬首,隨我沖殺!”
魯國人見到遠處己方士兵將陳國大夫斬首,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士氣大盛,向前壓過去。
杜宇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并不安全,畢竟孤身在陳軍陣內,他看著向自己飛來的箭矢,趕忙低身跳下車子,揮舞手中長刀,像割韭菜一樣收割陳國士兵的命。
雙方的元帥都在觀看此人,陳國的元帥玉榷看見這個魯人將陳國大夫一個照面殺死之后,怒從心中起。
“魯人耍詐!竟派出這樣的人來沖陣,這能是一個普通的下士?”
玉榷即刻從十來丈的瞭望臺跳下來,除了起一陣灰塵之外,毫發無傷,他要把這個搗亂的魯人抓起來。
恒砭按照敵方帥臺上空空如也,底下倒是揚起一陣灰塵,見到后驚詫之余,也向著杜宇的方向沖了過去。
“玉榷,你陳國打不起?帶頭破壞規矩?”
玉榷老臉一黑:“呸!你派這么個人假裝是士來耍賴,你還有臉說我?”
杜宇正在與陳人廝殺,突然就看到雙方的元帥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他靜靜地后退看著。
陳國士兵也都自覺地停止攻擊,給這兩人讓出路來,杜宇于轉頭看向他們,他們再次退后幾步,已經被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