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石頭碰撞在一起，迸濺出火花，然后碎成了細沙。

如果是普通士兵，早已經被打成一塊塊碎肉。

但恒砭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杜宇挪了挪目光，才看見這位魯國大元帥已經橫身到了玉榷面前。

兩人竟然開始貼身肉搏。

他們交手太快，以至于士兵們都沒有看清楚。

杜宇也沒太看清。

畢竟不是蒼蠅，眼中看見的東西能放慢動作。

他們打了許久，杜宇反而倒感覺有些無聊，因為根本看不清他們是如何交手的。

他轉頭看向向仲：“向師長，卿可以以一敵萬嗎？”

向仲搖頭：“能在萬人圍堵中逃脫，但不能以一敵萬，除非他們用上一些計謀，畢竟他們的元炁都是有限的。”

“元炁有限…能在萬人圍堵逃脫…”這些關鍵字眼，似乎說明卿也是能被普通士兵殺死的。

杜宇知曉之后，瞬間覺得他們的戰力并不是太高的樣子，這里難道是個低武世界？

“那魯公又是何等的實力？”

向仲朝著自己兩邊看了，他們都在仔細認真的看著兩位元帥交手，盡管他們看不清楚，但還是津津有味。

在確保沒人注意到他們之后，向仲才對他說道：“可以一敵萬，但我也只是聽說，并沒有見過國君親自出手。”

“那虞王呢？”

“他一人便可輕易摧毀任何諸侯國。”

杜宇在心里掂量著，據說之前有位虞王被刺客刺殺，雖然不知道那刺客實力如何，但結合此事看來，他們在不設防的情況下，也可以被低自己一階的人殺死。

兩位大元帥的戰斗很快就打完了，恒砭終究是年老力衰，元炁衰弱，雖然戰斗的經驗更勝一籌，但很可惜，還是敗落了。

“終究還是敵不過年輕啊，倘若我在年輕五歲…”他嘆息一聲，隨后轉身離去。

哪怕已經敗落，這個擔任過魯國數十年元帥的老者，也沒有彎了腰桿，挺正身姿，走回了自己的陣營。

玉榷擺出了勝利者的姿態，將自己的配件高高舉過頭頂，向己方的士兵宣告著自己已經取得勝利。

陳國這邊的大軍，瞬時軍心大振，那些普通士兵也都將自己的武器舉過頭頂。

“看你們的了。”恒砭看著自己麾下的那一眾亞卿和大夫。

接下來就是亞卿和大夫們的對決，亞卿之間的搏斗也是很難看清楚，很幸運，魯國這邊的亞卿獲勝，打敗了陳國的亞卿。

隨后就來到了大夫級別的對決，他們之中并沒有再細分出什么等級，因為他們的實力都差不多，分那些沒有意思。

這一次杜宇想要參加，但是被向仲給攔了下來，理由是他。沒有在那個位置，根本沒有資格和他們打。

杜宇這就納悶了，不許自己和他們打，怎么才能立功？

不過向仲很快就給了他答復，士之間的對決，大夫會參與進去指揮，如果能在這一場對決之中斬殺大夫，這就是他的晉升機會。

說完之后向仲就走了，參與大夫和大夫之間的搏斗，場上接近百人，都穿著精良的盔甲帶著武器。

看著他們搏斗，倒是可以看得清楚。

他們之間沒有花里胡哨看不清楚的元炁對決，只有酣暢淋漓，痛快到極點的近戰。

魯國這邊的大夫，普遍沒有陳國那邊的拼命，畢竟打輸了又不會丟掉爵位，拼了命自己也不會晉升。

因此戰役也就沒有對方那么高昂，在搏斗的過程中不少人敗落，甚至有幾個人還被打死。

杜宇甚至覺得大夫也就是這么回事，自己上自己也行。

陳國那邊的倒是如狼似虎，一個人也沒有死，在傷亡情況之下，魯國敗落已經是非常明顯的事情。

最后就輪到兩國之間的士兵對決，之前這些個大貴族打起來沒有什么，傷亡情況并沒有那么慘烈。

雙方的士兵廝殺起來，注定要死很多人，也是最為血腥的。

而且士兵和士兵之間不是單挑，是有大夫指揮的協同作戰，如果能有士兵砍下大夫級別貴族的頭顱，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正好，魯國這邊死了幾個，如果杜宇能在趁亂之中，殺掉陳國大夫，那么他極有可能直接實現階級躍升。

畢竟他所謊報的高氏，在以前就是魯國大夫，如今他們的子孫要重新回到這個座位上很合理吧？

所謂的約定好時間，擺開軍陣，就是這一場。

時間推移，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太陽已經斜著在天空上，但還遠沒有到天黑的時候。

陳國和魯國已經擺開了架勢，最底層士兵之間的殘殺，即將開始。

杜宇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那些所謂的戰友，他們穿戴的甲胄都不太一樣，和成果有些區別的就是，頭盔上綁著一條紅色的布條，以方便區分敵我。

他雖然爵位晉升成了中士，但并沒有在這一場戰爭中擔任任何軍官，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兵。

所以自己攜帶的全身鐵甲直接穿戴在了身上，只露出眼睛，鐵甲在冬日的陽光照射下寒光閃閃，在一眾底層士兵之中格外出眾。

他無需記得身邊人的名字，因為大多都將在他身邊死去。

身后有著督戰的軍官，他們會將此戰中表現杰出的人記錄下來，也會用劍捅死因怯懦而退卻的士兵。

雙方的統帥在建筑好的木架高臺上看著，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

戰鼓擂起，最為血腥的廝殺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