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當我親眼看到他利落的動作后我便覺得他其實還是挺厲害的。
景微然打電話所叫的人在十分鐘后便浩浩蕩蕩的趕來,加入了戰斗。而后便已壓倒性的勝利把那幾個男人放倒在地。
正當我笑的樂不可支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警車的鳴笛聲。
我一聽立馬就蒙了,景微然碎碎念的罵了一句。“靠,不知道誰報的警。我知道了非弄死他不可。”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進警察局。跟在洛城的后面,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小太妹。于是我羞愧的把頭低下來,我想蔡女士要是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一定非把我殺了不可。
跟電視里描述的沒有什么不一樣的,男生們抱著頭蹲在地上,我,安顏和景微然三個人抱著頭靠在后面的墻壁。
而當我的視線落到前面的洛城和顧遠川身上時便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警官皺著眉看了我一眼,說道:“笑什么笑。”
我一聽立馬憋住笑,盡量使自己的視線不落到他倆的身上。要知道洛城當時的樣子真的是有夠滑稽的,而顧遠川更是好笑。
雙手抱著頭,一臉的無辜。
安顏小心的把頭湊到我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寧夏,你丫的還真是個禍害。”
我撇了撇嘴,回道:“你不會才知道吧。”
正在這時警官突然回過頭來,對著我說道:“我說你,就你。”我把眼神望向他。“你說你一個女孩子怎么就這么不知檢點呢。”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便聽見洛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警官被氣得不輕,瞪了他一眼便匆匆的出去拿登記本。可他前腳剛一踏出門,洛城便帶頭站了起來。我把手放了下來,對著洛城吼:“你丫的再笑一聲試試看。”
他收起笑,說道:“寧夏,這次你可得好好地報答我了。”
我“呸”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緊接著洛城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他說:“爸,我出了點事情進了警察局。你派人過來接下我們吧。”
然后他“嗯”了幾聲便掛了電話。
我把眼一斜,陰陽怪氣的說道:“你丫的就是一子弟,一米蟲。”
洛城笑了笑,他說:“寧夏,今天要是沒我這子弟,沒我這米蟲,我看那你怎么出去。”
我哼了哼,沒有再說話。過了好一會洛城突然開口說:“說到子弟的話,我想咱們誰也沒有顧遠川子弟了。”
我轉過臉去看他,然后又把視線轉到顧遠川的身上。只見他面無表情,安靜的站在一邊。我問道:“洛城,你什么意思啊你。”
“寧夏,你不知道吧。我和顧遠川可從國小就一直是同班同學,而他爸爸則是省教育廳的廳長。你說我們有誰能比他更加子弟。”
我繼續哼了哼,我說:“你們就盡管欺負我這個什么背景都沒有的窮丫頭吧。”
他繼續笑了笑。
安顏拉過我的手,她說:“寧夏,你丫的別貧了。手現在還疼不疼。”
我一聽安顏這么說便立馬疼的叫了起來。我說:“安顏,你丫的剛不提我還不覺得。你現在這么一提,我立馬便痛了。”
說完我惡狠狠的看向前面那個拉我的男人。
安顏循著我的視線望了過去,然后走過去踢了那個男人一腳。或許是知道洛城,顧遠川那群子弟的厲害他們竟然也沒有還手。
我一看便知道我報仇的時候到了,于是我走過去裝腔作勢的說道:“告訴你,姑娘我可不是好惹的。”說完,慣用的又哼了兩聲。
又過了大概五分鐘,警官一臉怪異的走進來望向我們這群人。過了好一會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然后指了指我們說道:“可以走了。”
語畢,我們這群人便又浩浩蕩蕩的出了這間屋子。
走之前我似乎還聽到了那個老警官的嘆氣聲,他說:“唉,現在的這群孩子還真是不知好歹。”
我想淺島如今也是個被勢力和金錢渲染的城市,否則以我們的罪行再怎么著也得要拘留兩天吧。可如今洛城的一個電話,我們便免去了這項罪責。
站在警察局門口,我們互相道了別便各自散了回家。
臨走之前景微然依舊不忘先前喝酒的事情,她嘆息的說:“寧夏,我怎么和你好好的喝一次酒就這么難。”
我“哈哈”的笑了起來,我說:“景微然,有機會我一定和你好好喝一場。”
她“唉”了一聲便跟著顧遠川走了,而洛城則是走了過來問道:“寧夏,你和安顏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
“不用了。”我望了安顏一眼搖了搖頭。
他“噢”了一聲便進了車內,然后拉下車窗對著我說道:“寧夏,有機會再一起出來玩吧。”
我點了點頭,然后沖著他擺了擺手說道:“拜拜。”
我和安顏站在路邊等了快半個小時才打到一輛車,安顏說:“寧夏,你真是個禍害。剛剛要是和洛城一起走,我們能在路邊站那么久么。”
我嘴一撇,說道:“安顏啊,我看你還是對洛城居心不軌吧。”
安顏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倒也沒有再說話了。
我一回到家便把自己扔進浴缸里,我要洗掉今天的這一身晦氣。我想如果我今天不把自己身上的晦氣洗干凈,我就溺死在這浴缸里。
我在溫水里泡了整整兩個小時,泡到我頭發暈我才穿好衣服滾回被窩里。
隨意的拿過手機,屏幕上顯示有一條未讀短信。可是我一打開便立馬的懵了,發件人的名字上赫然顯示的是:許林北。
那個拋棄我遠赴美國的許林北,那個說喜歡我無關其他的許林北,那個我深深愛過的許林北。
眼淚沒有經過一點醞釀便輕而易舉的掉了下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又再一次的席卷而來。
我顫抖著雙手打開了那條短信。
短信上只有一句簡短的話,但就在我看到那句話的時候我內心的城墻便轟然倒塌,變的柔軟起來。
他說:寧夏,想你,念安。
眼淚再一次的奪眶而出,于是我趴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里哭的歇斯底里。
許林北,我已經快要忘了你了,可是你為什么又要出現來打擾我現在的生活?
許林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難過?
許林北,你還好么?
我沒有回許林北的短信,我只是把那條信息小心翼翼的轉移到重要信件里。我想我對于他始終是舍不得放下的。
記得安顏曾經和我說過的一個故事。她說每個女生的生命里都會出現一個讓她刻骨銘心的男生,他們上輩子因為一些事情而產生了緣分。所以這一世注定要糾纏在一起,這就是劫難。
我想,許林北就是我生命里的那場劫難。一場盛大并且傷痛的劫難。
而我,注定是在劫難逃。
我忽然就想起了我和許林北剛認識的那段時間,一切都安靜美好的不像話。那時候我們誰也不知道生活里將出現這么多的變數。
如果我早知道他會離開我,那么當時我便不會去經營這段感情。我寧可當時痛,也不要現在這種綿長并且深刻的傷痛。
只是如果始終是如果。
我始終無法擺脫這場有許林北的劫難。
我做了一場冗長的夢境,夢境里是二零零七淺島的夏天,那個平靜的連太陽都微笑著的夏季。我和許林北躲在這座城市里,相親相愛。肆無忌憚的揮霍著這青春。
夢里面有安顏,有十二中操場上茂密的香樟。那個夏天里,似乎連空氣都是甜的。
我哭了一整晚,但我第二天依舊跟沒事人一樣神色平靜的去上課。當安顏感慨著和我說學校最甜蜜的某某某和某某某分手的時候,我依舊笑的沒心沒肺。
大概在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洛城一個電話甩了過來,他說:“寧夏,晚上一起出來玩。”
我一聽立馬就笑了,我說:“洛城,我媽說要我當個好孩子,好孩子晚上是不可以在外面亂晃蕩的。”
還等我等到洛城的反映便聽見安顏大笑出聲。她笑的花枝亂顫,她說:“寧夏,你丫的能不能別裝成這樣。姑娘我看著心驚。”
我把眼一橫,白了她一眼對著電話說道:“時間,地點。”
洛城憋了好半天的笑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今晚八點半,還是‘晚安’。”
掛了電話后我便撒丫子的追著安顏滿教室的亂跑。
我拍了拍顧遠川的肩膀,問道:“晚上去‘晚安’你來不?”
顧遠川想了想,最終還是拒絕了。他說:“寧夏,我不去了,你們好好玩吧。”他頓了頓,又說道:“我覺得酒吧還是太亂了,你不適合去。”
我抿了抿嘴笑了笑,但是內心卻依然有股暖流在緩緩的走動。
我和安顏殺到“晚安”的時候洛城他們已經開始玩了起來,景微然一看到我便湊了上來。她說:“寧夏啊,我今天不把你撂倒我就不姓景。”
我笑了笑,然后把安顏丟到一邊跟著景微然去拼酒。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等到我覺得胃里堵的難受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變的模糊起來。燈光把坐在我對面的景微然照耀成兩個,我看著看著就笑了出來。
突然我胃一疼,我馬上捂著胃跌跌撞撞的朝洗手間跑去。
剛一靠近馬桶我便“哇”的一聲全吐了出來,我跌坐在地上一邊吐一邊流眼淚。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流眼淚,等到我發覺眼睛酸澀的厲害,眼淚已經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我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然后再一次翻出了昨天晚上許林北的那條短信。可是看完之后,我的眼淚卻留得更加歡暢了,怎么止都止不住。
我覺得我昨晚做的那個夢境又開始出現在我的眼前了,于是我閉上眼睛安心的沉醉在那場夢境里。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洛城正背著我走在大街上,于是我立馬懵了。我踢了踢洛城,問道:“我怎么會在這里?不是在‘晚安’么?”
洛城停下腳步,手一松我便掉了下來。“拜托,你不會還沒醒酒吧。”
我聽洛城這么一說馬上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于是一臉悲憤的問道:“我該不會是……”
洛城翻了個白眼,一臉悲痛的說:“寧夏,我這輩子真沒見過像你這么彪悍的女人。你說說看你怎么能在廁所里都能睡著。要不是安顏發現你不在了,我們誰能想到你居然在那里睡得歡暢。而且你知道么?最后還是我進去背你出來的。”
我覺得我的呼吸真的快要消失了,在聽到洛城的那句“你說說看你怎么能在廁所里都能睡著”的時候我真想兩眼一閉,直接去拜見耶穌。
但是或許是我生命力太過于頑強了,無論我怎么暗示自己要暈過去但身體卻始終沒有一點反應。于是我臉一紅,對著洛城吼道:“老娘我這輩子再也不去‘晚安’了。”
臉都丟光了,我還怎么進去。
可洛城聽我這么一說也馬上點了點頭,他一臉嚴肅的說:“寧夏,我也是這么想的。被你今天這么一折騰,我想明天誰都知道我今晚進女廁的事情了。”
我一聽立馬大笑了起來,憤憤的罵著他活該。
第二天我剛一到學校安顏便笑的一臉興奮,她說:“寧夏啊,我跟你朋友這么多年怎么從來就不知道你的睡功高達到如此地步。”
我在明白安顏笑的是昨天那件事情之后就變的更加郁悶了,我比了比手勢說道:“你丫的要是敢到處造謠老娘現在就滅了你。”
安顏笑了笑,特感慨的說道:“我這輩子就被你欺壓慣了。”
我一臉得意,趾高氣揚的回答:“這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還沒等我高興兩分鐘,景微然的電話便打了過來。一開始她什么話也沒說只是不停的笑,弄的我全身發毛。
又過了大概一分鐘,她才終于停止了她的笑聲,可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想要把昨天的酒全部吐出來。她說:“寧夏啊,輸在你手上我也心甘情愿了。試問有哪個女的能夠做到像你那樣,不顧形象的在女廁睡的一臉幸福。”
“景微然,我去你大爺的。你要是在跟老娘提這件事,我立馬殺到三中弄死你丫的。”
可誰知道景微然根本不吃我這一套,依舊在電話那段笑的要撒手人寰一樣。于是我“啪”的一聲便把她的電話給掛了。
放學時我和安顏剛一出學校便看見洛城和景微然站在學校對面,瞧那架勢,俊男美女的搭配。簡直就是來我們學校禍害同學的。
景微然一看到我便招了招手。“寧夏,快過來。”
經她這么一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我和安顏。我尷尬的跑了過去,對著景微然劈頭蓋臉的就說道:“景微然,你丫的別再喊了,丟人死了。”
安顏笑了笑,她說:“寧夏啊,我可從來不知道你還有什么害怕的事情。”
我把眼一斜,陰陽怪氣的說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洛城說:“寧夏,晚上一起吃飯吧。把大家都喊上。”
我一想覺得也成就點了點頭,然后一臉嚴肅的說道:“事先聲明,我可不去‘晚安’了。”
可我剛說完他們三便異口同聲的笑了起來,而其中就屬安顏笑得最大聲。她說:“寧夏,你想去我也不會讓你去的。”
我無語的對天翻了個白眼。
緊接著我便聽見洛城的聲音。“寧夏,我聽說吉廊那邊開了一家新KTV,名字叫‘伊人’。要不,咱們晚上就去那。”
我放下臉對他點了點頭說好,然后想了想對著景微然問道:“顧遠川去不去?”
景微然想了想,最后還是聳了聳肩說道:“我不清楚。我一會打電話問問看他,畢竟人多了才熱鬧嘛。”
轉過臉我便看見安顏笑得一臉的狡詐,她湊到我的耳邊小聲的問道:“寧夏,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人家顧遠川啊。”
我把眼朝她一瞪,一臉義正言辭的說道:“安顏,你要相信姐。像姐這么國色天香,風華絕代的美女,還用得著喜歡人嗎。”
話剛說完又一陣爆笑聲傳了開來。
等到洛城和景微然走之后,安顏突然收起了之前的那副神色。她突然對著我說道:“寧夏,你還喜歡許林北么?”
還喜歡么?或許連我自己現在都搞不清楚了吧。
我從來就不相信什么天荒地老,海誓山盟。離開的人之所以被稱作為故人,那是因為一切都不可能再像沒離開之前一樣了。
我們都會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然后在漫長的時光流年中漸漸忘卻對方的樣子。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的向前走。我終究還是不敢面對這樣的問題,這樣犀利并且棱角分明的問題。
我想時光是偉大的,它終有一天會讓我變的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面對所有的問題與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