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晚安”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淺島已經進入了安靜的沉睡期。可這個“妖精洞”依然是光怪陸離,夜夜笙歌。
景微然一看到我便迎了上來。她說:“寧夏,其他的我都不想再說。但是今天無論如何你得把安顏給我帶回去。我他媽的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倔的女孩子。”
我一聽景微然這么說便意識到這件事可能和洛城有關系。剛準備詢問,景微然的聲音便接踵而至。她說:“寧夏,你我都知道前段時間洛城已經拒絕了安顏。只是她依舊不死心,天天在這兒等著他。洛城說了他不想為難安顏。雖然說我和安顏是情敵,但是我也不至于對她做出多么狠毒的事情。我景微然再怎么說也不是那么沒道義的人。”
我看向她,她的眼睛里有著真實的光澤。她對著我說道:“寧夏,說句不好聽的話。洛城不喜歡安顏,她再怎么做都是無用的。我跟洛城認識了三年,也喜歡了他三年。他這個人我是了解的,對于不喜歡的人是永遠不會在乎的。就算這一刻安顏為了他去死,我都敢保證洛城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這種人說的好聽叫做不玩弄感情,說的難聽一點就是薄情。”
景微然的話剛說完我便突然有點佩服她。她對洛城了解的這么透徹,理所當然的知道她和洛城不會再在一起,但是盡管如此,她還是依舊的陪著他。
我想究竟是要多么偉大的愛才能讓一個女生卑微至如此。
剛推開“蘭花居”我便看見洛城,以及正坐在他身邊的安顏。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在望她,她的眼神往我這兒望了下。然而在看到我的那一霎那,她的臉上出現了復雜的神情。
然后她低下頭,沒有再看我一眼。而洛城則是在看到我的時候走了過來,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寧夏,好久不見。”
我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走向安顏,我拉起她的手。我說:“安顏,你跟我走。”
她的手心里有微微的顫抖以及濕濕的汗,只是她只是猶豫了一下便毅然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然后抬起臉堅定的望著我說道:“我不走。”
我緊緊的看了她一會,沒有再說話只是也轉過身坐了下去。我說:“安顏你大爺的,老娘好心好意來接你,你丫的不回去我也不走了。”
景微然怔怔的看著我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寧夏,我是讓你來接安顏的,不是讓你來這撒潑的。”
我把眼一橫,隨著景微然說道:“你丫的別跟我貧,上次老娘沒和你喝的盡興,這次咱倆不醉不歸。”
景微然也是個爽快的女生,見我這樣二話不說的就把酒瓶拿到手上。她說:“寧夏,我他媽的這輩子遇到你也就值了。”
她說完我便傻瓜似的笑了起來。
安顏看著我,眼里有著微微的不忍。終于她還是忍不住的開口說道:“寧夏,你別喝了。”
我轉過臉去看她。或許是借著酒勁,我這段時間一直壓抑著的難過徹底的爆發出來。我說:“安顏,什么都是我錯了。我他媽的就是一傻B,以為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對你好的。可是你不領情就算了,我他媽的還跟賤人一樣傻傻的在跑過來給你抽。”
聽我這么一說,安顏的眼淚立馬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她說:“寧夏,你別呀。我之前不是故意想要跟你發脾氣的,我只是難受。”
我一聽火氣立馬“噌噌”的降了下去,我覺得自己像是坐在過山車上,心被懸在半空,難受的很。我沙著嗓音問安顏是不是真的?
她點了點頭,淚眼婆娑。
然后我便被她抱住了,她的頭靠在我的頸窩。她說:“寧夏,對不起。”
聽到這,我終于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既然我和安顏已經和好了,于是我大手一揮,對著洛城說道:“我和安顏先走了。”
洛城笑了笑說好,他說:“寧夏,有時間一起出來玩吧。”
我點了點頭,然后看見安顏依舊念念不舍的看著洛城。我沒有說話只是拉了拉她。而景微然則是再看見我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朝著我喊:“寧夏,你丫的別跑,不是說要不醉不歸么?”
我回過臉去朝她笑了笑,我說:“景微然,有機會姐姐一定讓你知道什么叫千杯不醉。”
我看見景微然開玩笑似的“呸”了一聲,我笑了笑便出了房間。
房間外的走廊上依舊被打上了色彩斑斕的燈光,我聽見安顏略帶愧疚的聲音傳了過來,她說:“寧夏,我對不起你。其實那天跟你吵完之后我也不好過,我想跟你和好可是一直拉不下面子。你是了解我的,所以你該知道我也跟你一樣不開心。”
我看向她,她的眼睛里充斥著滿滿的難過。我知道在我們冷戰的這一段時間,不止是我,安顏她自己肯定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但是我們的脾氣都是一樣的倔,所以任誰都沒有辦法低下頭來道歉。
其實我心里還是很感謝景微然的,如果不是她今天喊我來那么我和安顏也不會有和好的這一個契機。那一瞬間,我想景微然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女生。
我朝安顏笑了笑,說道:“安顏啊,你丫的也別老和我說對不起。自從洛城出現后,你他媽的就沒少和我提這個詞。你丫的以后別再和我提這個詞,老娘聽著心煩。”
她點了點頭說好,于是我便笑的更加開心了。
生活似乎從那天晚上之后就一直安穩的進行著,我沒有再見過洛城和景微然,只是偶爾從安顏的口中知道關于他們的近況。
而自從上次的那件事之后,安顏亦不再像從前表現的那樣喜歡洛城了。她曾經和我說過她對于洛城或許只是跟從前的那些男生一樣,只是這次的尤為深刻而已。
我不知道她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寧可去相信安顏她和我說的這些話全是她內心的所想。
于是,我和她又像從前那樣打打鬧鬧的過日子。
“Watch well—being”因為有了安顏的陪伴而不再如往常那般的平靜,她總是會在我的身邊說話。而這樣竟然也讓我多出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顧遠川依舊和從前那樣經常的來這里,安顏和我說起了之前的那件事。
她說她那天在班級里曾經公開的打了顧遠川一巴掌,她說寧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個時候我真的太恨景微然了。
我知道愛情都是會讓人蒙蔽了眼睛,會讓人自以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可是即便這樣,我還是覺得顧遠川的那一巴掌被打的很委屈。在我跟安顏說出了我的想法之后,她去跟顧遠川道了歉,而顧遠川則是好脾氣的原諒了安顏。
我想顧遠川真是個紳士,而如果我是他的話就在安顏甩我那一巴掌的時候我肯定就跳起來揍她了,我才不會去管對方是男生還是女生。
當所有的事情都平息了之后,一切就像是電影里的最后結局,皆大歡喜。
可是生活永遠是在驚奇中度過的,我們永遠不會知道下一步會發生怎么樣的事件。
景微然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電腦桌前打著網絡游戲,然后她的電話毅然打斷了我的進行。我接起電話邊朝她吼:“景微然,你大爺的,老娘都給你搞死了。”
我以為那丫的會立馬朝我吼,只是過了一分鐘電話那段依舊沒有一點聲音。
我疑惑的對著電話說道:“景微然,你丫的死了么?”
“靠,寧夏。你他媽的說話能不能斯文點,別老是這么語出驚人。什么叫‘老娘被你搞死了’。”
“你大爺的景微然,老娘剛在玩網絡游戲。現在人全死了怎么辦?”
“那正好。”景微然一口說道:“今天咱們一起去吃飯,洛城,安顏,我表哥和你。”
我把手機換了一邊,說道:“什么時候,在哪?”
“晚上八點,你們學校對面的那家小飯館。”說完便“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我怔了怔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于是咬牙切齒的罵景微然那丫的居然敢掛老娘的電話,向來都是我掛別人的。
安顏打車過來接我的時候已經七點四十了,她甚至沒下車就對著正站在馬路邊的我喊:“寧夏,你丫的趕快上車。”
我一上車那的哥立馬把車啟動了,那速度開的就像是一火箭。我覺得我以后想要坐過山車的話都不用去游樂場了,直接讓這的哥帶著我在淺島這大街上跑上一圈就行了。那感覺絕對要比過山車還要刺激。
安顏看了我一眼,說:“寧夏,你知不知道景微然今天為什么請我們吃飯。”
我一邊整理頭發一邊回答:“我哪知道,景微然那丫的做事從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
“我覺著吧。這中間一定有詐。”安顏想了想,一臉懷疑的說道。
我把整理頭發的手停了下來,斜了她一眼。“安顏,我說你丫的能不能把事情往好處想。你難道就不能想想看是景微然想要和我們停戰。”
安顏點了點頭,最后還是看了看我說:“我覺得這事不太可能。”
我把眼一翻,放棄了與她交談。
自從上次景微然打電話喊我去接安顏的時候,我便開始知道了這個女生其實本身并不壞。或許她總是做一些張揚的事情。但是她轟轟烈烈的性格是我喜歡的。
我和安顏到的時候景微然他們已經找好位置點了菜,景微然一看到我便立馬迎了上來。她有點憤憤的說:“寧夏,我今天一定要和你拼到底。你丫的今天要是再敢先走,我景微然這一輩子都看不起你。”
我一聽馬上就笑了起來,我說:“景微然,你丫的到底是太看得起你還是太小瞧我了。”
景微然不相信的笑了起來。“寧夏,我今天一定讓你走著進來,橫著出去。”
我沒再搭話,拉著安顏先坐了下來。洛城看見我的時候笑了笑,然后對著安顏說道:“好久不見。”
安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倒是顧遠川依舊沉默的坐在一邊,再看見我望他的時候朝我點了點頭。
氣氛非常的怪異,于是我首先打破沉默。我笑嘻嘻的對著顧遠川說道:“你當時為什么會轉到我們班?”
其實關于這個問題我很早便想要知道了,只是苦于我當時的立場一直沒有問出口。而現在既然大家都冰釋前嫌,那么也沒有什么好顧忌的了。
顧遠川想了想,笑著說道:“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因為我們班主任要轉校,所以讓我去和他交好的你們班主任的班級,也就是你們班。”
我點了點頭,然后對著安顏小聲的說道:“你看,我就說當初是我們誤會他了吧。”
安顏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義正言辭的說道:“寧夏,你看你那狗腿樣。”
景微然進來的時候身后跟著兩個彪形大漢,而那兩個漢子手上抱著的不是別的,正是一箱又一箱的啤酒。她笑著說:“寧夏,今天咱倆看誰先喝完。”
我一聽立馬就蒙了,我指了指對面的洛城。“景微然,光咱倆喝多沒意思啊。在座的除了顧遠川和安顏誰沒有兩把刷子,既然要喝那么也應該讓洛城先來吧。”
既然拒絕不了,那么不多拉一個人下水就不是我的風格。
洛城聽我這么一講,二話不說的拿起酒瓶便先干為敬。他說:“寧夏,我知道你能喝。今天我什么也不說了,就陪你。”
我看了看安顏,只見她一臉“你好自為之”的表情。于是我心一橫,愣是喝了起來。
景微然說:“寧夏,你丫的真不像是個女的。”
我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放,跟著她貧。“景微然,你丫的什么意思啊。老娘不就身材沒你好,長的沒你漂亮。但是你再怎么著也不能否定我是女性這個事實吧。”
景微然學著我把眼一斜。“寧夏,你自己看看你有哪個地方像女的。一開口就跟機關槍似的,逮誰得瑟誰。”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便聽見安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是洛城的大笑聲,以及顧遠川唇角噙住的那抹淺笑。
我拿起酒瓶揮了揮,我對著景微然罵道:“景微然,你大爺的,竟然敢忽悠你寧夏姑奶奶。”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手突然一滑,于是那酒瓶順著一條弧度“啪”的一聲砸在對面桌上了。我愣了愣,然后在對面桌上的人對我怒目圓瞪的時候反應了過來。
我剛想著該不該先逃跑,那群人已經走到了我面前。
“喂,你是對我們有意見么?”為首的一個男人流里流氣的說道。
我彎了彎腰,道歉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可那些男人似乎根本不理會,忽然拉過我的手臂。太大的力氣讓我忍不住的皺起眉頭,他說:“小姑娘,你可知道我這件衣服多少錢么?”
我不高興的看了看他,厭惡的回答:“不知道。”
“告訴你,我這衣服可是從英國帶回來的。價值4000塊,可現在被你搞臟了,你準備怎么賠?”
我冷冷的看著他。“你想要我怎么賠?”
那男的看了看我一眼,想了想說道:“我看你的樣子還是個學生,肯定也沒什么錢。我不要多了,你只賠我個干洗費就好了。兩百塊吧。”
我一聽立馬笑了起來,我心想你丫的還真當我是小孩子,敲詐勒索也不至于像你這樣的。
他一看我笑了起來,立馬惱羞成怒的更加用力的扯我的手臂。
我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終于忍不住疼的叫了出來。“洛城,你大爺的還不快來幫我。”
洛城笑了笑,走了過去一拳便打在了拉我的那個男人的臉上。他把我拉到一邊去,對著我說道:“寧夏,我看你也不怎么樣嘛。”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從一開始他便在那看戲,如果我不喊他的話估計我被他們帶走了他也不會管。
安顏一看見我沒事了,便松了一口氣。她說:“寧夏,剛剛真嚇死我了。”
顧遠川也湊到我的身邊,把我的手拿過去查看傷勢。他問道:“寧夏,你沒事吧。”眉眼里有絲絲的關心。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什么事,只是有點疼。”
“一會去醫院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說好。
一邊的景微然一看到洛城以一敵那么多人便立馬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她對著電話吼:“你他媽的快多帶點人到我這來,我們出事了。”
而掛了電話后,她全部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洛城所在的戰場上。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洛城打架。雖然早就知道他是這一區著名的不良少年,但是我始終沒有想過他有多么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