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朝凍僵的雙手哈氣。她動動手指，很快她就不需要在低聳著腦袋抵御寒風，光溜溜的手臂和脖子也不再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魔法溫暖了她，女孩重新振動了精神。

希德爾轉過腦袋，對她眨了眨眼睛。

“不行，你別想。”女孩仔細觀察著周圍，白雪覆蓋的森林內部幾乎沒有什么靠譜的地標辨別方向，要不是希德爾早就準備好了探險用的指北針。

“你不是說我們的時間很緊迫么？去晚了可能連打秋風的機會都沒有，既然如此我肯定沒有多余的時間冥想去恢復魔力。所以說嘛，你還是抗一抗吧。畢竟條件有限。”

希德爾拂去臉上的冰碴子，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職業的優劣性。

一路向東，說起來輕松，但也據對不是一兩天能夠到的。他抬起頭，仰望天空，周圍的風越來越強，頗有風暴將起的架勢。

雖然時間緊迫，如無必要他實在是不想頂著風暴趕路，那樣太抽象了，林沖附身，風雪山神廟是吧？

作為一個冒險家，地圖，至少是森林中貝恩地界和某些中立灰色地帶的地形圖他還是準備齊全的。

他也不清楚為什么他們這么能跑，在地底里瞎晃的那段日子，他們幾乎橫跨了大半個貝恩氏族的領地。

他還特別納悶，為什么他們都跑了這么遠的路，樹靈小姐還能逮到他們。對此他總結：緣分妙不可言。

但即便如此森林、雪地、暴風天著幾個要素匯聚，還是讓希德爾頗為頭疼。在不熟悉的地段，即便有地圖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可能拐進一道峽谷或者山溝溝里，然后徹底迷失方向。

哦！對了，還有眼前一片茫茫的黑霧，希德爾甚至開玩笑著對女孩說了一些退堂鼓的話。

結局嘛，自然不是特別美妙。

實際上，他們只要沿著平緩的森林邊緣行進，其實能夠非常輕松的抵達森林的另一頭。

只可惜他們時間不夠，而且還遇上了一群很壞很壞的送葬隊伍。至少在希德爾眼里他們和送葬的沒什么區別。

在和珍妮進行了幾次物理上的理論探討，希德爾痛病思痛，在一個巖壁下的洞穴里看了一整晚的地圖。終于規劃出一條相對合理的路線。

那便是沿著森林里冰凍的峽谷一路向東最終抵達森林的盡頭，一條幾乎算是森林地域母親河就是從峽谷內流淌而過。山谷雖然崎嶇，而且還布滿了巨石。但至少方向還算明朗，沿河而走總不可能迷路吧？

涉水行進應該費不了多大力氣，而且如果周圍的的山谷足夠狹窄，兩側的巖壁近乎垂直，那么高處的寒風肯定刮不到他們。希德爾覺得自己就是個天才。

那天晚上希德爾滿意的合上地圖，看著在篝火旁酣睡的女孩，心中總會泛起十萬個惡作劇，善意的教訓一下，讓她明白社會的險惡。彌補一下白天她不給他驅散寒冷的內心不平衡。

但是他這個念頭也只敢在腦子里過過癮。

先生，您也不想你的同伴惡墮吧？

這時他只能悲憤的感慨魔法真是太神奇了捏。

但希德爾如今卻不是很想學習魔法，不是說他不感興趣。而是他沒有那么多精力，他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兩天用。無論是獵魔人學識，魔藥學，神術，儀式學，靈性法術，每一項都令人沉迷。

他甚至覺得自己看來還不錯，這才多久啊，涉獵就這么廣了。

正當他自我陶醉的時候，耳邊就傳來女孩的唧噥道：“你怎么走的這么慢，我先去前面看看。”

希德爾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就看見女孩給自己加了個輕身術，轉瞬消失在紛紛飄雪內。

希德爾在她后面死命的追，托寒冷和狂風的福，他只能用水靈靈的眼睛看著女巫在視野里徹底消失。

“拉兄弟一把啊......“

希德爾抽了抽鼻子，安慰自己道：“她走那么快有什么用，到最后不也得在峽谷入口等我。”

等到希德爾風塵仆仆的趕到河灘，看見女孩躲在一塊巖架下烤火。

希德爾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內心激昂的心情，屁顛屁顛的蹲到巖架下。

女孩瞥了他一眼，將燒開的熱水遞給希德爾，道：“這里就是我們要找的帕帕河？”

希德爾接過熱水，笑道：“大差不差，對照著地圖，再橫向沿著崖壁一直走，大概率就能判斷我們也沒有走錯地方。”

“如果走錯了呢？”

希德爾笑道：“影響不大，沿著河床向下走。如果它是帕帕河的支脈也能將我們帶到目的地，如果不是再從長計議咯。”

“希望你判斷的沒錯。”

“能不能有點自信，我也想體驗被人信任的感覺啊，混蛋。”

女孩翻了個白眼，無語道：“我只希望你別帶著我瞎逛，浪費我寶貴的光陰。”

看著女孩皺起的眉頭和抿緊的嘴唇，希德爾忍不住笑出了聲。

“安啦！安啦！”希德爾笑道：“其實也不算浪費時間，至少這里很美不是么？”

“我倒是想學學你這種時刻保持樂觀的本事。”女孩無奈的嘆氣，“我當然知道這里很美，說時間緊迫的是你，說風涼話的也是你。”

希德爾攤手說：“外松內緊嘛，至少斑駁的河床上布滿了不少賞心悅目的鵝卵石，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常常在河邊撿石子么？”

女孩道：“嗯，打水漂子嘛！不是你和鎮上稍稍年長的孩童學來的花樣么？記得你當初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秘密。”

希德爾笑道：“詩經有云：總角之宴，言笑晏晏。我倒是喜歡以前那種充滿童趣的拌嘴。”

“互揭老底？”女孩托腮道：“榆木腦袋，我懶得和你多講！我跟你在野外吃了多少灰了，我寧愿看到一間破酒館，也勝過你所謂的‘浪漫的自然風情’。”

希德爾搓著手道：“說實話，我也有些想念，如果現在有間破屋，自然的浪漫也不會凍僵我的屁股。”

“好吧，為了更快的返回文明世界，你看我們是不是該抓緊時間繼續趕路？”

“是啊！是啊！我們往東然后去下游地帶，不過希爾，我們到了下游以后該怎么走呢？”

“到了再說吧，如果可能的話，能不能給我加一個輕身術。”

“你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