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夕睜開眼看向顧澤辰,用力的搖了搖頭,似乎想讓自己恢復清醒,“我沒關系,現在還是先解決一下這些鬧事的工人家屬吧。”
顧澤辰隨著喬夕的話,同樣看向對面的工人家屬,見他們都穿著麻衣,手上捧著靈牌,眼中的厭惡之情藏也藏不住。
“你打算怎么做?”
喬夕冷眼看著對面那些剛剛還揚言,要砸了她的律師事務所的工人家屬,直接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報了警。警方很快就趕了過來,將那群鬧事的工人家屬帶上了警車。
而喬夕作為當事人,同時也被傳訊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一群工人家屬還是覺得不甘心,仍舊在警局里吵吵嚷嚷,用最高傲的態度賣著慘。
“我們這是為民除害,你們懂不懂?你們憑什么抓我們?你要抓,也是抓那個無良律師才對,要不是她,我會流落到這種地步?!”
“就是,都怪那個律師,我們現在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難道你們還要抓我們嗎?!“……!
喬夕坐在后面的長椅上,看著前面那些張牙舞爪的女人們,嘴角逸出一個冷笑。
可真是無知,明明最先鬧事的是他們,卻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撇到她的身上,沒有能力是她們自己的過錯,難道還要來怪她嗎?
她能夠有現在的這副成就,還不是靠自己的雙手打拼出來的?沒有誰生來就比誰慘,自己為何活的比別人差,難道不該反省自己嗎?難不成還要去怪別人沒有施舍他們?喬夕嘴角的冷笑越發越大,最終別開眼去,一副不想再看的樣子。
就在這時,顧澤辰走了過來,而他的手里正拿著一個冰袋。
“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顧澤辰坐到喬夕的身邊,伸手就向喬夕的額頭探去。
喬夕下意識的往后躲了躲,但顧澤承完全沒把喬夕下意識的動作放在眼里,反而直接伸手托住了喬夕的后腦勺,讓她無法再往后退。
“我只是想看看你額頭上的傷而已。”說著,顧澤辰便小心翼翼的撥開了喬夕額前的碎發,在看見額頭上那塊青紫的疤痕時,顧澤辰的心抽痛了一下。
他早應該想到有這樣一副局面的,都怪他太粗心了,才會連累她受傷。
這樣想著,顧澤辰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伸手將冰袋敷在了喬夕的額頭上。
“下一回,我絕不會讓這樣的情況再發生。”
喬夕感受著額頭上冰涼的觸感,在聽見顧澤辰這句話時,不禁重重地愣了一愣。
“這次都怪我,是我事先沒有想好,才會連累你受傷,面對那樣一副難堪的局面,你一定很慌張吧?”
顧澤辰現在幾乎可以想象到,在他沒有來的時候,喬夕一個人面對記者的追問,面對工人家屬的責罵,她心里該是多么的慌張與害怕。
如果當時,他可以一直陪著她該多好,在她身邊保護她,支持她,即使不能為她分擔一點心里所受的壓力,僅僅是能夠陪在她身邊,也足夠了。
喬夕看著顧澤辰眼里流露出的自責與疼惜,不知為何,鼻頭就是一酸。
其實,她一直想著,如果有一個人可以不顧所有的保護她,永遠站在她那邊,該有多好。
之前,她以為那個人是顧澤辰,可是命運卻給她開了一個玩笑,她最信任的男人背叛了她,可沒想到,過去這么多年,最先讓她感受到,自己原來還是有人保護的人,竟然還是顧澤辰。
這難道是命運給她開的一個玩笑嗎?
但就在喬夕走神的時候,一個警員走了過來,讓喬夕跟他去做一下筆錄。
喬夕趁機從顧澤辰身邊走開,她討厭極了這種心情被顧澤辰左右的感覺。
回到A市,她是想與顧澤辰劃清界限的,可沒想到,自己的情緒卻再一次輕而易舉的被顧澤辰牽動,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等來到了問訊室,警員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事情的大致經過我們已經了解了。”
喬夕點了點頭,“對于這件事情,你們警方打算怎么處理?”面前的兩位警員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人就說道,“他們都是死去的工人家屬,剛剛失去了親人,心情很抑郁,做出這種事情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我們希望,你不要追究那些工人家屬的責任。!
喬夕愣了愣,沒想到警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回答,嘴角便再一次露出一絲冷笑。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今天這個情況完全是在情理之中,怪不了那些工人家屬是嗎?”
那個提出讓喬夕不要追究的警員皺了皺眉,“難道他們現在這么慘了,你還要在追究他們的責任嗎?”
“慘?”喬夕覺得有些好笑,“難道只有他們慘嗎?世界上慘的人多了去,如果有一天,有一個殺人犯他殺了人,他說他慘,你們就會放過他嗎?”
警員的眉頭越皺越深,看著喬夕的表情似乎有些難以置。
但喬夕卻完全沒有把他們的表情放在眼里,而是繼續說道,“如果說慘有用的話,那又何必制定法律來約束每一個人?法律之所以是法律,正是因為他的公平性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如果一個人只要說他慘,受到別人的同情,就可以不被法律所約束,那這個世界早就亂了套了!”
喬夕本不想如此咄咄逼人的,但是對于警員所說的話,喬夕實在難以不出言反駁。
今天出現這種局面,當然是誰也不想看到的,受害人是她,她不僅受到辱罵,更在那些工人家屬的推搡中受了傷,那么這些責任又該誰來付?
難道就因為因為那些工人家屬比較慘,所以她就必須要放過他們?她做律師這么多年,這倒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兩個警員在一次對視了一眼,嘴角都露出了一抹譏笑,無奈的搖了頭。
但這種表情和動作落在喬夕眼里,卻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喬夕的眉頭皺了皺,起初,她只是以為這些警方可憐那些工人家屬而已,可如今看來,應該不僅僅是這樣。
這些警員根本就不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