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輝皎潔。
即便不借助其他光源也能大概看清周邊的景象。
不同于漁村正面激烈的戰況,側面可謂風平浪靜。
這也正是陸北預想的。
雖然側面也有路,但較為狹小并不適合大規模行進,他對村長說是幫助祂們守住側面防止眷族被兩面包夾,
咋一聽是挺有道理的,但換成有經驗的人來看這完全就是欺負人家眷族不懂。
調查隊什么實力,打個村子還要用分兵偷襲,兩面夾擊?
直接碾過去就好了。
就算有他們幫助,最多也不過是讓眷族更好的發揮自身優勢與實力罷了,傾斜的天秤不會因為這點加碼而顛倒。
雖然不會對戰局產生影響,可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向眷族索要更多的報酬,反正漁村的毀滅不可避免,多賺一點是一點。
況且雖然陸北忽悠了眷族,但他執行契約可是實打實的,為了實現當初打包票的“一只鳥都過不去”的承諾,陸北已經打下了四只烏鴉和三只麻雀。
在漁村被覆滅前,這份戰果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嬌小的少女坐在巖石上,看著遠處的火光發呆,陸北提著槍盯著林子等待下一只飛出的鳥兒。
青年撓了撓頭,自己這邊是不是有點太放松了。
“江白呢?”
青年左右看了一下都沒有看到隊伍中法師的身影。
“她去周圍布置預警裝置了。”
陸北從口袋里掏出一塊銘牌在青年眼前晃了晃,“你也知道江白她比較愛操心,不過謹慎才活的久,雖然我的計劃已經很完美了,但隊伍中有負責查漏補缺的人也是很有……”
“那個,”青年舉起手,“我打斷一下。”
“好,這位同學你有什么問題?”
青年指著陸北手上的銘牌說道:“如果銘牌發紅光是不是警報被觸發的意思?”
“當然,正常情況下它看起來和一般的銘牌沒有不同,可一旦配套的預警裝置被觸發,明白就是發紅光,你問這個干嘛?”
“因為它剛剛變紅了。”
“啊?!”
陸北看著手中變紅的銘牌,臉色大變,“江白那邊出事了!”
憑借銘牌他們迅速在林中找到了江白,而此時一柄匕首距離她喉嚨不過半寸。
青年掏出手槍,但陸北的反應更快,他直接扔了顆手雷。
王耀怎么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操作,如果對方只是開槍,在危機情況下很少有人會選擇瞄準頭部,他完全可以憑借血療帶來的身體素質扛下這一槍的同時了結目標。
反正只要不死,回血瓶就能救回來。
可面對手雷自己那點身體素質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王耀被迫從江白身上離開,迅速躲到樹后,江白則是直接在原地拉開了一張卷軸,金色的光輝籠罩全身。
這支隊伍比想象中還要麻煩。
王耀原本看到對方穿著法袍以為能簡單的偷襲,就他所遇到的法系契約者基本上都要進行詠唱才能使用魔法,只要不給對方詠唱的時間就能輕易取勝。
至少他原來是這么想的,沒想到女法師反手就是合氣道。
招式嫻熟到一瞬間王耀覺得對方是不是故意穿著法袍來釣魚的。
雖然自己險勝,但對方的隊友能如此迅速趕來,并且做出正確判斷的隊友看起來也不是省油的燈。
真麻煩啊,這就是是治愈教會一方的契約者的實力嗎?
陸北一行迅速趕到江白身邊,將江白護在身后。
“江白姐,你沒事吧?”少女關切地詢問。
“沒事,你們小心點,對方很棘手。”江白從背包拿出法杖,與人們傳統認識中的法杖略有不同,這根法杖是全金屬的,而且杖頭嵌著一顆碩大的白色晶石,比起法杖感覺更像是骨朵。
“治愈教會什么時候又多了這么個麻煩的家伙?”
青年握緊了手里的槍,他比誰都緊張,他這種中遠程定位的最怕的就是近身搏殺,偏偏那些擅長近身搏殺的契約者首選的目標就是他這種中遠程的。
火藥味在雙方沉默中積攢,忽然間有風吹過。
這時陸北站出來大聲說道:“我們認輸!”
“欸?”青年迷惑。
“隊長!”少女驚訝。
“……這個笨蛋。”江白嘆氣。
“我們是通過邀請函進入這個世界,就算任務失敗懲罰也微乎其微,沒必要為了一幫眷族拼命,我們接下來就會離開這里,不會阻礙到你們。”
王耀這時意識到,這幫人的身份根本不是治愈教會的契約者,他們站的是科斯眷族一方,在他們眼中自己才是治愈教會的人。
從他們的話中能感受到他們對科斯眷族一方也根本沒有什么忠誠可言。
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其實不是治愈教會一方,說不定會發生變故,就讓誤會繼續維持好了。
而且...邀請函...看來除了常規的任務外,空間里還存在著其穿越世界的方法。
“我怎么確認你們是真的離開?”王耀躲在林中發問。
“是不是真的離開你的同伴不是知道的最清楚嗎?我們可不想同時惹上一位近戰強化型契約者和‘白色死神’。”
王耀沒有說話,思索著對方話中透露的信息。
白色死神......治愈教會一方的契約者此刻終于被他知曉。
見王耀不再出聲,陸北帶著小隊離開,
王耀在暗處注視,直到他們消失在視野中。
王耀其實不想就這么放他們離開,誰也沒辦法保證他們會不會走到半路折返回來,但對方近戰遠程兼備,還有手段不明的法師,正面沖突他不是對手。
要不是他們對那位治愈教會陣營的“白色死神”有所顧忌,他們聯手之下自己恐怕跑都跑不掉。
現在也只能指望治愈教會和那位“白色死神”帶來的壓力能壓制他們的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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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里,少女手里握著樹枝,忿忿地抽打著路旁的植被,所到之處花草盡皆遭殃。
“怎么了呀?一臉不高興。”
陸北明知故問。
“我知道這么做是最好的選擇,但我就是氣不過,江白姐都差點被殺了,這事就這么過去了?阿偉,你也說說兩句啊!”
青年阿偉撓了撓頭:“我覺得不用發生沖突就很好了,江白姐最后不也沒事嗎?況且……”
少女雙眼瞪大,嚷嚷起來:“況且一旦開戰對方會最先選擇你做目標!你這個膽小鬼!都說了我會保護你的!你怕什么嘛?!”
當然是怕你打上頭把我給忘了。
當然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雖然大家都是契約者,可他的強化方向在槍械方面,對上走身體強化路線的少女和普通人的區別是能多挨幾下,有時候持久并不一定是好事。
“可以的話還是不要對上他的好,他給我是感覺像是謝澤,他們是一類人。”
江白的話平息了少女的吵鬧,即便是她這樣性格的人在面對那個仿佛鋼鐵鍛鑄的男人時仍會不自覺的感到緊張。
那個家伙居然謝澤是同類嗎?
少女看不出,但她相信江白姐的眼光。
一般人只能看到他人的外在,而江白能看到更深一層的東西,這不是技能而是某總與生俱來的直覺。
“別都喪著臉啊。”陸北說道,“我們又沒有實際損失,況且接下來我們還要去大賺一筆。”
“大賺一筆?”少女疑惑。
“調查隊匯聚了亞楠最的戰力,換句話說,今夜的亞楠……”
“守備空虛!”
“恭喜你,答對了!”
“快走,快走,我早就想看看治愈教會的寶庫里有什么了。”
四人沿著調查隊來時的路朝著亞楠前進,今夜注定難以入眠,無論是漁村還是亞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