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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當代文學海外接受中的解讀偏好

中國當代文學在海外的接受是中國當代文學總體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以往我們更多地關注本土的中國當代文學研究,相對忽視了國外的接受。隨著中國文學海外傳播的廣泛與深入,對國外的中國當代文學接受進行研究提上了日程。由于問題意識和研究立場不同,海外學者對中國當代文學的關注重心及研究角度會有所不同。本文重點探討海外接受中的解讀偏好問題。

一、聯系、對應西方作家作品的聯想性解讀

聯系、對應自身文學傳統中熟悉的作家作品來解讀中國當代文學是西方讀者的一大閱讀定式。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西方讀者傾向于把不熟悉的變為熟悉的,把相對陌生的中國當代文學融進熟悉的西方文學框架之中,尋找一種熟悉感和認同感,以喚醒他們記憶深處的某些情感,抑或印證他們對中國的某些想象,這在對莫言、余華、韓少功等人作品的接受中都有鮮明的表現。

美國知名期刊《當代世界文學》雜志社的戴維斯-昂蒂亞諾認為莫言的“《紅高粱家族》是托爾斯泰式的鴻篇巨制……西方讀者包括我在內認為它在視野上堪與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馬佐夫兄弟》或《罪與罰》相媲美”(1)。美國學者艾麗絲·H. G.菲利普斯也不無贊賞地說:“《紅高粱家族》……有著加西亞·馬爾克斯作品的震撼力和豐富內涵,情節跌宕起伏,場景瑰麗多姿?!?a href="#jz_2_26" id="jzyy_2_26">(2)對于《酒國》,英譯者葛浩文評價道:“莫言以拉伯雷式的風格對中國社會的某些方面進行了批評和諷刺?!?a href="#jz_3_26" id="jzyy_3_26">(3)而在譯成英文的小說集《師傅越來越幽默》中,“莫言……創造了一系列富有想象力,像卡夫卡的人變甲蟲那樣的意象”(4)。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的評語中依然不乏這種聯想和對照:“莫言將幻想和現實、歷史和社會結合起來,在作品中創造了一個堪比??思{和馬爾克斯的復雜世界,同時又在中國傳統文學和口述傳統中尋找到一個出發點?!?a href="#jz_5_26" id="jzyy_5_26">(5)西方讀者借自己熟悉的作家作品來理解莫言的小說,將東西方文學融合起來閱讀,顯示了東西方文學之間互識、互證、互察、互鑒的互動認知。

在對余華《兄弟》的解讀中,很多西方人讀出了自身文化、文學傳統中親切、熟悉的東西。瑞士《時報》評價說:“這是一部大河小說,因為它編織了數十人的生活,從1960年代延伸至今。”(6)《自由比利時報》宣稱:“在700多頁的篇幅里,余華用一種極具流浪漢小說色彩、拉伯雷式的、宏大的敘述,向我們展示了中國人的故事?!?a href="#jz_2_27" id="jzyy_2_27">(7)美國公共廣播電臺(NPR)書評家莫琳·克里根說:“讀完《兄弟》的最后一頁,余華筆下的‘反英雄’李光頭已經和狄更斯筆下的大衛·科波菲爾、尤賴亞·希普等人物一樣,擁有了獨立于小說之外的永恒生命力。”(8)上述對《兄弟》的評價涉及西方文學史上兩種典型的小說類型。一是大河小說,也稱“長河小說”,是20世紀上半葉西方文學史上一種容量大、人物多的長篇現實主義小說,多以一個家族或以整個社會為對象,力圖全景式地反映某一歷史階段的生活,猶如一條蜿蜒奔騰的江河沖向大海,羅曼·羅蘭的《約翰·克利斯朵夫》即是典型的“長河小說”。而流浪漢小說是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產生于西班牙的一種小說類型,多以主人公的流浪為線索,從下層人民的角度去觀察和諷刺社會,無名氏的《小癩子》是流浪漢小說的典范之作。把《兄弟》定位為“大河小說”和“流浪漢小說”,讓西方人擁有了一種強烈的閱讀期待,感覺就像閱讀自身文化傳統內的文學作品一樣,異域文學的陌生感很快融化到本土文學的熟悉感之中,由此帶來接受上的主動性、積極性。而狄更斯在西方世界幾乎家喻戶曉,把《兄弟》中的李光頭和他筆下的人物相提并論,說明西方人像鐘情西方經典作家那樣,喜愛余華和他塑造的文學人物。

西方對“尋根文學”曾有過一陣熱鬧的譯介和研究,作為“尋根文學”的重要作家,韓少功受到西方學術界的關注。荷蘭漢學家林恪(Mark Leenhouts)聯系卡夫卡式的悖論來分析韓少功的作品:“《歸去來》中的主人公甚至對于不是他犯下的罪過有一種罪感,這可以說是一種卡夫卡式的悖論:約瑟夫·K.對法律顯然無知,卻要按時出席對他的審判;格里高爾·薩姆沙即使變成一只大甲蟲,也要堅持去上班,希望遵守社會規范,得到社會的認可。像卡夫卡的人物一樣,韓少功的主人公黃治先也陷入了一種罪感的境地,因為他覺得自己有可能做了那件事?!?a href="#jz_1_28" id="jzyy_1_28">(9)對于《馬橋詞典》,美國的《出版者周刊》評論道:“馬橋之于韓少功的小說《馬橋詞典》,就像馬孔多之于《百年孤獨》……作為一個敏銳的社會觀察者,韓少功從當代中國的角度講述那些帶有民間色彩的故事,賦予其豐富的歷史意義與哲學內涵?!?a href="#jz_2_28" id="jzyy_2_28">(10)作為西方現代主義文學的卓越代表,卡夫卡和馬爾克斯在西方不少國家引起過熱潮,他們的作品不僅為西方人所熟悉,也獲得了高度評價。將韓少功的作品和這兩位文學大師的創作相比擬,不僅能引發更多西方讀者和研究者的興趣,也說明韓少功的創作獲得了西方人的認可,一定程度上體現了西方世界對中國文學的熱忱。

西方讀者在接受中國當代文學時有兩種思維定式。一是求同,尋求與自己的文學相類的東西,追求不同文學之間的互證、互識。二是求異,尋求一種全新的,同自己的文化習俗迥異的東西,追求東西方文化的互補。這兩者當中,求同是認知的起點,是接受的基礎,是一種文學傳統的讀者接受另一種與之截然不同的文學時必然會有的反應。這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何以西方人喜歡拿中國文學和西方文學相比,力圖把中國文學納入西方文學認識框架的原因。

二、脫離中國歷史文化語境的想象性解讀

中西方解讀文學作品的方法并不完全一致。在我國,孟子提出的“知人論世”是長期以來廣泛使用的解讀文學作品的方法,即在闡釋文學作品時要了解作者和作品所處的時代背景,因為作者的生活經歷、思想觀念、文學修養、個性氣質等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著作品的生成。同時,一定時期的文化風尚、社會政治經濟面貌等也會直接、間接地作用于作品,因而把握住時代的脈搏,就找到了理解作品的鑰匙。這種解讀文學作品的方式力求還原歷史語境和作家寫作時的心境,但由于西方讀者對中國的歷史演進和社會發展缺乏足夠的了解,他們在詮釋中國當代文學作品時難免會出現脫離中國歷史文化語境的想象性解讀。

以西方對《紅高粱家族》的解讀為例。該小說的故事發生在抗日戰爭期間,這是日本侵略中國、慘無人道地殺害中國人的黑暗時期,這一時期饑餓、貧困、苦難對中國人來說如影隨形。因而,理解該小說要結合1937—1945年發生在中國大地上的日本侵華事件。但“這些復雜的背景知識在西方人的《紅高粱家族》書評、評論以及相關的文學批評中很難見到。他們的研究集中在美學層面,對作品的人物和敘事手法進行分析,有時從文學理論方面加以闡釋。西方的文學評論家幾乎不會想到要結合中國的歷史背景來分析中國文學作品。因而他們對《紅高粱家族》的研究不夠深入和富有成效,即使學識淵博的評論家也難免就作品論作品。這不是某個西方學者的問題,而是反映了西方研究者長期以來沒有結合相關歷史文化背景剖析中國文學作品的習慣”(11)。國內的文學評論家李建軍也指出,諾獎的評委們“從莫言的作品里看到的,是符合自己想象的‘中國’、‘中國人’和‘中國文化’,而不是真正的‘中國’、‘中國人’和‘中國文化’”(12)。

但西方這種由于對中國歷史文化、社會發展知識的缺乏而導致的對中國當代文學的想象性解讀是否意味著就缺乏價值?我們結合美國漢學家宇文所安的闡釋來進行分析。他以李商隱的《夜雨寄北》中的詩句“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為例,說明誤讀特別是外國人對中國文學的誤讀有著積極的價值。他指出:“很多人都認為這首詩是李商隱寫給他的妻子的,但如果李商隱是在四川寫這首詩的,那么他的妻子應該已經去世了……但這首詩有著很長的閱讀歷史,一讀到這首詩就想到他和他妻子,覺得格外感人。這樣的解讀,從作者生平來看是錯誤的,歷史知識也是錯誤的,但不能否認這是很感人的解讀,這樣的誤讀是很有意思的誤讀?!?a href="#jz_3_30" id="jzyy_3_30">(13)宇文所安進一步指出:“一個傳統要繼續繁衍下去,一定要有新的解讀、新的闡釋注入新的活力,否則這個傳統就死了。”(14)并且也不要對外國人的解讀帶有偏見,認為他們不可能真正理解中國的文學作品。中國人不也一直在研究托爾斯泰、莎士比亞這樣的西方經典作家嗎?而且“莎士比亞的研究最早不是從英國,而是從德國開始的,所以有時候,文學是要離開自己的故鄉然后再回去才能重新活起來”(15)。

無論是本族人還是外國人,要想真正有效地解讀一部文學作品,需要既還原又超越小說中的具體歷史語境。閱讀是一個過程,是當下和過去對話的過程,是讀者的知識結構、文學素養與產生于特定歷史時期的文學作品交流的過程,僅還原歷史語境是不夠的,還需要讀者在“知人論世”的基礎上“以意逆志”,即運用自身的知識體系,與作品碰撞出主題新穎獨特的見解。上文提到的《當代世界文學》的戴維斯-昂蒂亞諾在認識到很多西方人對《紅高粱家族》的解讀疏離社會歷史語境后,說出了自己的理解:“作為西方讀者,我認為這部小說的主旨……體現了高粱地與人的身體之間的聯系?!都t高粱家族》揭示了20世紀30年代日本侵華戰爭對中國人生命和尊嚴的毀滅與踐踏,黎民百姓無法逃離野蠻的殺戮和戰爭帶來的水深火熱……武裝力量抵抗日本侵略者失敗后,普通百姓成為日軍的靶子,被燒死、踢死、刺死甚至被剝皮、肢解?!薄澳运坪跏且f明人的身體之所以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凌辱和摧殘,是由于文化的無力、政府的無能。事實上,莫言創造了一種否定性的崇高,在這種崇高里,人的身體扮演著文化的功能,承受文化和公共意識不能承擔的生命之重。”(16)戴維斯-昂蒂亞諾對《紅高粱家族》的解讀既兼顧了小說故事發生的具體歷史語境,又沒有囿于這一語境,而是用自己作為西方學者的不同眼光,為《紅高粱家族》詮釋注入新的活力,讓《紅高粱家族》離開自己的故鄉后又在異鄉“活”了起來。

三、作為了解中國窗口的社會學解讀

不少外國學者都覺得,通過中國的小說研究中國,比通過純粹的社會學材料更加真實。譬如葛浩文說道:“現在,美國讀者更注重眼前的、當代的、改革發展中的中國。除了看報紙上的報道,他們更希望了解文學家怎么看中國社會?!?a href="#jz_1_32" id="jzyy_1_32">(17)這種傾向可以說一直貫穿于西方對中國當代小說的解讀,只不過20世紀80年代之前更為突出,90年代以后有所淡化,但仍然沒有完全擺脫這一解讀偏好。

方長安、紀海龍通過考察冷戰期間英美對中國“十七年文學”的言說,發現“冷戰期間,美英漢學界……將‘十七年文學’視為了解新中國的窗口,文學內容解讀成搜集中國信息的話語活動”(18)。對于中國新時期以來的創作,很多西方讀者仍然沒有擺脫這一解讀模式。我們此處以西方對《兄弟》、《浮躁》、《流逝》的解讀為例。

法國的《十字架報》認為余華的《兄弟》“從‘文革’的殘酷到市場經濟的詭譎,滌蕩了近年來的歷史……為了解當代中國慷慨地打開了一扇門”(19)?!督袢辗▏穭t刊文說:“通過這兩種人生軌跡(指小說主人公宋鋼和李光頭——筆者),我們看到了整個劉鎮,乃至整個中華民族的苦難與不幸?!?a href="#jz_1_33" id="jzyy_1_33">(20)法國的《書店報》分析道:“在這部小說中,讀者還會看到昨日和今天中國民眾的日常生活……李光頭和宋鋼居住的劉鎮是中國20年來發展變化的一個完美縮影。”(21)“漫卷”西方世界的《浮躁》被多次強調“是發生在20世紀80年代中國農村的一個復雜微妙而又躁動不安的故事”(22),“賈平凹這部描寫20世紀80年代中國生活的小說……會讓所有的美國讀者愛不釋手”(23)。20世紀80年代是中國經濟、社會發生巨大變化的時期,也是中國在封閉了二十多年后走向世界的開始。西方了解中國的愿望十分迫切,而反映中國社會生活變遷的文學則適逢其時地充當了窗口和鏡子。

王安憶的小說集《流逝》介紹到國外也多從這一層面引起關注?!拔鞣饺酥躁P注中國的文學作品,是因為想要從文學中了解中國這個遙遠而又重要的國度,文學作品中往往隱藏著一個民族的某些心理特征,西方讀者很可能正是懷著這樣的心理來閱讀王安憶的《流逝》的?!薄巴醢矐浀倪@些中短篇小說給西方人提供了一個了解中國當代社會的獨特視角,從中西方人看到中國社會存在的諸多社會問題——離婚率上升,鄰里不和,階級沖突不斷加劇。”(24)西方讀者幻想通過閱讀中國當代文學作品窺探中國人的生活和中國大地上發生的變化,正是這種強烈的“求知欲”使很多中國20世紀80年代的優秀文學作品被翻譯成外文。

文學有獨立于社會的美學特征,緣何西方人對中國當代文學的解讀彌漫著擺脫不了的材料學情結?這和歐美漢學(海外中國學)的起源有關。西方對中國當代文學的研究屬于漢學研究的一部分,而“漢學”在歐美的發展從19世紀開始,與資本主義在亞洲的擴張同時并行,因此經濟因素是驅動“漢學”研究并促使其不斷發展的重要動因。拿美國來說,長期以來,中國研究和教學實際上是美國國家安全部的分支,是其情報所和策略庫。在冷戰時期,地域研究、東亞研究資助的重要來源是美國國家安全部,現在雖然東亞各國都對美國大學的地域研究有所捐助,但來自美國政府的資助仍然十分重要。從這個層面來說,西方對待中國當代文學有一種功利主義的態度,其突出表現就是不由自主地從材料學的角度看待中國當代文學。

四、刻意突出意識形態的政治性解讀

基于意識形態的不同,西方世界慣于從政治角度解讀中國當代文學作品。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解讀定式在20世紀80年代以后發生變化,出現從政治向藝術的審美轉變,但不能指望西方會完全放棄政治維度的審視而進行純粹的審美閱讀。

從政治性解讀來看,西方讀者強調中國當代文學的政治色彩,渲染作者的政治身份,挖掘小說的政治內涵。被譽為中國現當代文學首席翻譯家的葛浩文曾這樣說:“美國人喜歡唱反調的作品。”(25)這一認識可推而廣之,運用于整個西方世界。美國漢學家史景遷曾撰寫長文評論莫言的《生死疲勞》,說該小說“是一部對歷史進行忠實反映的政治性長劇”(26)。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后,西方世界對他中國體制內作家的身份甚或政治姿態都有諸多非議,試圖讓政治凌駕于文學之上,以政治視野議論一個文學事件。此外,西方讀者對中國作者的政治身份也頗感興趣,尤其是那些持不同政見者或是曾經有過過激行為的作者,更是被視為一個興趣話題,不遺余力地予以渲染。比如對《狼圖騰》的作者姜戎,強調其不見媒體、不讓拍照、多次入獄、知青經歷等等。

就連王安憶刻意隱去歷史和政治大敘事的《長恨歌》,西方讀者也牽強附會地予以政治性解讀。英文網絡版雜志《對話季刊》登載的評論文章認為王安憶在該小說中自始至終都在用一種委婉、隱晦的方式展開政治批評。小說中的流言是“對女性世界的一種去政治化的控制”,“展示了一種與李主任迥然不同的權勢”,而且這種“去政治化的控制”和“權勢”,“常常體現在中國當代的變革和政治運動中”(27)。國外讀者和研究者的這種政治指向性解讀與詮釋,使得對傳播到海外的中國文學的理解變得走樣、偏狹。也許,英國漢學家藍詩玲道出了西方人看待中國當代文學的本質:長久以來,西方讀者們“普遍認為中國文學就是枯燥的政治說教”,不少大陸小說都被貼上“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標簽,充其量是“中國的宣傳教育資料”(28)。盡管近年來隨著中國文學“走出去”不斷增多,這種現象有所好轉,但西方人骨子里的意識形態偏見決定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這種解讀傾向仍將繼續存在。就像學者劉江凱所言,政治會和美學“混生”存在(29)。

我們要以冷靜、客觀的態度對待中國當代文學海外接受中的諸種解讀偏好。既不能忽視國外對中國當代文學的言說,也不要夸大其重要性;既不要因其夸贊而自戀、自大,也不能因其批評而激憤、自卑?!爸袊膶W在海外輸出過程中受到的歡迎、冷落、誤讀,都應成為提高自身的動力”(30),在致力于讓國內外的評論形成有效對話的同時,堅持中國本土評論的主體地位,正如有學者所言:“判斷當代文學的權威性標準應首先從母語讀者的心中生長出來。”(31)

(原載《中國比較文學》2015年第3期)


(1) Robert Con Davis-Undiano,“A Westerner's Reflection on Mo Yan,”Chinese Literature Today, 2013 (1&2).

(2) Alice H. G. Phillips,“On China——Red Sorghum: A Novel of China by Mo Yan and translated by Howard Goldblatt,”Current History, 1993 (575).

(3) Howard Goldblatt,“Mo Yan's Novels Are Wearing Me Out,”World Literature Today, 2009 (4).

(4) Jeff Zaleski,“Shifu, You'll Do Anything For a Laugh,”Publishers Weekly, 2001 (29).

(5) Per W?stberg,“Award Ceremony Speech,”http://www.nobelprize.org/nobel_prizes/literature/laureates/2012/presentation-speech.html, 2014-09-15.

(6) 埃蒙諾爾·索爾瑟:《中國四十年聚焦了西方四個世紀》,《時報》,2008年5月24日,http://blog.sina.com.cn/s/blog_467a32270100blpa.html。

(7) 蓋伊·杜普萊特:《一部敘述中國的龐大的流浪漢小說》,《自由比利時報》,2008年5月30日,http://blog.sina.com.cn/s/blog_467a32270100bmx3.html,表述略有變動。

(8) Maureen Corrigan, NPR's Fresh Air, 2009-02-09.

(9) Mark Leenhouts, Leaving the World to Enter the World: Han Shaogong and Chinese Root-Seeking Literature, Leiden: CNWS Publications, 2005, p.31.

(10) Jeff Zaleski,“A Dictionary of Maqiao,”Publishers Weekly, 2003 (2).

(11) Robert Con Davis-Undiano,“A Westerner's Reflection on Mo Yan,”Chinese Literature Today, 2013 (1&2).

(12) 李建軍:《直議莫言與諾獎》,《文學報》,2013年1月10日。

(13) 王寅:《如果美國人懂一點唐詩……》,《南方周末》,2007年4月5日。

(14) 王寅:《如果美國人懂一點唐詩……》,《南方周末》,2007年4月5日。

(15) 王寅:《如果美國人懂一點唐詩……》,《南方周末》,2007年4月5日。

(16) Robert Con Davis-Undiano,“A Westerner's Reflection on Mo Yan,”Chinese Literature Today, 2013 (1&2).

(17) 羅嶼:《葛浩文:美國人喜歡唱反調的作品》,《新世紀周刊》,2008年第10期。

(18) 方長安、紀海龍:《冷戰期間美英對中國“十七年文學”內容的言說》,《湘潭大學學報》,2010年第6期。

(19) Geneviève Welcomme,“Visions de la Chine en écorché,”La Croix, 2004-05-29.

(20) Francois Vey,“Brothers: exceptionnel,”Aujourd'hui en France, 2008-05-24.

(21) Antoine Fron,“épopée en Chine moderne, Yu Hua, Brothers,”Page des libraires, 2008-06-07.

(22) Kirkus Associates,“Rev. of Turbulence,”Kirkus Reviews, 1991-08-15.

(23) Paul E. Hutchinson,“Rev. of Turbulence,”Library Journal, 1991 (116).

(24) Scarlet Cheng,“More Than the Basics,”Belles Lettres, 1989 (2).

(25) 羅嶼:《葛浩文:美國人喜歡唱反調的作品》,《新世紀周刊》,2008年第10期。

(26) Jonathan Spence,“Born Again,”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 2008-05-04.

(27) Gregory McCormick,“The Song of Everlasting Sorrow by Wang Anyi,”The Quarterly Conversation. http://quarterlyconversation.com/the-song-of-everlasting-sorrow-by-wang-anyi-review.

(28) Julia Lovell,“Great Leap Forward,”The Guardian, 2005-06-11.

(29) 劉江凱:《認同與“延異”——中國當代文學的海外接受》,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年,第24頁。

(30) 胡少卿、王婧:《海外傳播需擺正心態》,《人民日報》,2014年5月6日。

(31) 胡少卿、王婧:《海外傳播需擺正心態》,《人民日報》,2014年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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