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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茗閣的小二

吳淵回到巡案司后,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躺在床上,手里把玩著那枚刻有遼文的匕首,思緒萬千。他記得那日找老潘詢問上面的文字,老潘告訴他這上面刻著“北院監”三個字。這著實讓他驚訝一番,萬萬沒想到這個當街行刺王衙內的黑衣遼人,竟然還是來自于大遼北院的,至于這個“監”是什么意思,他一時還沒想明白。

神秘感的遼人、荒廢近十年的茅屋小院、布局精巧的密道、看似平常的茶肆。這些之間到底有何關聯?這背后到底有怎樣的陰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黑暗中等待他們去破解。

第二日清晨,吳淵等人簡單洗簌后便來到大堂,一起商量著今日的分工。

“大家早啊,聽說昨晚你們在那茅屋小院中發現了密道?”魯司正從門外緩緩走來。

眾人見之,微微朝司正行了一禮,齊聲道:“司正早。”

“嗯,大家坐吧?!濒斔菊噶酥竷膳缘囊巫?。

“司正,那院中早已沒了那遼人的蹤跡······”葉蘭芝起身向魯司正緩緩講述昨日的發現,以及眾人的疑慮。

魯司正聽后,也陷入了思考。

這時,吳淵站起對眾人道:“各位,我大概已經知道了這遼人的身份?!?

吳淵這話剛說完,便引來眾人一致懷疑的目光,就連魯司正也略皺眉道:“這話怎么說?”

“誒誒誒,你們別用這眼神看我啊?!闭f著便從懷中掏出了那把匕首,上前遞給魯司正。

“這匕首是我那日在救下衙內后,在地上撿到的,是那遼人所用,這上面刻著遼文,我找朋友認后,告訴我這上面刻著‘北院監’三個字?!?

“誒誒,什么叫救啊,明明是一起退敵好嗎?”一旁的王衙內一臉不爽道。

對于王衙內的死要面子,眾人都選擇了無視。

“你說什么?‘北院’”葉蘭芝和呂成異口同聲道。

“嗯,沒錯,這匕首上刻著的確實是‘北院監’,你們看看”坐在椅子上的魯司正將匕首遞給葉蘭芝,其余三人便都湊上前去看。

“這‘北院’為遼北面官系,長官為北院大王,掌契丹五院部的兵馬,屬于遼的軍方啊。難道那人真是大遼北院的?”王衙內疑惑道。

“誒喲,衙內不錯啊,知道的挺多的。”吳淵嬉笑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爹是誰?”王衙內一臉得意。

“現如今這情況有點復雜了,這么說來對方明知衙內都身份,仍當街刺殺,這背后有陰謀啊,可不是好事。你們有什么打算呢?”魯司正思索片刻之后,望著葉蘭芝眾人。

“吳淵,你來說說吧?!比~蘭芝轉頭對吳淵道。

“我?好吧,現在主要是要弄清三件事,一是那個荒宅的主人到底有什么身份。二是追查天茗閣是否真的與遼人暗中勾結。三是繼續在城中搜尋那遼人的下落?!眳菧Y清晰的說道。

聽完吳淵的想法,魯司正微微點了點頭,“就按吳淵說的去做吧,至于搜尋遼人的蹤跡我會安排一隊和三隊的一起協助,同時王太尉那也在安排禁軍不斷的搜查?!?

“是”眾人答道。

在葉蘭芝的安排下,葉蘭芝與小若去核查周姓商人的身份,呂成、吳淵、王衙內去天茗閣一探究竟。

分完工后,吳淵一行三人便往天茗閣行去。

天茗閣,是一棟臨街的三層樓閣,地處汴梁城城西,是城西最大的一間茶肆,在城西這片名氣很大,常常有眾多的文人墨客匯聚于此,品茗賞樂,對詩作畫,好不雅致。

吳淵和王衙內要了一壺碧螺春,坐在臨街的一張桌上,品味起來,而呂成則是圍著天茗閣繞了一圈。

“還別說,這茶還真不錯?!眳菧Y細品一口,咋了咋嘴。

“那還用說,聽說這天茗閣的董掌柜,經營這茶肆已有二十余年了,現在人家可是城西一富啊?!蓖跹脙仍谝慌月N著二郎腿,笑道?!澳阍倏纯催@茶盞,晶瑩剔透,花紋細膩,這可是出自定窯。”

“好家伙,這給普通食客的茶盞都是來自定窯,確實有錢啊?!眳菧Y略驚訝道。

這時只見呂成走了進來,拿起桌上的壺,倒了杯茶,一口飲下,對他們倆道:“我剛剛圍著天茗閣繞了一圈,也仔細看了周邊的柱子和墻面,沒有發現有人為刻的記號或者暗語之類的。”

“難道是偶然?不合常理啊。你們確定曾看見那遼人在這只喝茶,什么也沒做?”吳淵對呂成和王衙內道。

“沒錯,只有他一人坐著,身邊也沒看到任何人靠近?!眳纬苫貞浀?,“等等,如果要說靠近的話···我想起來了,只有茶肆的一名小二給他加過一次水,除此之外再無別人了?!?

“小二加水??”吳淵狐疑道,心想著如果那遼人想通過其他人傳遞什么消息,那只能是這加水的小二。

呂成也恍然明白了,兩人對視一眼。

“還記得那小二的模樣嗎?”吳淵道。

“當時離得較遠,只記得高高瘦瘦的。”呂成有些懊惱。

隨后,兩人起身在天茗閣中仔細轉了一圈,都未能發現那名小二的影子,便又重新回到桌上。

王衙內望著這兩人去了又回,道:“你們倆找那小二干嘛?直接問問掌柜的不就行了?!?

“對哦,我們直接問掌柜不更省事?!眳菧Y拍了拍腦門。

“可是,我們不好亮明身份,怎么去問???”呂成望著吳淵。

“這不是有衙內嗎?”吳淵指了指王衙內,“對啊,這是個辦法”呂成笑道。

“我?”王衙內見這兩人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呆了片刻,“好吧,那我這就去打聽一下。誰叫本衙內樂于助人呢。”

兩人只見王衙內起身,隨便攔下一名小二,叫道:“去,給爺把你們家掌柜的叫出來?!?

“這位公子,您有何吩咐跟小的說就好,掌柜的在雅間跟別人談生意呢?這會怕是不方便?!蹦切《娧脙纫轮A麗,一敲便知此人不好惹,便陪笑道。

“跟你說有屁用,你知道小爺我是誰嗎?快叫你家掌柜出來?!蓖跹脙日f著將身上的一塊腰牌遞給那小二。

那小二接過腰牌,翻過來一看上面寫著“殿前太尉府”不由暗暗一驚,立馬躬身道:“您莫不是?”

“小爺就是王衙內,還不滾去叫掌柜出來”王衙內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還朝著那小二踹了一腳。

“原來是衙內大駕,小的有眼無珠,這就去叫掌柜的?!闭f著便一溜煙的跑向雅間。

吳淵和呂成在一旁看著這邊的場景,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

此時,天茗閣的雅間內,董掌柜正和一商人圍坐相談。

“董掌柜,您這價格也太高了點吧。”那商人對董掌柜道。

“劉員外,咱先不談生意,先品品茶?!倍乒駭[弄著茶具,對劉員外道。

董掌柜打開茶桶從中取出幾片茶葉遞給劉員外說:“劉員外,你看著龍井茶,扁平、光滑、挺直;色澤嫩綠,香氣鮮嫩清高,滋味鮮爽甘醇,葉底鮮嫩呈朵。這清明節前采制的龍井茶葉,簡稱明前龍井,美稱女兒紅。正所謂院外風荷西子笑,明前龍井女兒紅啊?!?

說著便給劉員外倒了一杯龍井茶。劉員外細細品了一口后,甘醇清香,回味無窮。

“我剛剛聽劉員外說覺得這價格有點高了?”董掌柜對劉員外微微一笑。

“哈哈,不高不高,如此珍品配得上這價格。我先訂五十斤。”劉員外爽快笑著。

這時那名小二匆匆忙忙跑來,董掌柜見之有點不悅:“沒見著我在談事嗎?”

“掌柜,有人要見您”那名小二低頭遞上那塊腰牌。

“誰啊,叫他先等著”董掌柜接過那塊腰牌,脫口道。剛說完,待看清那塊腰牌上的字后,不由驚了一下,那小二湊上前去對董掌柜輕聲道:“是王衙內?!?

董掌柜心想著,那位混世小魔王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但也不敢怠慢,轉身對劉員外道:“員外,實在不好意思了,今日我還有點事,不日茶葉便會送到貴商行去”說罷拱了拱手,隨著小二離去。

不一會兒,在小二的指引下,董掌柜快步來到王衙內面前,拱手行禮道:“見過王衙內?!?

小二對王衙內道:“衙內,這位便是我們的董掌柜了。”說罷,便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哦,你就是董掌柜是吧?”王衙內打量了一眼。

“是是,在下便是這天茗閣的掌柜。不知衙內親臨有何吩咐?”董掌柜恭敬道。

“也沒什么事,就是前幾日我一朋友到你家茶肆品茶,他的錢袋落在這了,說當時招待他的是一位高高瘦瘦的小二,這不我今日和兩位朋友路過這邊,就順便進來喝口茶,幫我那朋友問問,看有沒有見著?!蓖跹脙热魺o其事道。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董掌柜思索一番,對衙內道:“這我還真沒聽下面的人說有客官遺漏什么物品在這,不過您說的那位高高瘦瘦的小二應該是小張吧,只是說來奇怪,今日沒見著他的身影,我上午還找他呢,不知道跑哪去了?!?

“小張?這人今天不在嗎?”王衙內皺了皺眉。

“回衙內的話,他今天沒來,我們也不知道這人去哪了?!倍乒窕貞?。

“好吧,一會你把這人的住址寫給我。你就先退下吧?!蓖跹脙日f。

“是,小的這就寫給衙內”說著董掌柜走到柜臺前拿起紙筆寫著,不一會兒便遞給了王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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