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真像裴慶查到的那樣，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趙常儒手下的兩艘船會被楊家看上。
只是有一點蘇文有點想不通，這個陳大年到底是在趙常儒出事之后才投奔楊家的呢，還是說他先前在趙常儒手下的時候，就已經楊家的人了。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只要能證實此時陳大年在給楊家做事，那楊家暗中倒賣私鹽的罪名就跑不了了。
“那個陳大年現在在哪！”
裴慶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馬車說道。
“那小子現在就被扔在馬車里，蘇大哥你想審問他嗎，我這就把他帶過來。”
蘇文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道。
“暫時不用，見他嚴密的看管起來，最好是能從他嘴里問出，楊家用來儲藏私鹽的地方在哪！”
如果東方白沒跟蘇文說，他們想接手楊家的私鹽買賣，蘇文本可以直接將陳大年交給宋濂，然后借助陳大年曾在趙常儒手下當過掌柜的事情，就可以毫不費力的坐實楊家和匪徒勾結的事實。
到那時，楊家將沒有任何翻身的余地，甚至有可能會被連根拔起。
但現在他卻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
那就是不揭露這件事，甚至去幫楊家遮掩一下。
當然他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那就是他看上了楊家手里的上百艘商船。
如果他真的幫宋濂將楊家的所有罪名都坐實，那以朝廷的尿性，一定會對楊家抄家滅族，到時候楊家的所有資產都將被朝廷收歸國有。
那時候蘇文要是想從楊家手里得到好處，可是要比現在還要難得多的多。
可他若是利用手里掌握的這些東西去威脅楊燦，則是極大概率能順利的從他手里將商船弄到手。
想到這里，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就進了提邢司衙門。
內院的一間類似書房的房間中，宋濂端坐在中間的座位上，就好似在和人聊天一般正在跟楊燦對話。
如果外人看到這一幕，必然會奇怪，正常的審訊過程不應該是在衙門的大堂上嗎。
其實這也是宋濂的無奈之舉。
如果今天的事真要弄到大堂上去審理，那就必須有衙役和負責記錄的師爺等人在場。
而且審訊過程中的所有資料最后都要上報朝廷，讓更高級別的衙門過目，最后進行判案。
但這樣一來，楊家參與到這件事之中的事情就不可能隱瞞的住了。
那時若是有和楊家不對付的人從中使壞，楊家即便什么都沒做，怕是最后也要落得一個名譽掃地的下場。
現如今的宋濂還不敢百分百的確定，楊家是否真的有問題，所以他也不敢冒著風險將這件事公開。
畢竟楊家背后的勢力也不是他輕易能撼動的，萬一最后搞錯了，豈不是要連累自己跟著倒霉。
宋濂的問話十分的謹慎，楊燦的回答也十分干脆，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
畢竟楊燦自己知道，這幾天城里發生的事情和自己毫無關系，他問心無愧。
于是宋濂問了一大堆的問題，基本上都是做了無用功，絲毫頭緒都沒有。
躲在屏風后面旁聽的蘇文見宋濂根本就拿楊燦沒什么辦法，就輕咳一聲，將送宋濂給叫了出去。
“宋世伯，接下來的審訊能不能讓小子來，小子保證只要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指定能讓楊燦開口！”
宋濂眉頭微皺的道。
“這樣好像不符合規矩吧！”
蘇文朝周圍看了一眼，微笑著說。
“這里現在就只有咱們三個人，只要宋世伯你不說，外人又怎么會知道呢。”
宋濂想了想，神情很是猶豫的說道。
“世伯知道，楊家小子燒了你的酒樓，你恨不得讓楊家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可萬一這些事要真不是楊家所為，你這么貿然的參與進來，很可能會讓楊家連你也記恨上，到時候就算是世伯也保不住你啊。”
蘇文笑著說道。
“宋世伯放心，小子自有打算！”
見自己都這么說了，蘇文還是堅持這么做，宋濂也只好嘆息一聲道。
“既然如此，世伯就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后，無論結果如何，這件事你都不能再參與了，知道嗎！”
蘇文也知道他這是在為自己好，默默的點了點頭道。
“謝宋世伯關心，小子明白。”
待宋濂走后，蘇文慢慢的走進了房間。
楊燦見到蘇文，神情好像很詫異。
“你是何人！”
蘇文臉上帶著微笑說道。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來要債的就可以了。”
先前楊燦一直不知道朝廷怎么會將蒙頭劫匪的事情和楊家聯系到了一起。
此時聽見蘇文的話，他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神情一冷，語氣不善的說道。
“今天的事情是你在暗中搗鬼！”
蘇文也沒想到，這楊燦竟然這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點，心中不免敬佩的嘀咕了一聲。
“果然是能讓楊家屹立幾十年不到的人物，思維能力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過即便被他猜到了，蘇文也毫不在意，因為他心里很清楚，想要讓楊家屈服，此時這個局面他早晚得面對。
看著楊燦那怒火中燒的表情，蘇文淡淡一笑道。
“楊員外也不用這么看著我，我原本和你楊家無冤無仇，如果不是令公子非要找死，一把火燒了我剛買到手的酒樓。我也從未想過和你楊家作對。”
那座酒樓被人一把火給燒了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是自己那個寶貝兒子做的。
他臉上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逝，目光依舊凌厲的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城里的傳單還有那些匪徒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蘇文沒有說話，楊燦就繼續說道。
“燒了你的酒樓的確是我兒不對，你想怎么讓我楊家怎么賠償，我楊燦都可以答應你。可你做局讓我楊家一下損失了幾十萬兩這件事你又打算如何補償我楊家！”
楊燦以為蘇文只是因為楊言旭的事情想要報復楊家，所以費盡心思設下了這么一個局，殊不知蘇文想要的遠不止一個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