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消失的秦牧野
- 那堪花滿枝
- 彤小姐多嗎
- 5318字
- 2022-09-27 00:15:07
此刻,我們三個人就像是三足鼎立似的,各自站在一方。我和秦牧野就像是孫劉兩家,目前正在蜜月期內,眼里都是對方,眼神里全是柔情蜜意。而那個多余的陳俊軒,就站在我倆的對面,一直捂著個眼睛。
尼瑪,這是有多么慘不忍睹呀。
“我說,老陳。你這表情你是不是在向我們闡述,我單狗久了,生活變得慘不忍睹,不如狗帶。”我裝模作樣地掏掏鼻屎,調侃著陳俊軒。
陳俊軒到不以為然,直接將矛頭轉向秦牧野大人,搖頭晃腦地放起了冷槍。
“校草大大,你也沒近視啊。怎么就看上了這貨?不認識的時候尚算正常,這一熟起來就發現,如花都沒他粗魯。你倆這在一起,拉低了您的檔次啊。別人會誤解您的審美能力的。”
我一聽,立刻炸了毛。在我秦大人面前詆毀本小姐苦心孤詣樹立了18年的光輝形象。這要干嘛!這和殺人父母有啥區別!
于是,我離開了秦牧野的懷抱。沖上去,胳膊繞過陳俊軒的肩膀,直接勒住他的脖子,半瞇著眼睛威脅道。
“我去,老陳。你要干嘛?有這樣坑兄弟的嗎?王飛撤退之后,留下了本小姐第一閨蜜的頭牌,我本來想將如此殊榮恩賜給你。結果你這么拆臺。我還能表達什么。”
“我去。安小靜。你能不掛在我身上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陳俊軒極力地演繹著他快被我壓斷了老腰的痛苦,裝模作樣地掙扎道。
而我,腦子里只剩下誰也別想在我秦哥面前詆毀我的形象。本著將誰詆毀我就讓誰難堪的原則,我也管不著目前是什么樣的場合。先收拾了那個壞蛋再說。
“哼!”我收回了掛在他身上的胳膊收了回來,變成一手叉腰,一手戳著他的前胸,惡狠狠地說道,“還說。說誰粗魯啊?本來還想請你吃午餐的。吃個鬼,吃狗糧吧。”
“我又沒有拒絕吃狗糧。”陳俊軒雙手環胸,一股吊兒郎當的酸臭味從他身上直接向我襲來。
聞言,我都為他感到汗顏。
“你怎么可以這么不要臉。”我收回了手,捂著臉說道。
“所以我天下無敵呀。”陳俊軒不以為然,一本正經地回復道。
面對這么不要臉的人,我竟然無言以對。剛剛莫名其妙起來的好勝之心竟然瞬間煙消云散了。
廢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除了翻白眼,我還有什么多余的能力啊?
正當我白眼翻到快白內障的時候,一聲冷冷的聲音從后背傳來,直接讓我打了個哆嗦。
“那就走吧。帶好狗碗,狗糧管飽。”
秦牧野硬生生地從我和陳俊軒之間穿過,直奔大門口去的他,就留下一個冷酷的背影。
當然還有無數的冰碴子。
“這氣溫不是很高呀。”陳俊軒目送著秦牧野逐漸遠去的背影,雙手環胸,嘴上噙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調侃道。
“才止。當年速凍了威震天的威力也不過如此。”我揉了揉鼻子,咽了口唾沫,瑟瑟縮縮地說道。
“那你還在這。”陳俊軒拍了拍我的肩,“兄弟,我這都準備好給你奏哀樂了。”
“我腿軟啊。”我真誠地答道。
“哇靠。我還以為你是條漢子,原來你是真慫啊。”陳俊軒調高了語調和音量,昭告天下道。
“你可以再大聲點。”我扶額,無語問蒼天。
就在此時,我快被尷尬這道閃電劈到外焦里嫩的時候,我秦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直接拯救了我。
“小妮兒,還不快來?”
嗯,這應該算是拯救吧。好吧,我承認,速凍大于拯救。
“哦。來了來了。”我一邊吆喝著一邊向前跑去。
我邊跑邊有種錯覺。我咋那么像隔壁山城很久之前特有的一種服務群體。無論目前狀況如何,身在何方,只要有顧客一吆喝。
“棒棒!”
“來了!來了!”
然后就邊回應邊屁顛屁顛跑去接活了。
這莫名其妙的樣子總讓我有種雇傭關系的錯覺,而且源自于雇傭關系中的不平等,也完全拷貝進來了。
媽蛋,這感覺真不爽。但我也樂此不疲地深陷其中,不愿自拔。
那天之后,秦牧野再次忙到不可開交。我真的有時候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借著學習任務過于繁重而不想搭理我。因為這個家伙已經又毫無交代地離開我的生活整整15天了。
其實,他忙我能夠理解。我也可以找自己的樂子,盡量做到我粘但我不騷擾。可是,這種毫無交代的做法,著實讓我很沒安全感。
“哎……我不會又什么沒做對,惹了他了吧。”羽毛球課上,趁著休息,我便抬頭仰望蒼天,低低地自言自語道。
可此時,一張大臉突然闖入,直接割斷了我視線同藍天的糾纏。讓我嚇了一大跳,調整好了我身體的狀態。
“咋啦?這天空的白云變成了我們的校草大人?”陳俊軒咧著嘴,開著我的玩笑。
“怎么哪都有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我拍著我的前胸,安撫著我備受摧殘的小心臟,語氣里透露了我的責備。
“別拍了,再拍就沒啦!”陳俊軒不以為然,繼續痞痞的笑道。
尼瑪,我現在還是懂得你在Bibi什么。你才沒呢!你全家都沒啦!
“哎呀!你這閨蜜模式啟動地如此順溜啊。”
“那必須的。本大少爺已經為了安小姐您走下了神臺。從高冷天才大少爺質變接地氣機智小boy,你是不是有點小感動呢?”陳俊軒一臉賤賤的說道。
聞言,我只能搖搖頭。雖然對陳俊軒的自戀我是有所了解了的,但他這話一出,我難免還是被惡心到了。
“我還是要說那句話,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您這么不要臉的。不過我現在此時真正見識了你的本質。”
“啥意思?”陳俊軒做作地睜大了眼睛問道。
“初見你時,你條好樣順,穩重踏實,好歹也有點院草應該有的男神樣。和你熟了之后吧,什么穩重踏實,那根本就是基于你這副臭皮囊上面的假象。說活潑好動那簡直是侮辱了這個詞。男神,哼,男神經病一點都不夸張。”
聞言,陳俊軒倒是一點也不生氣,略顯蒼白的帥臉上裂開了一個爽朗的笑容。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安小姐也。”
說著說著,這家伙的胳膊還變得特別不老實,直直地繞過我的肩頭,一把把我攬進了他的懷里,繼續痞痞地開著我的玩笑。
“你這么了解我,是不是因為平時對我另眼相看,然后青睞有加啊?”
“麻溜滾犢子。我干嘛對你另眼相看。”我一邊說一邊費力地逃脫他的桎梏。
干嘛沒事動手動腳的,真不嫌自己臭啊。一身汗水的。
可陳俊軒根本沒有放過我的意思。這家伙好像是吃多了菠菜,力氣是越來越大,那個大胳膊鉗得我是生疼。
“這么嫌棄我呀?我那個傷心呀。我當你是寶,你卻當我是草。”
雖然我被他桎梏著,但從他那賤意十足的語調中,我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又要被人“調戲”了。當然我也不是什么說捏就捏的軟柿子,再怎么地,我也得拼盡全力的抗爭一番。雖然這抗爭的力量實在不足掛齒。
“靠。放開我,你這個白癡。你那么愛演那么會演,你咋不轉型去學表演當演員呀。學什么法律呀。”我嘴里咒罵著,同時雙手奮力地怕打著陳俊軒繞在我身上的胳膊,完全沒有一絲手下留情的意思。
而陳俊軒估計是過于皮糙肉厚,我的拍打對于他來說完全是無濟于事,反而造成了他越勒越緊的反效果。我倒是佩服這家伙抓人語言漏洞的能力,這特么都什么時候了,還能輕易抓住我語言上的把柄,不費吹灰之力地調侃著我。
“你這叫什么話。當演員很差嗎?又賺錢又賺愛的,多好的職業啊。你這不能有歧視呀。學法律的人不就是追求平等和自由嗎?”
“我追你個頭。放開我。先放開我。”
我雙手從對他繞在我身上的胳膊不停拍打轉變成了連掰帶拽,我自認我的力氣也算是大的了,可這個看似文弱的家伙這會子不知道是什么力爆棚了,盡然可以紋絲不動。
于是乎我做了一個大膽決定,我用專業術語懟他。即使是懟不過,我也能轉移一點他的注意力。
“你這已經是故意我的身體造成了侵害,侵害了我的身體自由權。”我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可陳俊軒完全不吃這一套。強健有力的胳膊依舊在我身上名副其實地發揮著應有的功效,那僅有的一絲絲憐憫也完全不可能給予我這個無辜被限制自由的可悲女子。最可氣的是,人嘴里還停不下的調侃。仿佛要和我在專業上拼出個高低來。
“那你來呀,你倒是給我定個罪呀?”陳俊軒嬉笑道。
這是挑釁,絕對的挑釁。本來就被氣到呲牙咧嘴的我現在就要七竅生煙了。
“你……有意思嗎?這侵害程度明顯不構成犯罪,我怎么給你定罪量刑呀?”我怒氣沖沖地懟道。
而此時,陳俊軒倒是搖頭晃腦起來,在我面前充分的賣弄著他的專業素養。這不是對我造成了威脅,這特么是對我造成了身心的侮辱。
“故意傷人,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陳俊軒一氣呵成地背了出來,完全沒有一點磕絆。
哇塞,這是對法條有多熟呀。
他這段法條一出,直接就轉移了我的注意力。現在的我已經忘了自己要通過自身的努力,方能逃脫這個暴君的“牢籠”。反而開始對我的敵人刮目相看,甚至有點欣賞這個欺負我不用買票的男神經病了。
“可以喲。這復習了司考的人就是不同喲。這法條朗朗上口喲。”
此時陳俊軒已經松開了他胳膊對我的桎梏,但剛剛那只限制我人身自由的大胳膊并沒有乖乖地收回去,只是懶懶的搭在我的肩上。就我倆現在的站姿,整個就是一段時間未見,但又極度熟悉對方的兄弟在大街上偶遇后的聊天姿勢嘛。
可陳俊軒并沒有就此老實下來,左胳膊搭在我肩上的同時,右手食指輕輕地挑起我的下巴,“調戲”成分十足,還朝著我擠眉弄眼。
要不是我的下巴被他扣住,我絕對早就轉頭開跑了。一是我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吐一吐,二是這家伙這擠眉弄眼的,不會長了結膜炎,等著傳染給我吧。
“怎么樣啊?安法官。要不判我個無期。就在你身邊直接執行算了。”陳俊軒用不正經中又多了些正經的語調向我說道。
聽完這話,我真的嚇到了。雖然我知道他現在很有可能只是在開開玩笑而已。可這玩笑開得如此真實,我要是還不明白,那我就不是智商不夠,而是智障了。此刻,我突然又感覺大腦被抽成真空,全身麻木到不敢動彈。
是的。我承認我現在是在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之下。而我的緊張不是源于我可能正在被一個帥哥告白而興奮,而是一種恐懼。我是一個有借有還的人,這世界上什么債都好欠,唯獨這人情債,誰欠誰還不起。這情債就像是一團亂麻將自己纏繞住一樣,如果理不清頭緒亂扯亂拉的話,不僅釋放不了自己,還容易把自己弄遍體鱗傷,鮮血淋淋。但如果想軟著陸來理清頭緒,再一點一點地解綁,那這工作量幾乎和數清楚沙漠里的沙粒以及宇宙中的星星等量,簡單翻譯為impossible mission。
現在我和陳俊軒之間的閨蜜關系很好。千萬不要來一些有的沒的把這個平衡給破壞掉。
可能是感覺到了我肢體逐漸變得僵硬,陳俊軒原本箍在我身上的胳膊也逐漸松了下來。我略略向后一退,將我的姿態調整成和他面對面地立著。
“你啥意思?”我掙扎了半天,鼓足了勇氣,從唇邊擠出了這幾個字。
說完,我便直視著陳俊軒的雙眼,我能確認的是我的雙眼里多多少少透出了審視的意思。而他好似被我的眼神震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之后,變得有點點不自然。但很快這種不自然就被他慣有的痞痞樣給掩蓋了。
“呵呵,就是字面意思。”陳俊軒笑道。
他此話一出,我真的就很不淡定了。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是你想被我困住一生。那就證明了我的猜測,你對我存了不應該存的心思。還是說你只是在開著玩笑,沒事讓我擔心受怕加惡心惡心我,就當鍛煉我小心臟的承受能力了。
此刻,我深信我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因為大腦正在飛速地運轉著,我的嘴巴就抿得很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好吧,鴕鳥本性已經發作,我正在思考我怎么逃離這個失控的地方和這個失控的人。
就這樣,我和陳俊軒一直面對面地僵持著。直到一陣熟悉的壞笑爬上了他的臉頰。
“開你玩笑的。該上課啦。”陳俊軒有點故作輕松地笑道。
聞言,我呼出了一口大氣。還好是我多想了。這個賤人真是什么國際玩笑都敢開,搞得人擔驚受怕,都快出了心臟病了。我連翻了好幾個白眼,心里把他爺爺的爺爺慰問了十八遍。
“對了。陳俊軒。你沒有犯故意傷害,你最多是個非法拘禁未遂。所以什么刑罰你都不用承擔。”我撇撇嘴,有點不耐煩地懟道。
跟姐玩專業。姐也是看過書的人。
結果誰曾想,這一驚一乍的家伙故作一臉感動,好像我在沙漠中恩賜了他一碗清泉一樣。那個好似見著上帝的表情啊……
真特么做作。
“真的嗎?那簡直太感謝安法官您高抬貴手了。”陳俊軒從牙縫里擠出了嬌滴滴的聲音,加上他嬌滴滴的動作。
呃,此處明顯有一股韭菜盒子加大蒜在肚子里發酵之后的味道。
可就是這種熟悉的味道,才讓我清醒并清楚的意識到。
我剛剛真的被他耍了。而且是輕而易舉地把我惡心到灰飛煙滅的程度了。
“靠。你剛剛就是玩我的是吧?”我指著他的臉,憤恨地問道。
結果,人陳家大少爺一臉無賴地還原了事實的真相。
“不然呢?你以為呢?”
這一副奸計得逞的嘴臉,實在讓我有一種沖上去撕爛的沖動。
但作為新時代文明人的代表,我還是忍住那個不和平的沖動。但我的手這會不太受我控制,一拳砸在了那個家伙的胸前。雖然知道這拳的力量不足以對他造成什么傷害,但看著他呲牙咧嘴的裝模作樣,也澆熄了我心頭那團團的怒火。
“你大爺的!以后大白天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會嚇出神經病的!”我警告著陳俊軒。
反觀陳大少爺,雖然他的一只玉手不停地揉著剛剛被我錘過的前胸,但臉上的表情依舊表示著他對我戰斗力的不削一顧。
“No!”陳俊軒豎起空出來那只手的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的神經病不是嚇出來的,是天生的。”
聞言,我炸毛地咆哮了起來。
“死開。”
“我就不。”陳俊軒在我面前擺出了一副潑婦大媽的樣子,一手叉腰,一手翹起個蘭花指,在我面前點來點去。
我捏緊了沙包大的拳頭,直接在他面前show了出來。
“不死開,我就捶死你。”
“你倒是來呀。”
語罷,陳俊軒花蝴蝶似的向別的地方跑了過去。而我依舊攥緊了拳頭在他屁股后面追著。仔細想想,這一幕真特么小雞捉老鷹。而這種不健康的追逐還被我倆一直保持著,直到老師呼叫上課,才不得已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