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刺激!
書名: 續漢書作者名: 羅飛舉本章字數: 2430字更新時間: 2022-12-09 22:57:00
翌日,清早。
何進被陣陣哭鬧聲吵醒。
他坐在床上,迷茫的拍了拍著腦門,良久才知道身處何處。
何進踉踉蹌蹌的出了臥室,又見弟弟何苗與長妹何華正在掙搶一塊糕點,幼妹則躺在地上彈著腿嚎啕大哭。
何母像是早已習慣了這一切,頭也不抬的兀自整理著擺了一地的布匹絲帛,漆器瓷器,以及各種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東西。
“這是何物?”何進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家何曾有這些東西?”
“這都是你那劉家兄弟昨夜送的。”何母歡田喜地的拿起一塊艷麗錦緞在身上上下比劃,見兒子醒了,忙放下錦緞,端起一杯溫水奉到他跟前:
“我兒別動,你手上有傷,來,母親喂你。”
何進后退半步,躲開喂到嘴邊的水,低頭果然看見左手上裹著細麻布,隱隱還有血跡滲出,心道怪不得昨夜做噩夢,手被人砍了。
何母放下杯子,輕輕拉過兒子的手,氣吐如蘭的幫他吹著。
何進又后退半步,抽回左手,疑惑道:“這是何故?”
何母見他避如蛇蝎,心中微惱:“你昨日和劉郎君歃血為盟,結為兄弟,今日怎么來問我?”
“我昨日只是和劉郎君吃酒,何曾與他歃血為盟,結為兄弟?”何進皺著眉頭,緊閉雙眼,重重的拍著腦袋,低頭回憶良久,終究一無所獲:“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劉郎君何等樣人,愿意與你結為兄弟,是你莫大的榮幸,你反而不樂意了。”何母嗔了兒子一眼,指著滿屋東西,歡喜的埋怨道:
“昨日下午,你吃酒吃的伶仃大醉,還是劉郎君送你回來的呢。他見你家徒四壁,說什么兄弟有通財之義,晚些又親自送來了這么許多財貨,如今家里連個收的地方都沒有,總不能還讓別人送幾口箱子吧。”
何進灌了幾口涼水,腦袋清醒了不少:“我不是說過,不能隨便收別人的饋贈嗎?更何況如此貴重的東西,趕緊收拾起來,我雇輛車拉去還給人家。”
何母聞言臉色一窒,扭著纖腰坐到塌上,答非所問道:“自你父親去世后,家里一日不如一日,我沒一件像樣的衣服也就罷了,左右不出門,只是你卻不同。你是男人,要在外面結交應酬,昨日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參加宴飲已經是失禮了,幸虧劉郎君沒有嫌棄你。”
說著,何母擰著手帕嚶嚶起來:“你父親去世前,我曾答應過他要照顧好你們兄妹幾人,只是如今……我愧對你父親呀。”
“不是這樣的。”何進見后母哭了,頓時手足無措的請罪:“這不關母親的事,都是兒子無能。”
“哼!”何母瞬間不哭了,冷哼一聲:“你無能?你能耐大著呢!那破攤位成日被一群浪蕩子圍的水泄不通,你不驅趕他們也就罷了,還捧著本爛書,假模假樣,就算真的有人想買肉,也不會去買你的。”
“母親。”
何進無奈的央求道:“賣肉只是權宜之計,要想光耀門楣,重振家業終究還是要靠名望,有了名望才會有人肯舉薦兒子做官。”
“說什么光耀門楣,重振家業,你沒見你弟弟妹妹們為了一塊糕點都要搶破頭了嗎!里中哪個不笑話你!”
何母心頭大恨,她命途多舛,第一任丈夫給她留個拖油瓶就撒手人寰了,無奈之下只能再嫁給了年長她許多的糟老頭子何真,本來看重他頗有家資,只是沒想到不過數年就一病不起,延醫問藥幾乎敗空了家業。
好不容易又熬死了一任丈夫,本以為苦盡甘來,能守著小不了自己幾歲的俊朗繼子關起門過小日子,怎知此人生的倒是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卻是個迂腐不知趣。
這種事不提也罷。
何母嘆了口氣,轉身拉著何進,輕聲勸道:“我知道遂高素有大志,如今郡中都說那劉郎君的老師會官拜三公,他如此看重你,都愿意跟你結為兄弟了,自然會舉薦你。你整日裝模作樣,所求不正是如此嗎,如今機會就在眼前,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何進拿起一匹錦緞,細細打量幾眼:“左傳曰:將求于人,則先下之,禮之善物也,我與劉郎君萍水相逢,身份懸殊,他如此禮遇,必有所圖。”
何母以為說動了兒子,趕緊再接再厲,邊捧邊打:“我們這樣的人家,就怕別人無所圖,如今我家家徒四,還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你這一身皮肉,只怕也沒人家好。”
何進神色堅定的搖了搖頭:“正是如此,所以只怕他所圖非小,兒子若是孑然一身也就罷了,為之效死也沒什么,只是如今不是還有母親大人在堂嗎?”
何母聽他這么說反而慌了神,急忙拉著兒子的手哀求道:“我兒,你可別做傻事,你若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母親,你這是什么話。”
何進被她的頻頻暗示弄得不厭其煩,又見弟妹仍然爭吵不休,當即怒道:“別吵了,阿苗,你年紀大,就不能讓著妹妹嗎?”
聽到罵聲,何苗忿然轉身背對何進,將搶到手的糕點盒子重重摜在地上,惱怒的沖出門去,跑出好遠又恨恨的回頭:
“你又不是我兄長,憑什么管我。”
他正準備找里中伴當玩耍,遠遠望見一隊人馬逶迤而來,為首乃是一個相貌不凡、衣著鮮麗的少年郎君。
赫然便是劉昭了。
劉昭打馬經過何苗跟前,拱手笑道:“敢問這位小哥,何進何遂高可在家?”
何苗眼珠一轉,試探道:“可是劉郎君?”
劉昭跳下馬,笑道:“怎么?你認識我?”
何苗喜形于色,長揖到底:“果然是劉郎君,我是何進的弟弟何苗,兄長此刻正在家中,方才我們還提到郎君呢。”
“竟是遂高之弟嗎,那昨日為何沒見到苗兄弟?”
“昨日找里中伙伴玩耍去了,不在家。”何苗牽著劉昭的手就往家里拉,大喊道:“兄長,劉郎君來找你了。”
何進聽到呼喊忙迎了出來:“劉郎君何故屈尊來此?”
劉昭揮了揮左手:“昨日你我二人約為兄弟,小弟理應前來拜見兄長以及……伯母。”
真有這等事?何進狐疑的看了眼那只同樣裹著白布的手。
何母聽到動靜也迎了出來,見到劉昭霎時笑顏如花,屈膝行禮:“劉郎君來了,快快有請。”
“伯母不必如此多禮。”劉昭躬身參拜道:“小子昨日不知禮數,讓伯母見笑了。”
“哪里的話,劉郎若是愿意叫我嫂嫂,那就叫吧,我也樂見如此。”說著,何母橫了眼不知趣的何進:“你兄弟二人稍坐片刻,我去為你們整治些上好的酒菜來。”
何進苦笑搖頭:“小戶人家,不知禮儀,讓劉郎君見笑了。”
劉昭望著何母搖曳而去的背影,終究忍不住好奇:“遂高,伯母為何如此年輕?”
何進只以為劉昭看出了點什么,白皙的臉龐霎時漲的通紅,喃喃道:“后母,后母。”
劉昭見他滿臉羞紅,以為這二人之間果然有點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心中暗道一聲,好你個何遂高,真你乃母的會玩。
這,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