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針灸療治病秧子懷春之女表白愛
楊秀話音一落,但聽一個男子呵呵笑問道:“誰個美女愛英雄啊?”話音沒落,人已到楊秀身邊了。這人,不是他人,正是秋春。
秋鳳怨毒之眼,掃了秋春武英一眼,怒罵道:“不要臉的武英婊子,愛你這個老不知羞的英雄!”
他們一聽,先是一愣,繼而羞澀,指著秋鳳,怒聲喝道:“秋鳳,你……你……”
武英惱羞成怒道:“你,你真不可理喻!”
楊秀呵斥秋鳳一句,一臉怨憤,道:“回家!”
秋鳳扶起楊秀,正欲動身,武英大聲喝道:“姓秋的,我與你爹在談生意,沒干丟人的事!況且,你爹他足可當我爹,我怎么能愛上他呢?”
秋鳳眉毛一揚,嘖嘖譏笑道:“爹?談生意?”語氣一頓,接著又道,“我爹雖老,但他有錢,你一個小老板,怎么不愛有錢的大老板呢?你別辯解,想當我爸的小老婆,那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武英聽得怒不可遏,全身發抖,氣急敗壞道:“你……你真不可理喻!”說著掩面,嗚嗚哭泣走了。
哇的一聲,秋春氣得口噴鮮血,沒好沒氣道:“你……你……”哇的一聲,又口噴血。
楊秀等人忽見此情,嚇了一跳,齊聲驚呼著擁了上去,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秋春,號啕起來。
秋春一臉憤怒,奮力推開她們,疾言厲色道:“鳳兒,你……”話猶未了,眼前忽然一黑,癱軟在地,人事不省。
武英哭著奔跑中,聽人驚呼,大為震驚,連忙回頭向循聲一看,只見秋春倒在地上,她不由更驚,趕忙轉身,快步上來,雙手撥開人群,厲聲喝道:“你們號什么號?給我住嘴,住嘴!”
她這一喝,秋鳳她們呼叫之聲,倏地戛然而止。
武英怨憤地推開秋鳳,怒道:“給我滾開,別在這兒添亂!”說話之時,動手施救不省人事的秋春。
秋春在武英精心施救下,啊的一聲,醒了過來。
武英一臉歉然,哽咽道:“秋老板,都是我不好,讓您……”
秋春羞愧地長嘆一聲,熱淚奪眶而出,道:“是我不好,害得你顏面盡失!你別哭泣,也莫道歉,你快帶我們到一個地方去,把事情向無知人兒解釋清楚了,這樣足可免去你今后無窮無盡的麻煩和災難!”
“也好。”武英淚如雨下,哽咽道,“我就帶她們去。”
武英起身,怨毒地盯了秋鳳一眼,撥開人群,召來手下,把茶樓托付之后,轉過身來,步了上來,怒聲說道:“瘋婆子,扶你爸,同我來!”說罷,轉身便走。
秋春推開秋鳳,怒道:“你爸死不了,不要你扶,我能走路!”說著捂胸,動身而去。
秋鳳聽得怒火中燒,但她不發作,扶住楊秀,跟隨其后。
楊秀一邊行走,一邊斥責秋鳳,秋鳳卻充耳未聞,心里在想事,解開她心中不解之事。
秋鳳等人下到樓來,穿過底樓之房,出了房門,來到院壩上,但腳不停,向一間敞開著的大門走去。秋鳳她們一邊行走,一邊四下打量后,便上了臺階,仍不言語,向目的地趕去。
一進房里,她們腳步仍不停,跟著武英朝目的地步去。
她們穿過三間房門,進入一間臥室里,一股散發著極濃的藥味,撲鼻而來,令人聞之作嘔。
秋鳳聳了聳鼻,硬著頭皮,放目看后,目釘在一張床榻上,只見一個滿臉病容、滿頭銀發的病人,睜著一雙暗淡無神的眼睛,驚異得張著嘴巴,不停地顫動,有氣無力問道:“英兒,她們是誰?”說著捂住嘴巴,不住咳嗽。
武英強顏歡笑道:“媽,你別多疑,她們是我的朋友。”說著坐在床沿上,伸出纖纖似玉的右手,輕輕的拍病婦的胸口。
秋春支走下人,坐在床頭椅上,悲從中來,淚如泉涌,哽咽道:“阿香,你……”話說這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孩童似的,嗚嗚哭泣起來。
秋鳳等人瞧了此情此景,又是納罕,又是大惑不解,面面相覷,嘴唇翕動,欲言又止。
阿香怒瞪武英一眼,責備一句,道:“英兒,你……你真不懂事,別照管我,快請客坐,給她們沏茶。”
武英趕忙起身,自責一句,車過身來,面帶歉疚,道歉一句后,步到茶桌前,客氣請楊秀母女等人坐后,連忙給客人沏茶。
秋春揩掉眼淚,責備道:“武老板,你媽病得這么重,怎么不安排人侍候?怎不到醫院去醫治呢?”
武英一臉難過和慚愧,正待開口,阿香咳嗽一聲,道:“阿春,你錯會她意了。我不想再醫治病了。我的病,醫不好的,白搭錢!我以死阻止她把我往醫院里去醫治。咳咳咳……”咳嗽起來。
阿香右手一揮,示意秋春別說話,秋春忽見她手勢,心領神會,連忙住口。
阿香右手猛拍她胸口一下,咳嗽倏停,她長吐口氣,道:“阿春,你也知道我這病到醫院醫治無效的,就不必再花錢了。”說著又咳嗽起來。
秋春老淚縱橫,泣不成音,毫不避嫌,左手按在阿香酥胸上,輕輕地拍,抽噎道:“阿香,我的苦命表姑啊!”說著哇的一聲,像孩似的,放聲大哭。
武英等人聽得驚訝,齊聲奇道:“表姑?”
呼的一聲,武英如同彈丸一般,彈跳在秋春面前,顫聲問道:“秋……秋老板,你……你與我媽是什么關系?”
武英一把揪住秋春的胸衣,像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厲聲威逼道:“快說,快說!”
武英的話,秋春充耳未聞。
秋春羞愧地盯著阿香,勸道:“別起來阿香。阿香阿香!”
秋春驚恐萬分地拂開武英的手后,推開武英,快步上前,一把把阿香扶著坐下,直拍她背。
阿香咳嗽一陣,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像箭般的從她口腔里射出。她倚在秋春懷里,雙手一推,推開失魂落魄、驚呼的武英,咳嗽不止。
阿香咳嗽一會,不再咳嗽,直喘粗氣,問道:“阿春,那兩位是誰?她們……她們是你的什么人啊?”說著雙手捂胸,又咳嗽起來。
秋春哭笑道:“她們,一個是我剛剛休了的四姨太,一個是我掌上明珠的女兒。”
秋春不待她說話,盯著武英,道:“武英,你別呆愣著,快快拿藥,拿藥!”話說后來,聲色俱厲。
阿香右手如電,抓住武英的手時,左手抓住秋春的手,上氣不接下氣道:“阿英……別去……別去拿藥了。阿春,阿英,你們……你們,唉!”
阿香不待他們開腔,又道:“阿英,快取針來,讓他……讓他給我治咳嗽。”說著又咳嗽了。
武英一聽這話,如夢初醒,自責一句,連忙應了一聲,轉過身去,趨步去取銀針去了。
秋春輕拍阿香的背,哭泣不語。
阿香猶如慈母,伸著發抖的右手,一邊摸秋春的眼淚,一邊哄勸他別哭。
楊秀母女瞧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真如同夫妻。她們母女倆驚異中,面面相視,嘴唇顫動,話到口邊,不知因何,把話咽回肚里。
武英取來銀針,往秋春一遞,話音澀滯:“給。”
秋春輕輕的把阿香放在床上,揮動手絹,檫掉眼淚,仰首長嘆一聲,這才把銀針接在手中,放在茶幾上,抽出銀針,往阿香頭上插下。
秋春插了一針后,連忙起身,看著武英,說道:“阿英,你快來施針治她……”
阿香咳嗽一聲,打斷他話道:“不要救我。阿春,阿香我時日不多了。阿春,我在死之前,見到你一面,我……我死也瞑目了。”說著又咳嗽了。
阿香咳嗽幾聲后,又不咳嗽,喘著粗氣,道:“阿春,再給我扎幾針,我……我好講人的身世。”
秋春千依百順,嗯了一聲,施展針灸療法,給阿香扎針治病了。
不一會兒,秋春扎了幾針后,把阿香上半身扶起后,用棉被抵在她背上,坐在椅上,看著傻瓜一樣的武英,嘴張了張,話到口邊,欲言又止。
阿香掃了在房的人一眼后,含情脈脈地盯著秋春道:“阿春,你我這般親昵,她們個個心里雪亮,知道我們是什么……是什么關系了。”說著又咳出一口血了。
秋春處變不驚,給阿香揩掉血后,正欲扎針,阿香阻止住他手,道:“阿春,你別施救我了。你讓我解開人的身世,好么?”
秋春央求道:“阿香,我求求你,你別……”
阿香握住他手,怒道:“難道你要我抱憾終身么?難道你讓我死不瞑目么?”她話說完,又咳出一口血。
秋春故作鎮靜,給阿香檫了血后,看著武英,眼里卻迸射出無奈和乞求之光。
武英聰明,乍見他這種眼神,心領神會,點頭哽咽道:“你……你施展針灸治療之法救我媽她吧。”
秋春點頭示意,雙手發顫,取了阿香背后的棉被,把阿香放在床上,雙手驀向阿香的胸脯伸來,扭頭說道:“你去準備盆子,和針劑藥。”
武英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秋春的手,抖動不停地解阿香的胸衣紐扣,哽咽道:“阿香,我是混蛋,我害你……”
阿香一只手掩住他嘴,甜甜一笑,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道:“你不是混蛋,我才是混蛋,是我害了你的。阿春,我……唉!當初,我與你,就是……唉!我不說了,你施展我爹和我傳授給你的針灸療法,治我的咳嗽吧,這樣我也是人生當中一大喜事!”
秋春點頭不語,解她衣衫紐扣起來。
武英把藥和盆端來,見秋春解她媽衣扣的行為,既不生氣,也不害羞,像傻子一樣看著他手不語。
楊秀母女也同武英一樣神態,看著不語。
秋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了衣扣,發抖的手,慢慢的掀開衣服,接著解阿香的胸衣。
阿香脈脈含情地注視著秋春,笑吟吟道:“阿春啊阿春,你知道嗎?我人雖病入膏肓,但臉和身子不減少女,風采依舊,光……”
秋春抽噎著打斷她的話道:“別說了阿香,我知道因什么。阿香,你別說話,我給你療治。”
阿香呵呵笑道:“好小子,表姑聽你的,不再說話,你給我治療吧。”
武英等人聽得心里奇怪,但不驚擾她們,不言不語。
秋春眉毛一揚,鼓足勇氣,飛快的解了阿香的肚兜,而阿香那迷人心醉的胸脯子,裸露出來,而秋鳳她們卻羞紅了臉,扭頭不看。
秋春手仍不停,大膽妄為地脫掉阿香的褲子,但不脫他的內褲,神色鎮定,強行排出心里非分之想的雜念,施展針灸療治之法,飛快的抽出銀針,瞄準穴位,迅快地向阿香身上穴位插下。
秋春飛快的施展完針灸療法之后,端起銅盆,道:“阿英,快給你媽她打針。打針之后,扶你媽她坐起,你媽她要口吐痰口吐血了。”
武英應了一聲,連忙給她娘打針了。
武英給她媽打針之后,連忙放下打針器具在茶幾上,伸手扶起阿香上身,坐在她媽背后,扶住她媽,淚如雨下,看著秋春不語。
不一會兒,直冒冷汗的阿香嘴巴一張,哇哇幾聲,幾口血痰幾口鮮血,噴在銅盆里,哎呀我的娘一聲,笑道:“多謝阿春。阿春,快給我穿上衣褲。”
秋春欲哭無淚,應了一聲,發顫的手,給阿香揩嘴上的血跡。
秋春心痛得猶如刀絞,淚水止不住流,飛快的拔掉銀針,迅快地給阿香穿上衣褲之后,把阿香放在床上,扯過刺鼻的藥味的被褥給阿香蓋上。
阿香盯著武英,道:“英兒,快把房間打掃干凈,我有話要與你們說。”她目視秋春,笑了笑道:“阿春,好小子,你快坐在你表姑我身邊。”
秋春眉毛一揚,尷尬一笑,看了楊秀一眼,嘴張了張,但不言語,硬著頭皮,坐在阿香身邊。
不一會兒,武英飛快的把房間打掃干凈后,坐在床沿上,哽咽道:“媽,你有啥話,你說吧,女兒洗耳恭聽。”
秋春一臉羞赧,喟嘆一聲,道:“阿香,你休息,我們的事,還是爛在肚里吧。”
阿香撫摸著秋春的臉,搖頭嘆了一口氣,道:“不行,不行!此事,一定要說!我現在回光返照,不及時道出家丑,那我遺憾終生不說,還死不瞑目!”
秋春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又嘆口氣,說道:“好,那我來講一個離奇的故事給她們聽。”
阿香點了點頭,嘆了一聲,道:“好吧,好吧,那你講故事吧。”
秋春抹掉眼淚,仰首長嘆一聲,臉泛羞愧,講述故事起來。
民國九年初秋時節,一天晚上,天公不作美,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天地昏暗。
“武記藥鋪”,位于上海八仙橋高包祿路一條大街上中央。兩個青年男女站在門口,看了風雨,撐起雨傘,下了臺階,手挽著手,朝西走來。
男的二十幾歲,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目光敏銳,渾身透著一股令人生畏的剽悍之氣;女的十八九歲,面目姣好,身材中上等,目光銳利,全身上下透著一股人人望而卻步和不可向邇的兇悍之氣。
這對男女,不是夫妻,而是表姑侄。
她倆姑侄談笑生風一會,來到一條街上,阿香看著“牛記店鋪”,笑靨如花,看了阿春一眼,又注視店鋪招牌,問道:“阿春,我餓了,你餓不餓呀?”說著含情脈脈的盯著秋春。
秋春避開他表姑目光,點頭說道:“餓。表姑,走,我們吃去。”
一進“牛記店鋪”,她倆姑侄點了酒菜,坐著喝茶,但不言語。
阿香目中傳情地看著秋春,張嘴欲說,但不知因何,話到口邊,把話咽回肚里。
秋春跟姑娘似的,羞紅了臉,斥責一句,道:“表姑,你這么看我,是不是神經病發作了啊?”
阿香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撲哧一聲,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阿香的笑聲,忽然停止。
阿香轉笑為怒,瞪他一眼,嬌嗔道:“我偏看你,你小子,又把我怎么樣?”說著把茶杯放在餐桌上。
秋春賠著笑臉,雙手作揖,口不迭聲的賠罪。
阿香在秋春賠禮下,一腔怒火,登時消失。
她倆姑侄聊天一會,酒菜上桌,開心的吃將起來。
酒酣耳熱的姑侄,忽然,放下酒杯,互視對方,同聲叫道:“阿春。”“阿香。”話音一落,姑侄倆不禁一愣,跟著羞得低下了頭。
就當此際,阿香身子挪了挪,湊在秋春身邊,把牙一咬,鼓足勇氣,道:“阿春,我……我愛你。”她說的話音很低,低得幾乎聽不見。
秋春聽得像觸電一樣全身一抖,顫聲道:“別……別說瘋話。來,表姑,我們喝酒。”
阿香抓住秋春的手,道:“真的,我愛你。”說話之時,手抓寶貝似的抓住秋春的手,撫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