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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鬧事

茶攤務工無望,四人干脆找了一片軟和的草地席地而坐。

幾人各拿了一塊餅,就水一口口吃著。

“本來以為今天就能進新陽城,能看看傳說中的第一大都長什么樣呢。”綠微眼巴巴地望著城門,護城河的水看上去如此柔潤,顯得嗓子里的餅越發(fā)噎了。

寧宰和懷年沒有說話,一直飄向城門的目光卻暴露了他們的心思。

見她吃得自在,“姑娘就一點都不擔心?”

“無妨,先給孟家送信,再找找別的機會進城,我們走了那么久,不會在這里停下。”

這邊說著話,綠微驚訝地蹦起來:“那些人怎么直接進去了!”

順著綠微手指的方向,連茶攤里的人也向城門口望去。

只見一行人停在城門口,前后各有四匹好馬,上面的侍衛(wèi)玄衣肅穆,中間夾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守將正一臉恭敬地把路引遞給車夫。

“他說‘公子請進’。”綠微分辨出守將說的話,氣憤不已,“他還讓他們請進,可他們的路引,分明不是上陽國的。”

路引那么小,尋常人哪能看得清楚,但沒有人懷疑綠微的話,畢竟馬車的形制和侍衛(wèi)的裝束都明顯不是上陽國的式樣。

寧宰正在猶豫是否開口的時候,茶攤那邊的人已經行動了,十來個人浩浩蕩蕩地向城門走去。

“他們也是別國人,為什么能直接進去?我們?yōu)楹尾荒苓M?”

說話的人有功夫底子,聲音擴散得很遠,所有人都能聽見。

進到一半的馬車隊伍聞聲停下,純黑色的馬匹煩躁不安地踏著蹄子。

守將心道一句不好,又不敢道出馬車里的人的真實身份,只能怒喝:“你們這些草民也配與貴人相提并論?還不快些回去務工,若繼續(xù)胡攪蠻纏,就記你一個擾亂軍心之罪,壓入大牢!”

同樣的威脅,竟然用了一次又一次,不過就是拿捏了這些人想投靠上陽國不敢生事,可這手段也太拙劣了。

“嘖。”

眾人剛想看是誰這么大膽,從后方走出一個長得很張揚的姑娘,說出的話和她的長相同樣張揚。

“軍爺的意思,別國的貴人就是貴人,別國的普通人就是劣等人了么?”

“原來陽帝親頒的招賢令還不如軍爺的規(guī)矩大,莫非我們見識短淺,不知這上陽國,其實是禁軍的天下?”

“又或者,禁軍陽奉陰違,故意把我等攔在門外,不知是何居心啊?”

這一番話說得不可謂不誅心。

誰不知道招賢令是陽帝親自頒發(fā)的,那上面白紙黑字的寫“七國百姓無論貴賤皆可來投”,一個小小的禁軍守將卻敢把陽帝招來的人攔在門外,更是直指禁軍有異心。

在場民眾不少,若是有心人把這些話傳揚出去,萬一上達天聽,對他們就是滅頂之災。

相較之下,她說的“貴人”“普通人”“劣等人”沒那么讓人在意。

果不其然,民眾嘩然,所有等待進城的人都自覺跟團,多是圍繞招賢令一事。

“對啊,我們本就是受召而來,憑什么還讓我們等!”

“若是一視同仁也就罷了,憑什么他能進我不能進?”

“真把我們當劣等人了?”

“這新陽究竟是誰做主啊?”

這些人也不傻,他們不是不想惹事,只是苦于找不到機會,如今正好可以借題發(fā)揮,當然要趁熱打鐵逼迫守將放他們進去。

一片喧鬧中,守將冷汗直冒,他對同伴投去一個求救的目光,同伴立即會意找人傳信。

沒過多久。

城里面匆匆行來一騎,俯下身子,隔著窗簾道:“公子,此處喧鬧,請公子先行進城吧。我家主人已經備好宴席,只待為您接風洗塵。”

沒有人注意到馬車窗簾被掀起一角。

嗯?

孟和音目光鋒利如刀甩向某處,馬車上的窗簾迅速放下去,只有仍在晃動的窗簾,暴露了馬車中人的慌亂。

她瞇起眼睛,可以確定,馬車里的人剛剛在看自己。

馬車一走,那些民眾更是氣憤,罵罵咧咧個不停,畢竟這么多人在罵,有本事把他們全都下大牢!

一個長官樣的人走出來,一雙野狼般的眼眸掃過眾人,在孟和音一行人和大聲叫嚷的男子身上停了停。

熟悉的殺伐之氣無聲籠罩了整片人群。

“方才那輛馬車中的人,拿著國公府的舉薦信,諸位要是也有舉薦信,只管上前,禁軍必當恭恭敬敬把人送進去。”

孟和音眸色黯淡。

說話的禁軍統(tǒng)領,是朝中武將一系,常與以國公府為首的文官一派不睦。

他把國公府推出來,看似是禍水東引,可誰又能保證在場的人不會被國公府的超然地位所吸引呢?

畢竟她清楚記得,在即將到來的奪嫡斗爭中,這位鷹視狼顧的禁軍統(tǒng)領,出乎意料地站在了大皇子一邊,而國公府世子正是大皇子身邊最得力的幕僚。

只是沒想到,原來他們這么早就勾搭上了。

思緒收回,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進城。

“依統(tǒng)領之意,除了在城外務工半載,通過舉薦的辦法亦可入城?”

統(tǒng)領乜她一眼,全身家當連國公府的一塊磚都買不起,怎么可能有舉薦信,不屑地“嗯”了一聲。

“敢問這舉薦信必須是國公府所出嗎?”

這是又在給他下套?還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鄉(xiāng)下人,“休得胡言亂語,有品級的朝中大員,有名望的大儒學者,持他們的舉薦信,都可入城。”

終于得到滿意的回答,孟和音圖窮匕現,抱拳作攻擊狀,“那便請統(tǒng)領賜教,若我們贏了,只求舉薦信一封。”

???

他什么時候答應要比試了?

“胡鬧!我公事在身,哪有閑暇與你比試。”

“統(tǒng)領不是朝中大員?”

“當然是。”

“統(tǒng)領嫉賢妒能,不愿有才之士進入新陽城?”

一口鋼牙咬碎,“當然不是……”

“那為何不敢與我們比試?”

“我是公務纏身……”

“那也無妨,統(tǒng)領找來信任的下屬,于城門處擺上擂臺,想入城的人自行挑戰(zhàn),挑戰(zhàn)成功就可直接入城,如何?”

沒想到此人如此無恥,統(tǒng)領“啊”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

城門口這些人都是奔著招賢令來的,身上沒有本領的話,哪敢出走故國。要是按照無賴所言設立比試擂臺,他們就會如嗡鳴的蜂群涌入城中。

那還得了?

“事關重大,豈容你放肆?”

“放肆就放肆了,你奈我何?”

話音未落,一柄手刀從統(tǒng)領頭頂上劈下。

此人,不講武德!

就算統(tǒng)領有再好的耐性,也架不住被人這般挑釁,抬肘格擋這一招,拉開身位,反手一招擒拿手。

綠微等人加入戰(zhàn)場。

周圍人目瞪口呆:這就打起來了!

統(tǒng)領本來只需要面對一個孟和音,誰知又有三人下場,頓時惱怒:“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拿下!”

孟和音就等著他這句話,退到三人身后,高呼,“好消息!統(tǒng)領已經同意我們比試,只要能打過這些禁軍,我們就能進城!”

內圈的人目睹了全過程,在統(tǒng)領兇狠目光中不敢上前;外圍的人卻“不知內情”,嚷著“真的嗎?老子來比比”,擠開原地不動的觀眾,和收到命令趕來的禁軍打在一處。

一場混戰(zhàn)就此打響。

場面混亂起來,漸漸分不清原來的站位,原來的“戰(zhàn)地記者”只好勸架,勸著勸著也悄無聲息地加入戰(zhàn)局。

笑話,他們又不傻。當然看出了那張狂女子借機逼迫禁軍放他們進城,又幾乎一個人扛下禁軍的怒氣值,槍都已經放他們手里了,焉有不戰(zhàn)而退之理?

這邊打得熱火朝天,除了沒殺人,跟攻城戰(zhàn)也沒什么兩樣。幾個機靈的禁軍迅速把發(fā)生的事情報給上級。

絲竹裊裊,身姿曼妙的舞姬跳著流行的《綠腰》。

一個禁軍模樣的人把城門口發(fā)生的事一一說來,說罷,對自己的判斷力有些自得。

同伴去了殿前司,他卻知道指揮使一定在此處。

果不其然,讓他先找到指揮使,此番解決了城門口的麻煩,日后升遷也多些指望。

“哦?有人鬧事?比試?”

高大男子斜靠在榻上,深紅色的酒漿濺射滿地,酒跡盡處,屏風后有人啜泣。

假裝沒看見后面的人影,報信人盯著地面,“趙指揮使,如何處理,把他們都殺了?”

指揮使從榻上坐起來,輕輕喚了一個名字,下一瞬,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屋內,報信人余光看見,嚇了一跳。

“誰能在他手底下撐過十招,就放他進城。”

黑影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報信人忐忑地抬起眼,猛地扎進一個毒蛇般的眼神。

好在那蛇收回信子,“你也去吧。”

回城門的的路上,報信人還在嘀咕,“可那些鬧事的有上百人……能行嗎?”

庭中金,雅間。

玉盤珍饈整齊排列,龍肝豹膽,海錯江瑤。

滿桌的甘旨肥濃散發(fā)出誘人香氣,或清爽或濃艷的顏色更是看得人食指大動。

可座上賓的心思并不在此。

雅間很大,一盞繡著銀杏的屏風擋在正中,隱隱透出人影。

金光閃耀,富貴無匹,那人身形卻如孤山。

他聽完暗探的稟報,發(fā)出的聲音比絲竹悅耳:“那就開放比試吧。”

暗探似乎說了什么,他的語氣帶著嘲意。

“這幾個月收的稅銀,還嫌不夠多么。”

城門處戰(zhàn)斗正酣,城樓上忽然射下一波弓箭。

行來兩匹快馬,卻是后面的人先上來,帶領一隊人擺放圍欄,“上級有令,準許西門開設入城比試,他就是這次的考官,若有人能與他過十招,便可入城。”

黑衣人慢慢走向臺前。

周圍人都很高興,鬧這一通果然有奇效,這不就開拓一條通天之路嗎?

至于比贏了才能進去,他們根本不放在心上,那黑衣人瘦瘦巴巴,肉皮干癟,沒有一點精氣神。怪不得只要過十招就能贏,萬一把考官打死了多尷尬呀?

孟和音角度不對,只能看見黑衣人的后背,等人群都圍在擂臺邊緣,她才找好位置看清“考官”的臉。

這一眼,心沉如山。

“怎么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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