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在部落住下了。
小炎帝和小黃帝或許因為身份特別的原因,兩人住在一起,占據(jù)了一個草屋,白羽也禮貌地向兩位小家伙說明了借住,盡管可能他們并不能聽見。
租客要付租金,白羽自覺擔(dān)負起兩人監(jiān)護人的職責(zé),小黃帝有人照看,她便主要跟著小炎帝、寸步不離。
部落里的勇士每日都會出去打獵,孩子、女人或者老弱病殘的,就會組成采集隊,在周圍采摘蔬果,拾撿柴火。
小炎帝便是其中一員。
山林里野果叢生,但是否可食大家都不太清楚,只專門挑選已知的蔬果。
小炎帝和大部隊走著走著便分開了,大家稀疏平常,并不在意,集合時他會主動回來的,又或許,是因為他的早慧,無人擔(dān)憂。
白羽一如平常地跟在他身邊,跟隨小炎帝已經(jīng)半個多月,她也大概摸清了他的日常,現(xiàn)在應(yīng)當失去河邊洗澡。
果不其然,小炎帝來到了河邊。
這條河不深不淺,目測一米七有余,清澈見底,魚蝦暢游,懶散自得。
小炎帝找了河深更淺處,一米三四左右,像往常一樣,蹲在岸邊,撫水清理,是個愛干凈的小家伙,白羽坐在岸邊的樹上想到。
山林是安靜的,可也正是因為這種靜,讓潺潺水聲和咬咬鳥鳴顯得格外清晰,大自然的合奏曲,是風(fēng)聲輕撫葉片樹枝的沙沙作響,清新涼爽,自在愜意。
小炎帝洗好了,蹲在河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河里的魚蝦。肅著臉,盯緊其中一只慢吞吞的小魚,突然,伸手抓去,抓住了!
他臉上露出笑意,可下一秒,滑溜的小魚從他手中掙脫,噗通一聲又落入水中,小炎帝想要去抓它,不料,河邊泥土濕潤,踩上有些滑腳,一時不防,更大一聲噗通響起,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救命······”小炎帝掙扎著,他太小了。
白羽聽見水聲轉(zhuǎn)頭看過來,眼瞳一縮,連忙飄下來,雙手穿過小炎帝高舉的手,環(huán)住他,試圖將他抱起來。
“有點重啊。”她喃喃道,又望向周圍的鳥群,試探性地說,“鳥兒,過來幫幫我。”
群鳥齊飛。
鳥群叼住小炎帝的衣物,白羽只覺輕松不少,將小炎帝抱回了河邊岸上。
鳥群散開了,只留下一只小黃鳥,沖著阿飄形態(tài)的白羽嘰嘰喳喳了幾句,討要報酬。著急小炎帝的白羽一時沒有多想,只是“嗯嗯嗯”地應(yīng)它的話。
回到地面上的小炎帝,眼神呆呆地,吐了幾口水。
剛才,是誰在抱我?
緩過來的小炎帝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小手不覺間已經(jīng)握成拳頭,他坐起咳嗽,突然,身子僵了一下,有一雙手,在他后背輕拍著。
動作輕柔,這個陌生人,好像現(xiàn)在還在自己身邊。
“你······你是誰?”奶氣地聲音有些壓抑得顫抖。
白羽安撫的手一頓,小炎帝,好像在害怕,和防備。她好像,嚇到他了。這該如何是好呢?
五帝時期,充滿了玄幻的傳奇色彩,鬼神之說稀疏平常。
可她逐漸忘記了,傳說和神話,也是后世賦予的,現(xiàn)下的諸多說法,是人們對未知事物的猜測與解釋。未曾見過,心生敬畏,真正面對,難免膽怯。
白羽的思緒紛飛,然而她懷中的小家伙,眼底卻不見半分恐懼,只有不符合年齡的深思和戒備。同樣作為華夏千年傳奇人物的炎帝,幼年起,便充滿了不凡。
白羽始終是有些低估了這些人物的獨特性。
“你救了我。”見白羽半天沒說話,小炎帝又道,“謝謝你。”聲音軟軟糯糯,帶著幼年的奶氣,眼睛濕漉漉的,足夠萌化這位年輕亡故的女人。
白羽飄到了周圍的果樹上,摘了一捧果子,輕放在小炎帝的面前,摸了摸他的頭。
小炎帝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果子,似乎知道她不能說話,抿了抿唇,將果子捧起,小聲道,“我們回去吧,要集合了。”
“走吧。”即便知曉他聽不到,白羽也應(yīng)聲說道。
果然已經(jīng)到了集合的時間,部落里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著今天的收獲。白羽一直很好奇,他們是怎么辨別時間的。
“你哪兒摘的那么多果子,都沒有見過,不知道能不能吃。”采集隊的隊長是個精瘦的女人,力氣很大,認識的東西多,原本是狩獵隊的,但之前傷了腳,走起來一瘸一拐的。
“能吃。”小炎帝面無表情地說,小小年紀,有不容辯駁的威壓,不愧是少典的兒子。
隊長見他目光在人群中,跟著看過去,什么都沒有,問:“你看什么。”
“沒什么。”小炎帝收回目光,他感覺得到,那個跟在自己身邊的奇怪女人,好像在人群中到處游走,她在碰采集隊采摘到的東西,沒有惡意,只是好奇。
“人齊了嗎,那就走吧。”小炎帝說著,已經(jīng)抬步準備離開。
女人皺了皺眉,沖眾人喊,“走了。”
少典之子,能讓大家對這個小家伙多一點照顧和忍讓,但畏懼和聽從,源于這個小家伙本身的能力和膽魄。
目睹過小炎帝徒手弄死大蛇的女人不敢多言,誰能想到,不過是個五歲大的孩子,卻已經(jīng)抵得上一個成年人的思維和能力了。而平日里,仍舊是懵懂的尋常孩子模樣。
白羽從其他人身邊飄回小炎帝身旁,她剛剛?cè)タ戳丝催@些人采摘的東西,很平常的蔬果,都能吃,但那果子味道比較酸,不是她愛吃的,不過她也嘗不了味道。
回到部落沒一會兒,狩獵隊也回來了,少典帶頭,獵了一頭鹿和一頭象,或許是因為這是史前,這些生物長得和白羽印象中有些出入,更加的大,也更加的奇怪,更像是從前讀過的玄幻小說中作者嘗嘗描寫的那些異獸。
由祭祀先跳一段不知名的舞蹈,然后狩獵隊的人把肉分割,再分給每個人。
少典拿著自己和孩子分到的肉回到草屋里,小黃帝乖巧地坐在床上,眨巴著眼睛,叫著“父親”。弱而能言,確實如此。
不過是出生幾日,便能開口說話,相比起小炎帝,小黃帝要更加活潑好動些。
“回來了。”少典抱過小黃帝,貼了貼他的臉,“我兒都如此聰穎,將來必成大器。”
“必成大器。”小黃帝有模有樣地學(xué)到,“哥哥,果果。”
“哥哥怎么了?”少典問道。
“父親。”這時,小炎帝走了進來,抱著已經(jīng)洗過的果子,“我今日在河邊采摘到這種果子,格外香甜,父親試試。”
他有意隱瞞白羽的存在。
“衣服都濕了。”少典不認同地說,“我說過,你不要獨自去河邊,雖不算深,卻也能淹了你,若是不慎落入河中,那該怎么辦。”
“孩兒知道了。”小炎帝笑了笑,將果子遞給他。
少典接過果子,咬了一口,汁水充裕,味道清甜解渴,他眼神一亮,“極好。若能采摘給族人食用,那這夏日就能過的舒服些了。你在哪摘的。”
“我······”小炎帝內(nèi)心猶豫,“河邊一顆小樹,現(xiàn)下應(yīng)當是沒有了,孩兒把僅剩的果子都摘了。”
“也罷,這樣的好東西,可遇不可求,拿一個過來,給弟弟吃。”少典道。
一旁的白羽看著還未長牙的小黃帝,沉默地想,他怎么吃這個果子。
又看了看小炎帝乖巧地樣子,有些飄忽地想,少典似乎更喜歡這個紫氣滿屋的小黃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