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鬧鐘響起,吵醒了蕭雪絨和肖月容,凌晨4點(diǎn)半。
“肖月容!你是有什么大病嗎?定個這么早的鬧鐘,天還這么黑!”
肖月容一臉無辜:“不是昨天說好要看日出嗎?你這么兇我!”
蕭雪絨嘆了口氣,日出!好的吧。看日出!“問題是,日出是6點(diǎn)啊!”
“吃個早餐再去,不餓肚子。別忘了,十頓欠九頓!再說了,日出的每一分鐘都不容錯過,當(dāng)然要提前點(diǎn)兒。”肖月容道,“小雪人,你下廚。我去喊謝開陽。”
蕭雪絨內(nèi)心抓狂,我這是上輩子欠了你什么?今生要這樣被你折磨?!
“小雪人~~~”撒嬌的肖月容是有點(diǎn)可怕的。蕭雪絨認(rèn)命了,擺手說著:“快滾快滾!”穿衣出門下廚房。
輕手輕腳地?fù)v鼓了簡單小菜配煎餅,給道長留下一份,三人吃過之后,往道觀外走。
道觀大門正對的就是東方,此時,天蒙蒙透著一點(diǎn)光亮,光亮之下是一片山巔云海。山的背后,云海的深處,看不見的地方,有什么東西正在掙扎著、攀爬著,要掙脫某種束縛般,想破殼而出,讓人忍不住為它加油鼓勁兒。
三人加快步伐,走向崖邊,謝開陽提醒著:“小心,沒有護(hù)欄,看清腳下,不要太靠近邊緣。”
“看,道長!原來他早就在這兒了。”肖月容指向前方,原來崖下還有一層“平臺”。“平臺”不過七八米見方,邊緣稀疏的長了一些綠樹苗,中間是草地,草地內(nèi)側(cè)一株不大的松樹下座著一塊巖石,約莫1立方的大小,渾然天成的座墩兒,道長正盤坐其上。
嘖嘖嘖,這場景,就跟電視劇一樣啊!好想下去也體驗一番。但三人沒去打擾,就地也坐了下來。
隨著光亮漸盛,天邊映照著一片霞光,霞光最濃烈之處,正是太陽所在。
“出來了!出來了!”肖月容激動的小聲喊道。
山缺之間,一點(diǎn)紅光,綻放著金芒,一步一步為山脊、為叢林、為大地、為世間一切披上了金輝。
日出很美,但也擋不住蕭雪絨的感慨:啊!大蛋黃,還很美味的樣子!回家不吃個咸蛋黃都對不起它的長相。
謝開陽擰開保溫杯,慢悠悠的品了一口。如此美景之下,品茗果然別具風(fēng)味呀。
“謝開陽,你幾歲了?”肖月容故意問。
“馬上就22了。怎么了?你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嗎?”
“才22怎么就一身的老干部氣息?還隨身攜帶保溫杯,里面是不是泡的枸杞?”平時你帶就帶吧,看日出這才多大會兒功夫,還要把杯子拿上。
“不是枸杞,是黑茶。可香了,你喝嗎?”
回想起爬山時,謝開陽的爹味語錄:你們女孩子要多喝熱水,你們倆為什么這么不會照顧自己,水杯都不帶一個?
肖月容實在是無力吐槽:“不喝。時刻不忘喝熱水,你可真會照顧自己。”
茶香不敵花香。隨著日出,三人聞到一股奇香,不濃,但異常好聞,真就沁人心脾,動人肺腑。尋香望去,只見道長打坐的那層“平臺”花開遍地。青、紫、黃、綠、紅、粉、白,顏色深淺不一,嬌美柔嫩、如夢似幻。
“是金邊蘭!”雖然看不仔細(xì),但肖月容就是很確定,激動地起身去找下坡的路。蕭雪絨拉住她:“等等,不急,先別打擾道長的好。”
“我們悄悄的,不發(fā)出聲音?”
三人輕輕的,躡手躡腳的,從旁邊的小路走下,觀賞著珍稀的金邊蘭。
隨著太陽的完全升起,三人的情緒在陽光、山風(fēng)、花香的陪伴里,從激動歸于安寧,靜靜享受著這歲月靜好、山川秀逸的美妙時光。
道長睜眼,看向三人,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三位客人昨日睡得可好?”
“還行。”“不錯。”“挺好。”
“可有夢見什么趣事兒?”
三人互相瞅了瞅,回想著自己的夢境。
肖月容道:“呵呵呵,我可能最近玄幻小說看多了,這里風(fēng)景又太美,我夢見我是修真者,在秘境里歷練……”在夢里被一只“喵”欺負(fù)的事還是不說了。
蕭雪絨詫異的看著肖月容,欲言又止。在肖月容充滿好(八)奇(卦)的眼神中,總結(jié)了句:“我的夢很雜亂,大概就是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后來因為各種原因和我疏遠(yuǎn)了,挺不開心的。”
二人看向謝開陽,“我?我……也夢見我是修真者,然后小時候挺慘的,后來一步一步努力變強(qiáng)了,有點(diǎn)爽文那意思。嘿嘿。”
什么夢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花!肖月容問道:“大師,請問這些花是金邊蘭嗎?”
“是,但也不是。”?看著三人的問號臉,道長解釋道,“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位仙人隕落,她的精血撒滿峽谷,受精血滋養(yǎng)的蘭草化作了金邊蘭。但是,有一株由她精氣所化的,才是真正的金邊蘭。”
“想看嗎?”道長一臉神秘地笑著問。好像只要有人說想,他就要拿出來顯擺的樣子。
“想!”肖月容興奮的點(diǎn)頭,問道:“在哪兒看?”
“我不知道。”道長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跌人眼鏡,“得你們自己去找呀。”
我!……你!……
蕭雪絨并不想去找,再如何神話它,不過也就是一株草一朵花,隨緣唄。況且,現(xiàn)在滿地的五顏六色的金邊蘭,已經(jīng)夠看了,犯不著辛苦地去找什么奇花異草了吧?這次出門早已不虛此行,門票錢沒白掏。
“想找嗎?我送你們下山,你們?nèi)フ摇!?
“不想”,“想”,“嗯?”。
等等?送我們下山?這怎么送……?
管你想不想,我認(rèn)為你們一定想。道長手一揮,三人腦子里的胡思亂想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只感到一股推力撞過來,踉蹌間飛出,退后了數(shù)步,墩墩墩,三人跌入一道滑梯,溜溜溜下去了。
啊——啊——啊!嘭,嘭,嘭。到了。
真.就離譜!
史上超長山坡滑梯,只象征性的轉(zhuǎn)了二、三小彎兒,直直落地。上山2小時,下山5分鐘。啊!刺激!
“哇哦,真好玩!”肖月容開心大呼,“都好幾十年沒玩過滑梯了,哈哈,原來滑滑梯這么好玩~要不是上山太累,好想再玩一次!”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么長的滑梯,要是沒有墊子,我們屁股都要磨穿了,問題是墊子哪兒來的?”謝開陽爬起站定,盯著莫名出現(xiàn)的坐墊眉頭輕擰地說。
“我們被道長推下滑梯的時候,墊子自己墊上來的。”蕭雪絨可以肯定,這事兒透著詭異。
回過身,透過霧氣看去,哪里有什么滑梯,只有一條上山的階梯!
這階梯還能變形不成?或者其實我們沒有上過這個階梯?之前的一切都是做夢?
蕭雪絨看著兩人,眼里閃爍著疑惑,3個人經(jīng)歷同一個夢境?
這么反自然?這么反科學(xué)?
肖月容也笑不出來了,撿起墊子問:“現(xiàn)在怎么辦?”
墊子是草編的,一指頭厚,做工精致,圖案似花草紋,繁復(fù)美觀,四角有小揪揪,滑滑梯時不由自主地還當(dāng)把手用來著。
“我覺得我們有3個選擇,要么重走臺階返回,要么走回景區(qū)入口,要么繼續(xù)向前走去景區(qū)出口。”謝開陽環(huán)顧四周提出擔(dān)憂,“說句奇葩的話,我懷疑我們經(jīng)歷了什么超自然事件,這3條路搞不好都不對勁兒。”
“道長到底對我們做了什么?”肖月容表示很贊同謝開陽的話,她也覺得哪里不對勁。
蕭雪絨沒有說話,她覺的這峽谷即熟悉又陌生。陌生是因為這里和記憶中的景區(qū)有不同,熟悉是因為這里和記憶中的金邊峽又很像。她很難受,心不自在的跳著,有些悸動的微疼,耳邊好像有什么在低語。恐懼感,熟悉感,淺淺的憂傷,淡淡的愁緒,要不是她克制著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她懷疑自己都會要做出“西子捧心”的動作來安撫自己了。
“小雪人?你怎么了?”肖月容拉著蕭雪絨,托扶起她,蕭雪絨一副就快要跌倒在地的模樣,這很不正常,至于這么害怕嗎?
仿佛被什么開關(guān)激活,蕭雪絨一個激靈,有些顫抖起來。
她聽到一道聲音,那么低沉,飽含繾綣,入耳入心:“小雪人,你終于回來了。”
蕭雪絨不禁潸然淚下,喃喃低語:“天辰……”
“蕭雪絨!你怎么了?!你這是中什么邪了!?謝開陽!”肖月容要嚇壞了,抱著蕭雪絨搖晃著。朝謝開陽求助。
“沒事!按照小說的套路,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搞不好和她有關(guān),可能她這是在恢復(fù)什么前世的記憶之類的,等她恢復(fù)記憶我們就萬事大吉了。”謝開陽給了一個讓肖月容翻白眼的答案。
“咱們就坐這兒先休息一會兒,讓她緩緩。別搖了,你就好好抱著她就行了。”終于給了一個靠譜的建議。
“謝開陽,你不怕嗎?怎么能這么淡定。”
“怕什么?”謝開陽嘿嘿嘿笑了起來,拿出手機(jī),撥打電話,電話那頭一接通就傳來朝氣蓬勃的問候:“兒子!你終于想媽媽啦!”
“媽,最近過得怎么樣?我在商城金邊峽旅游,挺好玩的……”
謝開陽和媽媽通過電話,問肖月容:“還怕嗎?”
肖月容目瞪口呆,心里直吐槽自己是不是蠢。她這才想起,剛才被道長推下滑道時,有什么脫手而出,是她的手機(jī)!一陣哀嚎,回響在山中。
蕭雪絨緩過神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里有些眼熟?”
“不就是金邊峽嗎?雖然道長可能對我們做了什么手腳,但這地方應(yīng)該還是金邊峽的吧?對吧?”看來肖月容自己說的連她自己都不怎么敢信,“謝開陽的電話還能打通呢。”
蕭雪絨摸出自己的手機(jī),信號滿格,打開淘寶貝,嗯,沒問題,能買東西。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