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堡、炸雞、三明治，先生要來一個嗎？”

提著小盒的白人老婦在火車上叫賣，列車員也沒有阻攔的意圖，鐵路公司一個月發的錢不足以，支持他和別人爭執。

況且還是一個看上去沒什么危險性的婦女，能值得浪費時間嗎？

“要漢堡嗎先生？”

見多數人揮手拒絕，還特地補充道：

“放心這是車站外肯德基制作的，吃了不會拉肚子，拉來這買也就是圖個跑腿費。”

老婦提溜著盒子，沾染些許灰塵的泡沫紙箱內，是一層用來隔溫的錫紙，漢堡和炸雞包裝有些散了，但還是看得出是肯德基的包裝。

三明治則沒有包裝，被老婦用一塊白紙包裹了幾下，就放在盒子里了。

“你呢先生？要不要來一份？”

見邁克爾沒有明確拒絕的態度，老婦還特意將幾樣餐品放在桌上，供他挑選。

剛從夢境中掙脫開的邁克爾，見誰都有點虛幻得離奇。

不是因為別，而是這個夢實在是太真了。

約里克的言談舉止，思維邏輯，都不像大腦虛構出來的產物，反而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并且他清晰地記得夢中的一切。

從起因到結束，都清晰得如重復觀看過的電影般，每一個細節都了然于心。

見邁克爾不作聲，叫賣的老婦以為他默然拒絕了，轉手把桌面上的餐食重新放回箱子里。

就在這時，

三明治包裝紙上的一個黃色小印記吸引了邁克爾注意：

“等等！”

老婦以為他又改變主意了，半提的小盒又隨之放下：

“先生你需要什么.....三明治、漢堡、還是炸雞？”

邁克爾拿出那個帶著黃色印記的三明治，白紙上的圖案，他記得在《黃衣王》的書皮上也有一個類似的。

“四美元先生，你可真會選，這個可是我今天傍晚剛做好的?！?

邁克爾摸索口袋，將一張十美元的鈔票遞了過去。

“是要三個嗎？先生你可還少兩美元?！?

邁克爾搖搖頭：

“我這要這個，順便還想問你個問題。你看行不行？”

老婦自然不會和錢過不去，笑盈盈地說道：

“盡管問吧先生。”

邁克爾指了指三明治上的白紙，老婦還以為他想要詢問，三明治為什么沒特定包裝：

“這是我手工制作的先生，沒有商標絕對不影響食品安全，我們路易斯安那人絕對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不不不....我是想問你這張紙是從哪來的，是你自己撿的還是你們這的紙都是這一個樣？”

老婦雖然不清楚，眼前這位西裝革履的帥氣小伙，詢問一張紙的目的。

但終歸是給錢了，回想片刻喃喃道：

“我記得這是慈善組織，給我們發的衛生紙。”

“因為又硬又粗糙連擦屁股都用不上的原因，這種紙我們當廢品賣得差不多了，三明治上的這幾張，是僅剩的存貨。”

老婦看出了這個年輕人對這種紙的興趣，一連把全部的三明治拿了出來，結果也不出所料：

“這些我都要了，一共是六個三明治，這一共是三十美元。不用找了！”

邁克爾大方地將三張嶄新的十美元遞給老婦，扭頭剝開包裹三明治的白紙。

高興地收起錢后，老婦也對本次的收獲頗為滿意。

微笑地離開了火車，剛出站臺一群蓬頭垢面的流浪漢就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地問道：

“這次怎么樣，沒被發現吧？”

老婦掏出錢，將漢堡和炸雞上的包裝紙扔進垃圾桶，這些包裝其實一開始就是她撿來的，包上也只是為了更讓人信服這是肯德基的餐品。

其實全部都是她和這群人一起制作的，以前去賣還因為肉餅不熟，被列車員趕下來過：

“不僅沒有，我還賺了四十美元?！?

流浪漢頓時歡呼雀躍起來，不是因為賺錢多，而是又找到了一個能讓所有人都填飽肚子的門路，過期肉餅加劣質速凍炸雞所有成本加起來連1美元都沒有。

三明治就更少了，爛菜葉都是超市不要的存貨，加上幾塊過期肉餅，成本五美分都不到。

現在卻能賣出一個好幾美元的高價，這次是四十下次或許就是四百了。

“怎么賣的，是不是我撿來的包裝紙起來起了作用？”

一個胡子邋遢的流浪漢，忍不住詢問道。

老婦也有些不敢相信地回應道：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賣出去要歸功一張紙?！?

“紙？”

眾人議論紛紛：

“什么紙？不會是那群慈善組織發給我們的硬衛生紙吧？那堆東西可只是回收站賣了5美元不到?！?

老婦點點頭，承認了這點：

“沒錯就是那堆紙，今天我做三明治的時候，把那東西順手包，沒想到還真有一個警察樣的人買了。”

眾人聽到警察這個詞又開始驚恐起來：

“警察？不會是釣魚執法吧，等下不會又有人來找麻煩吧？”

老婦人擺擺手：

“放心，那人身上我看過了沒有警徽。只有一枚看上去挺珍貴的徽章。應該是個有著怪癖的有錢人?！?

聽到這里人群又鎮定下來，一個稍微年輕點的流浪者顫顫巍巍地開口道：

“那....他還要嗎？我這還有一大堆?！?

說著，

幾包有著同樣印記的硬紙，從一個帳篷里提了出來：

“上次你們去賣的時候我忘記去了，這里還剩幾包存貨。”

夫人遺憾地說道：

“可惜了，現在這個時間，火車應該開走了。不過，下次我們包裝可以用這種紙，萬一又碰到某個有搜集癖的有錢人，肯定又能賣出一大筆錢?！?

“反正肯德基包裝也對售賣影響不大。”

眾人紛紛點頭，將撿來的肯德基包裝扔進垃圾桶。

火車上，

拉斯特帶著一身酒味重新回到了列車上，看著邁克爾桌子上，滿是散落的三明治。

不解地上去看了幾眼。

幾張捋順了的白紙，被整齊疊放在另一邊，更讓拉斯特駐足的是白紙上微小的黃色印記：

“怎么了，你也見過？”

見拉斯特緊鎖的眼神，邁克爾試探性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