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結束的晚上，也不是個輕松的時刻。各科分發下寒假要寫的作業，每科的寒假作業都不少。每科的試卷足足有十幾張。

光是選擇題每一張試卷就有五十道題。英語的也不賴，除了試卷之外，還有英語周報。其他的還有一些詞性轉換的練習，還有特殊句型的練習。

莫繁將每課的試卷分類好，放入了文件夾。距離晚修放學還有一段時間，為了寒假不用太受作業的折磨，她開始做了一些簡單的試題，能趕一點是一點。

人各有不同，有一部分人在趕作業，有一部分人則是在一起討論寒假后的安排。雖然這一天之后就放假了，但是老師們還是時刻保持著平時的一樣的作業布置態度，依舊如常地布置了一些試題給他們做

數學時間大概有一節課，今天數學老師布置的試題，都很不簡單，有一定的難度，很多抓耳撓腮也做不了多少。

有很多人在對完答案之后，都出去找了數學老師問問題。莫繁見數學老師這么搶手，還是乖乖待在教室了。

“這道題也不難，還用想這么久？”江斂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將這道題解了出來。

不在一個程度上，莫繁也不想跟江斂比，只能一點一點地學好，況且，這人基礎好太多了，很多難的題型，別人覺得難，他卻覺得簡單。

這么逆天，也不是她能比的好吧。

“嗯……，我們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江斂閉嘴。

拾起敞在桌面上的試卷，將解題步驟詳細地寫了出來，跟答案解析一比，簡潔明了很多。有些試卷答案，會把一些很基礎的步驟省略，往往卡在這些基礎上，是很吃虧的。

“你先將這些解題步驟看懂，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江斂將試卷還給她之后，做起了自己的事。將試卷都還在桌面上，考慮著要做哪一科。

江斂家住在別墅區，離學校這邊有些遠，每天有司機接送。放學之后，司機已經在門口等他，他雙手插兜，已經來到了門口這邊。

開了車門，就坐到了后車座。

因為還要等江妍一起，司機就將車停留在少人的地方。江斂安靜地看著外面的人流，手心把玩著一顆黑色的珠子。

車門被打開，江妍跑上了車。還來不及坐下就催促司機開車。司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江妍臉上一臉焦急，問她發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說，只催著開車。

等車開了，江斂一把拉她坐下，“怎么了，這么急？”

江妍眼神四處張望，干脆打開車窗，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應付，“沒什么，我特想回家，才催司機叔叔快點開車的，誒呀，哥哥，你別問了，我要回家吃好多好吃的。”

江斂被她推開，雖然也不太相信她剛剛的理由，但也知道現在她自己不愿意說，怎么問，也不會說實話的。

車開到了別墅大門的時候，有人擋在了中間，司機打了喇叭，聽到了喇叭聲，那人才回過神來，趕忙打開柵欄，讓車進去。

江妍等車停了，立馬打開車門奔回了別墅。江斂緊跟而上，偌大的房子里，安安靜靜的。他們的父母，一般這個點不會回來。

家里沒有什么人，除了他和江妍，還有保姆劉媽。劉媽正在廚房里準備晚餐，江斂洗了個手，從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洗了拿去客廳吃。

“哥，幫我個忙唄。”江妍從二樓跑了下來，飛速地奔到江斂坐著的沙發上，晶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

江斂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一般露出這種表情看著他，要么就是麻煩事，要么就是要他幫忙干什么壞事，“先說什么事，我再決定要不要幫你。”

松了口就是有機會，江妍捏了一顆葡萄，丟進嘴里。嘴里叫著葡萄，手里敞開一張試卷。試卷上畫滿了紅圈，都是糾正錯題的。

江斂看得有些眼花，有些慘不忍睹。江斂這樣的表情，十有八九會拒絕自己，江妍立馬抓住他這種勢頭。搖起他的胳膊撒嬌，“誒呀，哥哥，幫幫我，我不想考太差，到時候爸媽看到了又得嘮叨我了，你幫我補補習。”

江斂被他搖得晃來晃去，實在受不了，答應了，“答應可以，先把你的爪子放開。”

江妍一臉驚喜，很快就松開了他的手臂，將試卷攤開在桌面上，把筆塞到了他的手里，在旁邊坐好。

在跟她講題目之前，江斂先將她做過的所有題目都看了一遍。發現有很多錯誤，基礎題連簡單的步驟都寫不出來。大題也做得一塌糊涂，江斂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江妍嘿嘿一笑，知道自己做的有多爛，有些不好意思，往后挪了一點點。也是有些怕江斂會發火。

江斂倒沒有她想象中那么火，只是有點無奈。學了這么久，連選擇題都對不了幾個，指定就是基礎都沒掌握好。知道學的不好，早的時候也不來找人幫忙。等到知道無法挽回了，才讓人幫她臨時抱佛腳。

未免有些太晚了。

“……哥？”江妍拉回他的思緒。

江斂嘆了口氣，在那張試卷上開始畫出一些線頭，將她錯的離譜的地方花了出來。在慢慢地，跟她一點點地將一些細枝末節。

雖然聽了下來，沒聽懂多少，但也比之前好了一些，摸索到了一些自己平時琢磨不出來的點。

等講完所有的題目，劉媽就從廚房出來，將他們吃完的水果盆準備拿去洗，被江斂阻止了，“劉媽，不用收，我待會兒拿去洗。”

劉媽用圍裙擦了下手，和藹地笑了一下，“沒事，你幫妍妍補習，我去就好了。”

江妍捋了一下劉海，摟了一下劉媽的手再次撒起了嬌，劉媽看到她考得這么懶的試卷，難免不會跟父母提起，為了避免自己挨一頓罵，她要制止，“劉媽，你千萬別跟爸媽說哦。”

江妍平時活潑好動，笑起來，靈動的眼睛眨巴眨巴，很是可愛，劉媽看了很是喜歡，自然而然地就答應了，“好的，不說。”劉媽拿起了水果，去廚房端菜，“你們洗洗手，吃飯了。”

“好嘞。”江妍聽了太久，看了那么多試題，早就想走了，要不是怕她這次溜了，她哥下次再也不給她講題，她才不會一直忍著。現在有了理由可以休息一下，她自然迫不及待地溜了。

江斂自然看出來了她的那點小心思，也不戳破她，收好試卷放在旁邊就去洗手，“別高興太早了，待會兒還要繼續講。你那點知識量，講了半天就講了那么幾道，還不夠的。”

江妍跑的時候顛了一下，差點撞到墻上。

等吃完了飯，又回到沙發上，繼續剛才還沒講完的題。聽到一半，江妍就開始心不在焉了，一會兒撓撓頭，一會兒又那筆畫畫這兒畫畫那兒。江斂看出她一番下來也沒聽進多少，干脆不講了。

江妍撐著下巴，犯著困。聽得昏昏欲睡，聲音停下了，她人也清醒了，拿著草稿紙，裝模作樣地畫了幾下，明知故問，“誒？哥，你怎么不講了？”江斂慢條斯理地靠在沙發上，拿了杯水喝了起來，“講得太久了，渴了。攤上了一個不愛聽課的妹妹，還喜歡開小差，有點不太想幫助她了，自求多福吧。”

江妍聽得臉一紅，可也舍不得他哥就這么拋棄她，又再一次晃起江斂的手臂，這一次沒得逞，被江斂躲開了。

江斂還是給了她一次機會，“再不認真聽，你可以去找別人幫你了。”

江妍這次不敢敷衍了了，再次懈怠的話，她哥指不定就會向爸媽打她小報告了，她后面都打起精神來，認真的聽了。

這一次講起來比前面講的時候，效果要好很多，講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她錯的那些題都講完了。題講完了，他們的爸媽也回來了。

在父母還沒進門之前，江妍一溜煙似地跑上了二樓。

手里的公文包剛到沙發上，江父整個人坐到了沙發上，疲憊地挨在沙發靠上休息了一會兒。江母換下了高跟鞋，少了一圈，沒看到江妍，就問江斂，“妍妍呢？”

在二樓偷聽地江妍心里想著“咯噔”了一下，真怕她哥如實說了剛才的事情現在她整個人都有一點慌。

沉默了很久，江斂才漫不經心地回了：“回房間洗澡了，估計洗完澡就要睡了。”

江妍這一刻才敢安心地回房間，如江斂所說，她確實該洗澡了。

江母有些訝異：“妍妍今天睡這么早。”

江妍以往都是不蹦噠到十二點都不回去的人，今天這么反常，也難免江母會多問一句。

江斂隨口找了個借口，“說是考試太累了，想早點休息。”

江父好笑，布滿褶皺的臉上帶著了然，“這家伙，怕不是考砸了，才這么早回房間躲著我們，才是。按照她平時的那個性子，怎么可能這么早回去。”

精煉挑眉。

一語中的。

放了假，莫繁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這一天，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連早餐都省了。

莫父吃了午飯去了上班，莫母則是帶著莫融出去了，具體干了什么，莫犯病不太清楚，其實仔細想想，能去什么地方。無非就是去公園或者是商場逛逛，這些都是莫母平時的必逛之地。

莫母給她留了午飯，用白色的網罩蓋著。今天的午飯有些豐盛，除了螃蟹還有蝦，還有一些就是她喜歡的西蘭花炒肉。

只不過，放了應該挺久了，碗里的有已經有一點結塊了。莫繁把這些吃的，都拿去熱了一下，順便也把涼了的飯也熱了一下。

等吃完了午飯，整個人都飽了不少。外頭陽光明媚，天空湛藍，家里這么冷，很適合出去曬太陽。

圍了一條毛絨的圍巾，穿上羽絨服就出了門。去找了樓離，她爸媽說人已經出去了，說是跟朋友一起去玩。

莫繁知道，這是樓離找的借口。她很有可能是跟宋江那個二貨出去約會了。沒辦法，總不能打擾別人約會，莫繁只好自己出去逛了。

過了這一個周末，她就得回老家了。她每年放假都回外婆家。除了發生去年那件事之后，她沒回去過一次，她以前都會回去，現在也不例外。

走著走著，她就走到了離小區不遠的商場。進了電梯上了二樓，二樓人要比一樓的人要多，二樓都是吃飯的店。又加上現在又是吃飯的點，人更多了。

上了二樓，一下子就被擠入了人堆。莫繁隨著人群走，很快就到了一處樓梯口，她不想在待在人滿為患的地方了，想也沒想就往樓梯口那里走去。

樓梯口里很暗，只有感應燈。每走一步聲音都會很清晰，還沒進到樓梯口，她就有聽到上面有腳步聲，等進了樓梯里面才走了兩三步，就發現上面有人在吵架。

莫繁停下腳步，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江斂，你為什么愿意選擇她都不愿意選擇我？！”女孩的聲音聲嘶力竭，她這一喊似乎花費了所有的力氣，“難道她就這么好嗎？好到讓你放棄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

女孩的聲音就是秦晴的。

接著，就響起江斂的聲音，他的聲音帶著冷漠和抗拒，“我一只把你當做姐姐，并沒有其他的感情，而且你現在這么做，只會傷了我哥的心。”說完，樓道里就有下樓的腳步聲。

莫繁被下樓的腳步聲驚回，才從錯愕中反應過來，她拔腿就跑到了外面，她躲到了一家店里，透明的玻璃讓她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形。

穿著藍色連衣裙的秦晴，跑在江斂的身后，江斂冷著臉走得很快，她很吃力才跟上去，她慌亂之下一把抱住了江斂，布滿淚痕的臉上帶著哀求。

江斂并沒有憐香惜玉，一把將她拽開。不知道他后面說了什么，秦晴沒再追上去了，整個人有些呆滯。

莫繁后面被人撞了一下，撞到了地上的東西，聲音有些大，驚動了路人。也驚動了處在呆滯狀態的秦晴。她抬起頭，正要往這邊看。

莫繁一把將圍巾圍到了頭上，捂住了自己的臉。她順著人流走出去，靠著路人躲了一下，才得以走出商場。

她跟江斂撞到的次數真的不要太多了。而且還要死不死撞上了他們的私事，莫繁欲哭無淚，她真的不想再被扯到他們的事情中了。

等有機會，她一定得跟江斂說清楚。

碰到商場那一件事，莫繁后面都不想出門了。真的怕一個不注意，又碰上熟悉的人，尷尬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什么體質，一天天的。

剩下的時間都在家里待了一天。

家里進行了一次大掃除，將里里外外都收拾地干干凈凈。收拾了一遍下來，才發現有很多東西要扔的。有一間緊閉的房間，莫母沒讓她進去收拾，只讓莫繁收拾自己的房間以及客廳和廚房。過年前的大掃除，提前的給他們趕上了。

不過現在只是簡單得收拾一下。因為家里東西實在太多了，到時候還是得再弄一遍。不過到時候自己是不在家的，那她就得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好才行。

把垃圾倒完，莫母已經從房間里出來。莫融在客廳看著電視，手里拿著遙控器一直在換臺，換不到自己想看的，就急得哭了起來。

莫繁洗了下手，擦干之后把他抱了起來。小屁孩哭得整個鼻子都是鼻涕，略有些狼狽。拿了紙巾擦干凈了，腦袋往她脖子蹭了蹭，撒嬌。

莫繁氣消笑，“鼻涕都蹭到我脖子上了，行，我給你換，別蹭了。”拿起遙控器換到了他想看的動畫片，他就安分的轉移了目光。

莫母從房間里那出一包東西，用紅色的紙袋包裝的，很大一袋，讓她好好照看莫融之后，就說要出去買菜。穿了鞋就出門了。

莫融看電視喜歡吃東西。這吃貨的模樣跟她倒是很一樣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個在吃薯片，一個在喝著奶看小說。

這本小說是樓離借給他看的。

一篇古早的言情小說，劇情有一些新穎。她看上頭了，入神地看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莫融看完了電視，吵著要換臺。莫繁無奈拿起遙控，將小說放一邊開始換臺。

她這次換到了少兒頻道。

他這次也消停了，不再鬧了。

小說看完了一半，莫母就回來了，她打開門進來。放下了菜，開始洗菜煮飯。莫繁是第一次當著家人的面看小說，有一點點慌。

她將小說藏到身后，偷偷地跑回房間放好。等放好了，莫母就叫她去廚房幫忙洗菜，等洗完菜，就開始炒菜。

中午吃的碗還沒洗，莫繁就洗好了放到碗柜。等忙完了自己的活，莫繁就出了廚房。拿出碗筷準備盛飯。門邊有了動靜，是莫父和莫錚一起回來了。

不到一會兒，熱騰騰的菜開始端了出來。莫繁盛飯，莫父洗完手回到了餐桌，莫錚也隨后坐到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