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近，還在外忙碌的人紛紛回了家，跟家人團(tuán)聚。

除夕的那晚，回來的舅舅帶他們一群小孩一起去到一片空地里放煙花，聽到要放煙花，小孩子們別提又興奮。

人手一把煙花棒，懷里還抱著一筒煙花。莫繁本來是想為小孩子們分擔(dān)一些重量，勸著他們也給一筒煙花給自己。

可小孩子們本來就是想人手一桶煙花，那肯給她。

再三不過，莫繁也不勉強(qiáng)，在他們身后跟著倒也悠閑，反正小孩子們也樂的拿著煙花筒。

于是，就他們幾個小孩屁顛屁顛地?fù)е鵁熁ū纪瞧盏亍Ｒ馔獾厥牵钜蟾R傲他們也在，祁靈正跟著齊傲爭著搶著放煙花。

祁殷可沒跟他們湊這個熱鬧，他自己在一旁看著別人放煙花，看得不亦樂乎。莫繁走過去的時候，他人正在看著峋爛的煙花出神。

被人拍了背，人一轉(zhuǎn)頭，撞入一雙明亮的眼睛，莫繁笑嘻嘻地看著他，笑意及眼底，“你怎么不跟他們一起放煙花？”她示意她瞥了瞥祁靈他們。

祁殷本來就是被他們死拉硬拽過來的，根本沒什么心思放煙花，“我看他們放就好了?！?

誰知莫繁二話不說往他手里塞了一根煙花棒，“除夕夜，怎么能少了煙花呢，喏，這是給你的，我們一起放?！边@兩根煙花棒還是她小孩子那兒好不容易薅來的，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放兒的，但是看著祁殷一個人在旁邊孤單地站著，怪落寞的，就拉著他一起。

祁殷本來就沒那個心思放煙花，手里被塞了一根煙花棒，他想也沒想就想還回去，莫繁眼尖，發(fā)現(xiàn)了他的意圖，很不樂意，“喂，這可是我從小孩子那兒好不容易薅來的，你可別浪費了，也別給我?！?

那只拿著煙花棒的手懸在半空，聞言，慢慢地收了回去。

祁殷沒推阻還回來，莫繁甚是滿意，點燃了自己的煙花棒，燃起的火花，一下子撒了出來，零星的煙花，泛著晶亮的小火光，莫繁順著煙花頂端觸碰到祁殷那一根煙花。

那尖端觸碰到火花，一下子就燃了起來，噴射出好看的下火花，莫繁得意洋洋地看著祁殷，臉上帶著“我厲害吧”的笑容。

她樂呵呵地?fù)]著手里的煙花棒，朝著空中描畫，雖然不知道再畫寫什么，但是煙花棒上的火花順著她揮舞得收拾，形成了好看又及美的輪廓。

“嘭、嘭、嘭?！?

煙花筒里連射出幾單火光，那幾束火光直線飛上空中，“轟”地一聲在天上炸開，燃向四周的花火，形成了零星的圓點，不同的顏色匯聚成一團(tuán)，形成了很好看的圖案。

“哇！好好看誒，我還要放，還要放?！毙『⒆觽儼l(fā)出了贊嘆，淪陷在煙花的絢爛里，煙花放完了之后，還纏著父母在放一筒。

孩子們的父母拿著煙花筒放到無人站著的空地，提醒附近的人遠(yuǎn)一些，再次點燃了一筒煙花。

小孩子們手舞足蹈，跟小伙伴們圍成一圈，哼哼歌，又蹦蹦跳跳的，好不興奮，莫繁被他們的喜悅感染，拉著祁殷一起加入他們。

祁殷皺著眉，任著莫繁拉著自己的手腕，卻是不為所動，莫繁見人雖一直讓拉著，可是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不由看他，問：“怎么了？”

祁殷瞳色沉悶，沉默了良久，還是跟著莫繁接著走，“沒事，走吧?！?

齊傲從祁靈那兒搶來了一捧煙花棒，祁靈氣得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怒不可遏，抓起一把沙子就往齊傲身上一砸。

細(xì)碎的沙子混合著散亂的干泥塵，砸在后背跟撓癢癢似的，不癢不痛，倒是給肩背疏松了不少，齊傲壞笑，“謝謝哈，替爺捶背呢?！?

齊傲這時明晃晃地挑釁。

祁靈每次都會在這兒家伙身上吃虧，被抓弄次數(shù)多了，也沒見長多少記性，還是那般橫沖直撞。齊傲鬼點子多，腦子也好使，祁靈那兒性子根本斗不過這家伙。

不過，這次不怎地，學(xué)聰明了，沒直接跟他對打，而是機(jī)靈地跑去搬救兵了。祁母從遠(yuǎn)處氣勢洶洶地奔來，齊傲意識到大事不妙，拔腿就溜。

除夕夜，這一片地方很熱鬧，人也多。順著人群逃走的齊傲，剛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就被人拎住了衣領(lǐng)。

他以為是自己暴露了蹤跡，祁母追了上來，毫不猶豫地護(hù)住臉，溫順地立馬求饒：“伯母，我錯了！”

對方?jīng)]說話，他疑惑不解。

一點一點地移開捂住臉的手指，透過縫隙去查看對方的表情，這一看，他整個臉就垮了下來，“怎么是你??？”知道對方不是祁母，而是趕來的祁殷，他松了口氣，“嚇老子一跳！”

“怎么，把人祁靈弄生氣了惹來大麻煩了？”莫繁緊緊跟著祁殷，自然沒錯過方才那精彩的一幕。

只是，他們都不待在一處，莫繁是怎么一下子就掐到了點上，還說的八九不離十，他問：“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的？”

莫繁抿了抿唇，雙手背在身后微微側(cè)了一下身，身后是怒氣沖沖趕來的祁母和祁靈。

齊傲傻眼了。

怎么還帶這樣的？！

得了唄，現(xiàn)在是跑不掉了。

祁母攜著祁靈來給自家女兒出氣了，祁殷松開齊傲的衣領(lǐng)，退到一邊旁觀，齊傲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莫繁雖然說也想留在旁邊觀看齊傲這家伙吃癟的模樣，但萬一這家伙禍水東引，引火上身就不好看了。

于是，她就跟人祁母打了聲招呼，就聰明地拉著祁殷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

遠(yuǎn)處有一塊遮擋物，莫繁腳步加快，躲到遮擋物之后，她忽然改變主意了，但在這兒也是可以看的。祁殷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明知故問，“跑這么遠(yuǎn)，看得清？”

莫繁：“嘿，我又沒近視，而且這也沒多遠(yuǎn)，怎么會看不清呢，你可別小瞧我，我的視力好著呢?！?

遠(yuǎn)處，祁靈生起氣起來，很是霸道，又因為有祁母撐腰，氣焰比往日囂張不少。叉著腰就是對著齊傲一頓炮轟，此時的齊傲，臉色悻悻，就像在聽著枯燥的演講，左耳進(jìn)右耳出，雖然祁靈說一句，他點一下頭，但也沒見聽進(jìn)去多少。

訓(xùn)斥完人，齊傲提著腦袋灰溜溜地把人送走。下一秒，就精準(zhǔn)地瞄準(zhǔn)躲在不遠(yuǎn)處的莫繁，莫繁被嚇得躲了回去，祁殷靠在墻上閉目養(yǎng)息，還沒回神，就被人拽出一段距離。

齊傲跑得比他們快，不費吹灰之力就趕上了他們，莫繁也不跑了，干脆停了下來，嗔怪地看著祁殷。

齊傲也跟著停了下來，戲謔道：“喲嚯，剛剛看熱鬧不挺起興的嘛，怎么就溜走了呢？”

尷尬如她，莫繁手背在身后，腳踩在地上無處安放，踢起了小石子。祁殷見狀，勾起了齊傲的肩，拿過他手里的那一捧煙花，“都拿了這么多，不去放的話可惜了?！?

齊傲抖開祁殷的手，“起起起……起開，別碰老子，你個忘恩負(fù)義的家伙，剛剛見我被人訓(xùn)，很高興嘛，也不知道來幫我一下，老子白把你當(dāng)做好兄弟了。”說完，還斜了他一眼。

祁殷自知理虧，識趣地跟人道歉。

“莫氣莫氣，我請你喝飲料?！蹦贝髿獾靥统鲎约旱囊豁沉慊ㄥX，捻在手指里擺給齊傲看。

氣消了一下，齊傲不太情愿地看著他們兩個人，表情有些不太相信，“當(dāng)真？”

前幾次他坑過莫繁好幾次，每次她都暴跳如雷地發(fā)誓，遲早有一天要還給他。怕就是怕到時候去到了那兒地方，花錢的就真是自己了。

莫繁那會兒不知道齊傲這家伙心里的小九九，拍了拍胸脯，坦然道：“放心吧，不騙你?！弊约罕緛砭蜎]想讓他出錢，他倒懷疑自己的真誠度，莫繁忍不住膈應(yīng)了他一句：“我可不像你那么摳門，我一言既定，說到就會做到。”

得到了承諾確認(rèn)了自己有喝的，齊傲也就不介意莫繁說的話了，哼著小曲跳著走到前邊帶路，沾沾自喜，“嘿，喝奶茶去，走走走?！弊约哼呑撸€按耐不住催促他們，嫌棄她跟祁殷倆兒人走得慢。

到了街上，燈火通明。大街小巷都掛起了紅燈籠，整條街都很熱鬧，紅燈籠亦是為這條街增添了一抹暖色，喜氣洋洋的。

齊傲自己選了一家奶茶店，自顧自地詢問奶茶店的服務(wù)員，表示自己要喝最近熱門的，服務(wù)員指著外邊的菜單，給他推薦了好幾種。

莫繁一看，全是這家店最貴的。她扶額，這家伙知道自己不用花錢，倒也是真不客氣，被他這么霍霍下去，自己本就少得可憐的零花錢，豈不是更加的少，囊中羞澀，經(jīng)不起折騰。

“姐姐，我們就每人來一杯檸檬水?！蹦贝驍帻R傲，阻止某人再這么不珍惜她的錢包。

服務(wù)員姐姐見誰買單就聽誰的，三杯檸檬水的小票一會兒就打了出來。沒賺著便宜的齊傲，此刻的臉色很不好看。主要是他剛剛還一臉得意地跟著人家服務(wù)員姐姐吹著牛說，自己要喝最貴的。冷不丁被莫繁打了臉，臉上火辣辣的失顏。

等每人拎了一杯檸檬水走出了奶茶店，齊傲就開始憤憤地指責(zé)莫繁不厚道，祁殷只說有的喝就不錯了，莫繁炫耀地對著齊傲喝了幾口奶茶。

莫繁：“有本事，別喝，留著，我待會兒幫你解決這一杯?！?

僅有的一杯奶茶，都還要被人覬覦，齊傲很是無語，將拎著的檸檬水護(hù)到自己懷里，罵她吃著鍋里的，還要惦記著碗里的。

本來就是他自己說不要，她才會跟他提議說自己來幫他喝的，現(xiàn)在反而怪氣自己，莫繁跟祁殷嘀嘀咕咕地罵著齊傲，小男生，心眼小。

祁殷慢悠悠地走著，趕在前頭，干脆意識上屏蔽他們倆兒，兩耳根清凈不少。因為這邊有一個習(xí)俗，除夕夜要守夜，要待過零點才能睡覺。所以他們?nèi)齻€人并沒有在外邊停留太久，早早地從街上回家里。

往年，家里的對聯(lián)都是舅舅親自上手的，這一年也不例外。莫繁從二樓下去，就見舅舅正在敞開一張大紅紙在桌面上，折了一些劃痕，慢慢地剪開。

等剪好了長方形的紅紙，就拿著漿糊，撈起一沓紅紙到門前貼紅紙在門口的上角，風(fēng)吹過房間，將貼在門頭的紅紙吹得飄揚。

貼完了之后，小孩子們都困得不行。舅舅就讓他們回房間睡覺，莫繁還不困，就留下繼續(xù)幫忙。

目前，就剩下對聯(lián)還沒有貼，舅舅去搬回了一個梯子，自個兒爬上去貼對聯(lián)。梯腳出有一些不平，人上去了會往一邊晃，舅舅不算很輕加上梯子的重量，莫繁扶著梯子有些吃力，額上滲出一層細(xì)密的汗。

舅舅順著梯子走下來，人一到地面，她就將梯子擱置到旁邊，用力地甩了一下酸得不行的手臂。

“丫頭，你去二樓拿一下鞭炮和煙花，我待會兒就去放?！本司朔愿赖馈?

這邊都是將家里的東西整理好，貼好對聯(lián)，就會在外邊放鞭炮和煙花。據(jù)村里的老人說，傳說有一種“年”兇猛野獸，經(jīng)常會在深冬的季節(jié)里出來傷害人。那時的人都很害怕它，時間一久，人們就摸索出這“年”也有害怕的東西，主要有三怕：怕紅色、怕聲響、怕火光。

所以每年深冬，人們都會貼對聯(lián)，放鞭炮和煙花驅(qū)趕“年”，這樣一來，他們就不用害怕在深冬被“年”傷害。

古時流傳的習(xí)俗一直延續(xù)到如今，小時候，莫繁對老人說的這些都深信不疑，每到深冬夜晚都害怕，跑去跟外婆一起睡。等長大了之后，沒那么懵懂，也漸漸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傳說，也沒那么害怕，對這習(xí)俗也保留著一份尊重。

清早起床，打開窗戶，一眼望去。

白蒙蒙的天空霧氣繚繞，遮住了樹木的身影，只隱隱約約露出一絲稍微深綠的枝葉，增加了一絲神秘感。

老人們都起得很早，拿著小椅子在外邊坐著，紅色的大棉襖穿在他們身上喜慶極了。小孩子也蹦蹦跳跳地，頭上綁著兩條辮子，走起路上，靈動的辮子隨之晃動。

莫繁倚靠在穿窗戶邊看得津津有味，可奈何，一聲鞭炮破壞了一分美妙。帕里啪啦炸得連連響的聲音，像是喇叭一般要刺穿她的耳蝸，耳朵里都被震的“嗡嗡”響。

她呼出了一口濁氣，有些驚魂未定。

“囡囡，起床沒？”

外婆輕輕地敲著她的房門，聲音壓得有些低，似乎是害怕她還沒醒，被吵醒。她兩手往耳邊拍了拍，邊應(yīng)聲邊去開門，“外婆，我早醒了，等收拾完我就下去了?！?

外婆今天穿著一件沉紅色的棉襖，顏色很深，紅色喜慶，顯得外婆的氣色格外的好。莫繁在老人面前嘴很甜，發(fā)出了細(xì)長的感嘆，由衷地夸贊起來，“哇塞，外婆，你今天穿很好看誒。”嘴角藏著一絲壞笑，“大美人?！?

外婆嗔她一眼，按著她的鼻子道，“慣會哄我，起來了就去洗漱，早餐都弄好了，快些下來吃哈?！?

莫繁：“好嘞，外婆?！?

外婆在走的時候，往她手里塞了一個大紅包。莫繁喜笑顏開，擁了一下老人家的手臂，甜甜地說了好些祝福話。

早餐吃得飽了，外婆就從屋里拿出些零嘴給我們一群年紀(jì)小的孩子吃，各式各樣的零食裝在盤子里，小朋友們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掏在手里吃得不亦樂乎。

小朋友們都很上道，磕瓜子也是一磕一大把瓜子殼。有些瓜子殼翻蓋在地面上會很難清掃，莫繁撿起那些掉在地上的瓜子殼，耐心地跟他們解釋。

聽了她的話，小朋友們都很聽話地乖乖將瓜子殼扔進(jìn)垃圾桶里，不再有漏網(wǎng)之魚跳翻出來。

大年初一，小孩子們會天真浪漫地去討紅包，現(xiàn)在大一點的人，小時候都有過這討紅包的一番經(jīng)歷?？粗『⒆觽儦g樂地跟他們說祝福語，不禁會回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對著小孩們感慨。

“我們啊，小時候沒臉沒皮，號召小伙伴組團(tuán)去討紅包，現(xiàn)在想想啊，還真是有點懷念呢?！?

小孩子的聲音清脆而干凈，“謝謝阿叔，祝阿叔新年快樂，恭喜發(fā)財?！?

小孩子鬼靈精怪，阿叔拍拍他的腦袋，“誒，好好好?！?

今年的春節(jié)小品很有意思，腦洞很大，一下子就勾起了莫繁的興趣，這一看，就是看了一下午。

舅舅家的小孩到了點就知道回家里，幾個人哄哄鬧鬧地進(jìn)了屋。正爭先恐后地比著誰的紅包多，看的小品進(jìn)入了廣告時間，莫繁這時候正好閑暇，拿了個洗干凈的蘋果咬了一口，饒有興致地看他們誰的紅包多。

對比到最后，結(jié)果幾個人的紅包都是一樣的數(shù)，倒也沒比出個所以然，莫繁有些好笑，幾個人見紅包數(shù)目都一樣，都“嘿嘿嘿”地咧嘴直笑。

在門口結(jié)束了剛才爭先恐后的話題，幾個人步伐一致地走了進(jìn)來。鑲著玻璃的桌面擺放著水果刀，莫繁提起水果刀重新拿起一個蘋果削皮。

削好皮，切開了幾份，他們一人一份。她抽出一張紙巾擦擦手上的果漬，拿起剛才吃到一般的蘋果。方才看的小品開始了，她吃著蘋果看得入神。

一只小手拽了拽她的一角，她咬著蘋果回頭。

“祝表姐新年快樂，恭喜發(fā)財?！睅讉€小朋友異口同聲。

莫繁愣住了，咬進(jìn)嘴里的一塊蘋果正在含著。

他們眼含期待地看著她，似乎在盼望著她拿出些什么，見她沒反應(yīng)，幾個人對視一眼，“祝表姐新年快樂，恭喜發(fā)財?！?

這下莫繁看明白了，小家伙們正在向她討紅包呢。她有些哭笑不得，說實話，她現(xiàn)在可沒錢自己包紅包給他們，零花錢都差不多給自己霍霍完了，而且她總不能把兜里別人給的紅包給他們。

門外明快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未見舅媽本人，先聞舅媽起身，等人踏進(jìn)門檻，笑罵一群不懂事的小屁孩，“小兔崽子們，你們表姐還是個孩子，像他們討紅包，羞不羞？”

舅媽進(jìn)來給了她一個紅包。

早上莫繁就已經(jīng)收到了她的紅包，先下又給了一個，有些迷茫地看著她。

“這是隔壁阿伯給你的，好好收著哈?！本藡尀樗獯鹆艘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