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感進入了瓶頸期,就接受了一家大學的邀請,去他們的藝院當輔導員。
大學的孩子雖然技法還不熟練,但他們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是我之前工作中難得一見。
尤其,是那個叫做林清的小姑娘。
她的技法不差,對于色彩的應用十分成熟了。特別難得的是她對于自己想象力的展現,絢爛唯美。
我將一副她的作業夾在我的作品里,寄給了我在英國的朋友,他是皇家藝術團的經理之一。
林清的話應該很符合他的胃口。
果然,他收到畫作的下一秒,就給我打來了電話,詢問我林清的消息。
我和他交談了好一會兒,他決定以我的名義給學校發一封邀請函,邀請部分人員去參觀交流,里面特別提到了林清的名字。
我收到邀請函的時候,特意把小姑娘叫來了辦公室。
可是,小姑娘只是開心了一瞬,之后又把邀請函還給我。
我不理解,她說她回去考慮考慮。可是這個動作已經表明了拒絕不合適嗎?
我拿著邀請函想,是不是我的擅作主張惹的人家不開心了。也是,我純粹是一股腦的決定,沒有尊重人家小姑娘的意思。
我又組織一番語言,打算去找林清商量。誰知道這姑娘直接摔傷了,骨裂!
那就,再緩緩吧。
快一個月了,林清一直沒做決定,英國那邊有些不開心了,覺得自己不太被尊敬。
我向他們道歉,不敢說林清貌似拒絕的消息。
我和我朋友說:“再給我半個月,半個月一定給你一個答復!不然,我就免費幫你畫五幅作品,全送你!”
不過這英國佬倔起來也是難搞,知道加價到十幅畫,這才松口。
我掛了電話,打算再跟林清好好聊聊。可是一查,她居然不住校。
還好地址離學校不遠,我猶豫要不要去人家家里,我一個大男人,就這么去一個小姑娘家不禮貌。萬一傳出點什么,吃虧只能是林清。
我等了又等,都快到約定的時間了。這條我等紅綠燈的時候,看到一道人影朝著馬路沖過去。
我連忙一把拉住,這沖過去可不得了。
小姑娘一轉身,居然是林清。
我語氣稍微重了點,誰知道她居然哭了。
我慌了!真的慌了!小姑娘眼淚漱漱,一滴一滴打亂我心房。
我手足無措地道歉,聽見她說剛剛拆了石膏被絆倒了,急得我連忙蹲下身查看,還好,沒有紅腫。
我固執了一會,一定要把小姑娘送回家!
嗯,房間有點亂,沒事,繪畫人都差不多。
我拉了一把椅子,細細地跟小姑娘分析這件事能帶給她點好處。
終于,林清點頭了。
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氣,看著小姑娘紅腫的眼眶,在兜里摸了半天也不知道拿什么安慰她,只能無奈地離開。
集訓里傳來的都是好消息,結束的時候林清得到了一張只屬于她自己的邀請函!
大巴回來的那天,我見到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擠壓在心底的那股郁結忽然就松了。
林清,這個姑娘就跟她的畫作一樣,絢爛多彩中,帶著屬于自己的清新靈氣。
忽然一個男人沖了出來,在我面前帶走了林清。他看我的眼神很戒備,我也有點不高興,但是林清沒有反抗,還跟我道歉。
我擠出一個笑容,示意沒關系。
其實有關系,很有關系!
但是,我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
正當我以為林清的事情會一直順利的時候,她跑來跟我說要再考慮考慮。
我氣得直接把她趕出來我的辦公室!那十幅畫我才畫了一幅!
我冷靜下來后,想了無數種可能,因為錢財?
我拿出一張卡,往里面轉了二十萬,還讓人寫了一張寬松到不能在寬松的借條。
又或許,是因為家人?
我拿起手機,問問能不能再多定幾張來回機票。
再或者,是因為那個男人?
這個,這個我還真沒辦法。我總不能還替他買票讓他跟林清一起去吧。
我做不到。
我把所有東西都裝在一個文件夾里,丟進了書柜。
林清,是不是真的不想去呢?為什么自己要這么幫這個小姑娘?
我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個小姑娘有了一些好感。
至于原因,我撓撓頭,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繆斯。
我轉身看見了我新畫的第二幅,第一幅已經送過去了。
英國佬收到的時候就給我發來了消息。
他說我變了,畫風柔和了不少,顏色也艷麗起來,但不妖艷。
他問我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這樣的畫能不能多來點。
我笑著回他,遇到了我這輩子的繆斯。
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林清的狀態不對。難道和那個男人吵架了?
我擔心她遇到危險,每天早上都提早起來,拿著早飯在林清去學校那條路的小道里坐著。晚上提前半個小時又坐在那里喂蚊子。
誰知道,那一天買水的時候,被她發現了。我臨時扯了一個理由,問她拿護照。但我想,大概率會被拒絕吧。
可是,林清答應了!真的愿意把護照給我!
那個男人,不是她男朋友啊!
我拿著護照,感覺步子都輕快了不少。
林清送我出來,迎面遇到了那個男生,他身邊還跟著一個艷麗成熟的女人,當著林清的面抱在了一起!
我下意識捂住了林清的眼睛,把她送了回去。
我再出門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我感覺不太好,眼皮跳得很快,總覺得要出事。
結果,第二天,我就晚到了一會兒,林清和別人在校門口鬧起來了!
我不清楚事情,但看見滿身垃圾的小姑娘時,我腦子一片空白。
我的小姑娘,怎么能被這么欺負!
我強忍怒火,帶走了林清,安撫她沒事的。
之后,學校想找林清談話,被我攔了下來,用了兩個皇家藝術團的名額。
可是,他們怎么都不會想到,這兩個名額只是名額。
我找了幾個信得過的男生,讓他們去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找到了那兩個跳得最高的女生,謠言最開始就是從這倆人嘴里傳出的。
我特意把名額給了這倆人,皇家藝術團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她們能了解到的。
我休假了,回到英國打點好了一切。掐著時間,到機場接那個俏生生的小姑娘。
看到她的瞬間,我忍不住說:“清清,我可以這么叫你了嗎?”
看著小姑娘眼眶含淚地點點頭,我心里爆發出難以言明的狂喜。
我的繆斯,她來找我了!
沒有那些流言蜚語的干擾,林清的進步令所有人都側目。
而那兩個拿到名額的人,第二年就被退了回去。兩個人自以為拿到了鐵飯碗,好的沒學,各種吃喝玩樂都學了,好像還有一個人染了不該染的東西。伴隨她們回去的,還有兩份皇家藝術團永不錄用的聲明。
看著兩人來求我的樣子,我想到了林清那日在校門口的無助。
“是你們沒有達到標準,我也沒辦法,這是一個看實力的地方。你看林清,就算我不在,她也能留下來。明年,她還能爭一爭首席。”
我冷漠地說完,就讓保安把她們帶走。這種事情,我的繆斯不需要知道。
我和小姑娘相伴了幾年,在她正式拿到首席的時候,我向她求婚了!
林清笑著結果我的戒指。
我把她緊緊地摟在懷里,我的繆斯,終于成為我的人了。
林清故意屏蔽了國內的消息,但我時不時還刷會兒,突然我看見一條熱搜。
有一個消防員犧牲了。
我心里一驚,點進消息看。封面那個熟悉的人臉,讓我陷入糾結。
我應不應該告訴林清?
一猶豫,就猶豫到了國內一通電話打來,我才下定了決心。
我陪著林清回國處理房屋售出手續,那一天,我和她說有事,兩人約定在機場見面。
我找到了周放的消防站,表明了自己是他的朋友,剛回國,想要見見他照片。
消防站破例把我放了進去,他們告訴我,周放安葬在了郊區的那個烈士陵園中。
我看著男人的臉龐,深深嘆了一口氣。
林清,不能一輩子生活在郁恨中。
我在機場接到了林清,我和她說:“清清,我把機票取消了。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么?”
林清點點頭,我打車帶她來到了烈士陵園。
她像是預感到什么似的,握緊了拳頭。
“清清,周放,犧牲了。”
我留了空間給林清和周放,久違地抽了根煙。
“老公,”
我聽見林清喊我,連忙掐了煙回去找她。還沒走三步,我看見林清邊哭邊笑。她問我。
“他是一個優秀的消防員對嗎?”
我走上前把她摟進懷里,回答她。
“是,周放是一位優秀負責的消防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