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蕊微垂的睫毛顫了顫：“好，我思考一下。”

“給你。”云佳期用指甲摳開了系在左手腕的手表表帶，把手表遞給藍蕊。

藍蕊臉瞬間就紅了：“你把你貼身物品給我是不是……”

云佳期再這么撩，她真的受不住，直接整個人都嫁了好嗎？

云佳期：“……”

她輕“嘖”了一聲，聲線又低又啞：“想什么呢？”

她輕輕扣動表盤，白皙的指腹摩挲著手表。

忽然，一發極小的東西從表盤上破風發出。

穩穩當當地扎在了顧杳年藏身的那顆樹上。

顧杳年側了側頭，面不改色地看著扎在凹凸不平的老樹皮上的那根銀針。

身上全是武器。

防身。

挺好。

藍蕊甚至都沒看到剛才閃過了什么，只能僵僵地接過云佳期遞過來的手表。

低頭。

看手表的眼神都變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手表。

云佳期又把手揣進了兜里，眼神三分散漫：“麻醉針。放了五發在里面，現在還有四發，必要時候用，準一點。”

藍蕊呆了一會：“好。”

恰好上課鈴響了。“你先回去，我處理點事。”云佳期道。

藍蕊沒再問，乖乖走了。

等到藍蕊走遠了，云佳期才轉身，很冷靜地發問：

“顧杳年，你是變態嗎？”

顧杳年從樹后出來，也不慌，也不躁，和云佳期同款的冷靜：“不是。”

“……”

“你怎么每次都跟著我？”云佳期的眸子緊緊鎖著顧杳年，想在他臉上企圖找點羞愧，尷尬的神色。

沒有。

完全沒有！

就是那么的冷靜從容！

那么的衣冠禽獸！

顧杳年漆黑的眸子抬了抬，誠實開口：“怕你出事。”

又是一陣短暫的安靜。

寂靜的小樹林里只能聽到風劃過樹梢，帶起樹葉的聲響。

然后，云佳期氣笑了。

“你多大我多大？”她反問。

她現在很想罵臟話，還想把顧杳年頭拔下來。

可是一觸到顧杳年那副正經不能的神情，她又狠不下心來。

人家有什么錯？

只是想保護她而已。

只是腦子不太好而已。

為什么要把整個頭都拔下來呢？

云佳期不想和他耗了，打算直接回教室，路過顧杳年，她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放輕了語氣：“以后少管我。”

顧杳年瞳孔顫了顫，他伸手攔住了云佳期。

云佳期就到他胸口這個地方。

導致他每次看到云佳期這幅冷靜，以一種過來人的態度，很瞧不起他的模樣，他都恨不得把她整個人圈起來，狠狠抱住，揉碎在他的懷里，揉碎她的這份冷靜。

“云佳期，不是說年齡沒你大就不能保護不了你了，”他很認真地說話，嗓子像被林間的風吹啞了般，低低的，“那是年齡，不是全部。”

云佳期仰了仰頭：“但在沒遇到你之前，我也一直都活得很好。”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他，不需要任何人。

這句話真的很能傷人心。

顧杳年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下顎線好似都透著沉默冷厲的意味。

幾秒后，他敗下陣來，嗓音沙啞：“算我錯了。”

云佳期“嗯”了一聲，腳步動了動，想略過顧杳年。

忽然聽到耳畔傳來一聲很輕的嘆息。

顧杳年說，“那你就當是同情同情我，我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