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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情癡有恨難約白頭

  • 先生尋妻不容易
  • 拾艫紀
  • 3193字
  • 2022-09-11 10:33:01

了無山上,了緣寺內,阿生在寺內修行,吳老頭孤寡老漢一個,天天來寺內幫助阿生灑掃,為佛像清灰塵。

這日,阿生去后山散步,無意間走到面壁崖,崖洞內是一天然洞府,特別適合潛心修行。阿生走進去,洞內查看一番,又忍不住驚嘆,這可真是一處修煉極佳的洞天福地!

阿生仔細看洞內刻字,他讀的經書少,所知道的就《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趴著石壁仔細看,石壁上的字體是古字體,他不認得,只從認得的幾個字里,推斷出是《般若菠蘿蜜多心經》。

阿生對著石壁又多念幾遍,把心經念順暢了,他話音剛落,便聽得石壁咕咚咚緩慢移開,后面露出一個僅容下兩個人的狹小空間。阿生小心翼翼進去,里面竟藏著一副將軍的戰甲!

那戰甲嶄亮如新,泛著金光,只看這戰甲就能猜得出它的主人是何等的智謀雙全,英姿颯爽!

阿生不自覺伸手去觸碰那戰甲,還未碰到,便在戰甲后面看到一塊破爛的粗布,那粗布上還有很多污漬,像是從乞丐身上撕掉的一塊兒。

阿生轉念一想,或許是哪一代的將軍大德藏在這兒的,立馬頓住摸向戰甲的手,轉而雙手合十,虔誠行一佛禮。

既然這崖洞是一個風水寶地,那找到這崖洞的人想必也是不一般,阿生有點不明白,為什么將軍的戰甲會和一塊乞丐的破布放在一起。

阿生從石壁后面退出來,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機關,摁了機關,石壁緩緩合上后。阿生對著石壁虔誠的三叩拜后,出了崖洞,回到山寺。

剛好吳老頭這邊正要找他,山下的劉清蓮帶著她的丈夫來寺里燒香,吳老頭讓阿生回避一下,他怕阿生傷心。

阿生說了句阿彌陀佛,坦然一笑說道:“貧僧既出家便早已放棄紅塵往事。來佛前上香,于佛而言,皆是眾生。”

吳老頭喟嘆一聲,多么好的一個孩子,怎么就落到如此地步呢?

劉清蓮與她的丈夫來山寺內燒香,主要是為肚里的孩兒求個平安。她已身懷有孕,五個多月。肚子有明顯地凸起,她的丈夫心疼她不讓她拖著身孕爬山,就一路歇歇停停,半天功夫才來到山寺。

劉清蓮的丈夫粗笨無知,憨厚老實,對劉清蓮是十分體貼。劉老漢每次看見自己閨女都是臉色紅潤,心里感嘆,他閨女終究是嫁了個好人,盡管他心里也有點遺憾,對阿生,對秀才妻子。

如今阿生在山寺出了家,劉老漢一次也不敢上山去,看見阿生,他就心里不是滋味。

他心里也知道女兒對阿生還是有些余情未了,只是世間癡心人,難有白頭約。

是的,世間癡心人,難有白頭約!

老板娘悠悠醒來,就看見駱清川他們正坐在那兒。她懷里的頭顱已經不見了,被重新包的嚴嚴實實,放在他們圍坐的桌子上。

老板娘扶著額頭,還有些迷迷糊糊,她只是看著桌子上的包裹,一步一步挪過去。溫拾剛才被嚇壞了,看著老板娘過來,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地挪向葉藍曦,她想貼著師父,擔子會大一些。

老板娘越走越近,溫拾滋溜一下滑到葉藍曦身邊,空出一個板凳,老板娘直接坐下。

駱清川順勢點住老板娘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老板娘略微掙扎了一下,便安靜下來。

“孟春?”駱清川喚了聲老板娘的名字,老板娘怔怔看著駱清川,沒有說話。駱清川繼續說道:“金陵人,父販賣藥材,十四歲嫁于趙甲為妻。趙甲本秀才,屢試不第,對科舉心灰意冷,便隨岳父行商販藥。”

溫拾目瞪口呆,駱先生怎么知道這些的!六兒和葉藍曦則心知肚明,作為情天司的司判,世間女兒的情緣情事均記錄在冊,只要他用分身術去情天司簿錄里查看一番,自然能得知這老板娘的一切。

“是啊!哈哈哈……”老板娘笑著笑著就哭起來,“自古書生多薄幸,有了新人忘舊人。我應該聽我爹的話……”老板娘一忽而哭一忽而笑,那哭笑里盡是心酸自嘲。

六兒自是理解老板娘的心情,她曾經也是癡心一片,那種被辜負、被無視的難受和憤恨,她知道,也理解。

“老板娘,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深愛一個人,是會讓人發瘋的。”六兒勸慰老板娘。

孟春突然停住苦笑,眼睛里迸發出光來盯著六兒看。那是欣喜,是同病相憐者尋到知音的驚訝,是一杯熱水遇到另一杯一模一樣的熱水的相融相知和默契。

“老板娘,可以說說你夫君和你的事情嗎?”六兒進一步柔和地問道。

孟春扭臉看向門外的小木橋,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而后又回過頭來,看著六兒說道:“我跟我夫君是青梅竹馬,我們兩家住在一個巷子里,我家在巷子口,他家在巷子尾。我父親販賣藥材,家里長兄進宮做了御醫,二哥跟著父親行商,病死在路上。十三歲時,我夫君鄉試得中,他家擺席,巷子里的人家均去祝賀,父親看中了他。”

孟春頓了下,很是溫柔地看著包裹里的頭顱,繼續說道:“中秋時,父親為我們定了親,而后我夫君專心科考,我在家作嫁衣裳。那一年,他科舉落地。他爹娘與我爹商量,先成家再立業。十四歲時,我嫁給了他。有情人終成眷屬,剛成婚的那兩年,我操持家事,我夫君專心看書準備科舉。公婆在世,父母安康。”

“第三年,我夫君再次參加科舉,結果出來,依然是名落孫山。我公婆憂憤去世,夫君從此心灰意冷,消了科舉入士的心,跟我父親販賣藥材。起初父親因他接連落地,又家境貧落,勸我和離。我癡心念想,相信夫君會變好,沒有聽父親的勸。后來夫君跟父親外出販賣藥材,漸漸成了父親的得力助手。父親便放心的把生意教給他做。”

說到這里,孟春的眼神一下變得充滿了恨意,手指頭握拳,指甲鉆進掌心的肉里,那是心里懷著多大的恨啊!

“父親在金陵城里開了藥鋪,他就全部心思放在藥鋪上,販賣藥材就由我夫君做。起初他一兩年回來一回,后來三五年回來一回。我問父親,父親則是唉聲嘆氣不說話。于是我就在這建了個茶棚,守著這小木橋旁,這是他回來必經的地方。”

“你也太傻了!一般男人這樣,就是在外面有了家室。”溫拾說道。

“是啊,我太傻了!可是我不知道,我夫君曾經那么愛我,怎么就忽然變了心,有了別人!”孟春突然歇斯底里質問起來,她不明白,為什么她的夫君說變心就變心,說絕情就那么絕情!

“他要拋棄我和孩子,去找別人!我怎么可能放他走,他只能留在我這兒!”孟春有些瘋狂扭曲的興奮,“你看,那小木橋,他永遠留在小木橋上,永遠在這兒陪著我!”

孟春說完,掙扎著狂笑起來,要去抱桌上的頭顱包裹!駱清川靈機一動,點住了她!孟春被葉藍曦從后背點進一滴靈液,那是蛇神的眼淚所化,讓人清明寧靜。

“她不會是把她夫君的尸體鋪在小木橋下面了吧!”溫拾后背一片陰寒,她剛才過橋的時候,可是不小心蹦跶了幾下!

六兒心里也有些惡寒,從別人的尸體上走過。這孟春真的夠狠,讓她夫君死了都要遭受千人踩萬人踏!

當愛變成一種執念,變成一種恨,是那么令人恐懼、害怕!

六兒慶幸自己曾經做出的選擇,即便最后慘死,她還是死在了駱清川的懷里,也算是一種圓滿。

溫拾見眾人都不說話,心里明白,這老板娘真的把她夫君的身體鋪在了橋面下!溫拾越想越怕,嚇得她更親密的貼著葉藍曦。

“師父……”溫拾幾乎粘在葉藍曦胳膊上。葉藍曦縮了縮胳膊,嫌棄她抓的太緊。六兒則很淡定,這出乎駱清川的意料,以往在山寺的時候,有點陰陽怪氣的時候,六兒則是緊緊鉆入駱清川懷里的,有時甚至跟駱清川擠一個被窩。

駱清川抬眼看了看六兒,六兒十分淡定地回看了一眼駱清川。

被六兒看穿自己的心思,駱清川掩著嘴巴輕咳了下。

“人間癡情女兒心,多以悲涼收場,自古歷史上多少女兒情緣被埋葬,梁祝蝶戀,沈園唐陸,杜十娘,蘇小小,薛濤,哪個癡心女子有好下場?!”葉藍曦獨自感嘆,既是說給孟春聽,又是說給六兒聽。

孟春不再掙扎,紅著眼睛悲泣,那神情儀態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駱清川解開對孟春的禁制,孟春身子忽然一軟,趴在桌子上,哭得傷心欲絕。

六兒和溫拾,被感染的有些眼紅,葉藍曦和駱清川則冷眼旁觀這一切。

“世間情緣總有時限,長短不一,隨緣而聚,隨緣而散。執著便生貪念,貪念起,心魔生,生死糾纏,不得善終。”駱清川對孟春說道:“孟姑娘,當放棄則要放棄,舊緣覆滅,新緣方生啊!”

孟春沉默一會兒,而后起身后退,對著四個人跪拜,哽咽著說不出話,如果早點有人告訴她這些,也許就是另一個結局。

駱清川起身,走到孟春面前,手握玄龍扇示意她起身,在玄龍扇碰觸孟春的一剎那,一滴晶瑩的碧翠的淚滴融入玄龍扇的“緣”字里面。

他收集到了第二滴眼淚——癡心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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