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回復是——他們是缺吃還是缺喝,我怎么沒管他們了?他們自己夫妻倆,都過不好,你覺得媽媽還能過得下看媳婦臉色的日子嗎?
大哥發來的是語音,音貝越來越高——要說兒子,你也算半個兒子!你別以為你在公司當個小隊長管幾個人就可以說教我了!你算什么,你就是當了市長也沒資格講我!
他扭曲的臉仿佛透過網絡云端,就在我的眼前。我以前一直覺得大哥和父親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對比他當年和束方的情感經歷,我覺得他要重感情很多。
但是聽他今天這番語音,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和父親的重合起來了。
我擦擦眼睛,但委屈給我的悲傷注入源源不絕的淚水,怎么也擦不干。
大哥的語音一條接一條發來,我沒有勇氣再聽,就讓它們帶著未讀的紅點標記直接被刪除。
大哥對我的憤怒很難說和之前的房子事件沒有關系。
當年二哥先結婚,婚房是結婚必需,而父親退伍在廠工作只分了一套房子,大哥自己也得分了一套房子。
二哥結婚前,一家人坐一起商議婚房的事,存款不夠,就是現買,等拿房又沒有錢裝修置辦彩禮酒席,還是實現不了。
父親這套房已經住了幾年了,而且那時候我們都住在家里,于是父親召集全家人,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他建議大哥把房子先給二哥結婚用,等到二哥二嫂買了自己的房子,再搬出去。當然,二哥應該給一定的補償給大哥,以表謝意。
大家都覺得辦法可行,二哥還積極表示如果大哥要用,他會立即搬出來,謝禮他信誓旦旦承諾給兩萬塊錢。
事情就這么定了,二哥結婚以大哥的房子做了婚房。大哥暫時搬到了父母家,后來大哥和束方相識到要談婚論嫁,可后來事出變故,大哥和束方分了,二哥二嫂也就依然住在大哥的房子里。
后來,我畢業了,住到外面,大哥也在我之前租住在外面。二哥二嫂有了蓉蓉,直到蓉蓉小學快畢業,二哥二嫂買了學區房,這才決定把房還給孑然一身的大哥。
還房時二哥有沒有給謝禮我并不知道,但同時這一年,父親向兩個兒子開口要錢,理由是父親的房子要重新裝修。
父親認為房子住了好多年,如今孩子們都長大出去了,為了安度晚年,他要把住所環境改善下。這無可厚非。
可是,二哥二嫂有意見:“我們剛買了學區房,沒月有房貸,蓉蓉上學生活都有大筆開支,沒有錢幫襯老兩口裝修。”
大哥是有錢,但他看二哥二嫂這樣,也不愿做不吭聲的傻子,也拒絕了。
我剛畢業,手頭僅有一萬不到的存款,遠遠不夠。
父親見我們沒人能如他所愿,火冒三丈:“老子累一輩子供你們吃穿!這房子你們沒住過嗎?我就是租出去,如今裝修錢也掙夠了,一群白眼狼!”他尤其對兩個兒子的表現感到生氣,兒子是他的寄托和期望,但兩個兒子讓他失望了。
作為女兒的我,在他眼中已經慢慢要淡出這個家了,尤其是在我畢業搬出去后,他心里認定了我只有結婚那天,才會再借用家里的某個房間出嫁。
但他實在想要裝修,他后來又想出一個讓兒子們出錢的主意,并且真的從我一個哥哥手中拿到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