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停了手,轉頭看向那人,那天下著雨,視線有些模糊,卻依舊看的清晰。
白衣清冷矜貴,紅傘傲然獨立,明明和身后的尸山格格不入,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契合感,他仿佛是從地獄而來的冥王,又仿佛是從神界而來的上神,邪魅而又高貴。
“嗒,嗒,嗒”
停止打斗的戰場,只剩下雨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和不遠處那人的腳步聲。
緩緩接近的腳步聲,讓眾人不由得內心一抖,那人手中的傘映照著地上由鮮血匯成的河流,給他的身上渡了一層血色的外衣。
突然,所有人臉色皆是一變。
原本“清理”戰場的那十個身穿斗篷的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染血的長劍映入眾人的眼簾。
“噗”
“噗”
“噗”
……
長劍刺穿皮肉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響起,讓人頭皮發麻。
原本混亂的戰場變得更加混亂不堪,從開始的三個軍隊互相爭斗變成了十個人單方面碾壓的屠殺。
三位發起這場戰爭的皇子就站在皇宮門口面露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三人看向緩緩的朝著他們走來的人,那人的身旁一片混亂,哀嚎聲不斷,但奇怪的是那人一路走來卻沒有任何障礙物阻擋他的腳步然而此時并沒有人去觀察這件事情。
三人均是一臉警惕的看著朝著他們走來的人。
“嗒,嗒,嗒”
長靴透過鮮血形成的河流,一步一步踩踏在大理石鋪就而成的宮路上,那聲音清晰的回響在三人的耳邊,像是催命的符咒一般,讓人控制不住的顫抖。
那人走到他們面前幾米處卻停了下來,在他的身后除了那十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以外已經沒有任何活物。
“活著……”
他抬了下手中那把血紅色的傘,一雙鳳眸淡漠的看著面前的三人。
“不好嗎?”
話落,三人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脖頸處一涼,面前之人的面容也變得一點一點模糊起來,三人意識到了什么,雙眸之中盡是驚恐,想要說話,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次日,都城恢復了平靜,但即便是都城已經恢復了原樣,籠罩在都城的血腥之氣卻是經久不散。
那刺鼻的血腥之氣,不止提醒著人們那一日三位皇子的瘋狂,也提醒著人們攝政王的冷漠,狠辣,嗜血。
從那以后,“寧惹冥鬼帝,不惹攝政王”這十個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在都城之中蔓延。每當提起攝政王時,眾人眼中的懼意遠大于敬意。
“見過皇上。”
云落寒看著面前正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軒轅靖皺了皺眉。
軒轅靖的思緒被這一道聲音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他看著面前的人,面前人的身影與記憶中的身影漸漸重合,他瞳孔驟縮,內心止不住的顫抖。
“戰,戰王到!”
在云落寒之后進入殿內的軒轅御,看著這一幕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暗芒。
他以為那個身穿明黃龍袍的男人,永遠會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態俯視所有人。
然而此刻的情況卻是,白衣少年站在大殿中央,鳳眸淡漠地看著坐在大殿主位的男人。而男人則是一臉驚恐的看著站在大殿中央長身玉立的白衣少年。
軒轅御眸光微閃,有些意外的看向云落寒,但因為他距離殿中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此時他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
他看著那人的背影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暗芒,不知為何他在那個人的背影中除了看到冷漠還看到了那深藏于冷漠之下壓抑的孤獨,讓人忍不住心疼……
軒轅御瞳孔微微一縮,他在想什么?!
“臣軒轅御見過皇上。”
殿中壓抑到讓人喘不過氣的氛圍被這一句話敲得支離破碎。
云落寒偏頭看了一眼軒轅御眸光微閃。
軒轅靖壓下心中的顫抖,平靜的開口道。
“不必多禮。”
“是。”
軒轅御抬起頭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不知皇上此時叫臣和攝政王進宮所為何事?”
軒轅靖臉色微微一沉,他轉頭看向軒轅御身旁的云落寒笑的有些牽強。
“攝政王回京,乃是我軒轅帝國的大事,朕打算改日為攝政王設宴接風洗塵。”
云落寒看著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臉色鐵青,看起來有些滲人的軒轅靖,眉梢微蹙。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