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靜止，一切都變得無比詳細，卻又如此的不足輕重，什么都不重要了。

眼前的人，跳動的心，久違的悸動，還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重新支配了婁曉娥的身心，占據了她的全部。

她不愿意放棄這一刻，甚至想永遠待在這一刻，哪怕她已經憋的面色通紅，她也不愿意放開對方的唇。

良久，白羽移開她的下巴，才結束了這場漫長的吻別。

但婁曉娥仍舊閉著眼睛，再次湊了上來。

白羽沒有選擇繼續，而是看著已經目瞪口呆的何曉道：“瞎看什么，趕緊回屋去。”

順著白羽的目光，婁曉娥扭過頭看到兒子，她才猛然意識到此刻的不妥之處。

連忙推開白羽，慌亂地整理好衣服，埋怨地瞪了白羽一眼，才回到兒子的房間，嘀嘀咕咕在跟兒子解釋什么。

片刻后，她才帶著穿戴整齊的何曉從房間出來。

行李一早被人收拾出來，白羽一人提著行李，一手牽著兒子的手，三人一起下樓乘車到了機場。

臨到送別的時刻，白羽忽然發現自己心里有些不舍，無論是婁曉娥還是何曉，都讓他心中有所牽掛。

“曉曉，跟爸爸說再見。”婁曉娥牽著何曉的手，對他說道。

小何曉眼圈紅紅的，回頭抱了抱白羽，才道：“爸爸，再見。”

白羽蹲下身子，強撐著擠出笑容：“爸爸不在媽媽身邊，你要替爸爸照顧好媽媽，不要讓壞人欺負她。”

何曉抽了抽鼻子，點了點頭，牽上婁曉娥的手。

白羽與婁曉娥對視一眼，才揮手告別道：“再見的時候可不要變太老。”

婁曉娥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反駁他：“你的畫我會托人給你拍賣的。”

白羽點點頭，看著母子倆離去，一直到兩人消失在視野之中，他才轉頭離去。

乘坐婁曉娥的座駕豐田回到家中，正欲下車的時候，司機卻先解開了安全帶。

“何先生，這輛車屬于你了。”司機把鑰匙交給了白羽。

“給我？”白羽疑惑。

司機回道：“是的，婁總跟我特別交代過，要將這輛豐田車交給你。”

白羽接過鑰匙，問道：“噢，車給我了，那你怎么回去？”

話音剛落，身后又停了一輛車，剛才白羽一直再想以后如何跟婁曉娥相處，倒是沒注意身后一直跟輛汽車。

“接我的車已經到了，何先生再見。”司機禮貌性告別后，便上了另一輛車。

很快，車子駛離原地，只留下手持鑰匙的白羽盯著這輛白色豐田發呆。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決定試試手感，自從走出駕校，他便沒開過手動擋的車子。

算算時間，快有小二十年了，有些生疏。

上車踩離合，擰鑰匙，發動汽車，第一步順利進行。

慢慢松開離合，來個倒車入庫，看看左邊的后視鏡，打半圈方向盤，再看看右邊后視鏡，方向盤打到底，然后快速回正。

“ok，完美！老子技術不減當年啊。”

白羽自信滿滿地拔掉車鑰匙，剛下車，他就發現自己的車停的不對。

如果有線的話，白羽停的車除了前車引擎蓋在圈后，其他地方應該是出圈了。

白羽看了看四周，覺得這地方應該不會過車，索性他就不管了，反正現在又沒有人查違章停車。

他這也算直接鳥槍換炮，從二八大杠飛躍到四輪驅動，以后上班再也不用擔心騎車凍手了。

時光飛逝，轉眼間，來到八零年的新年。

婁曉娥設計的舒雁酒樓基本竣工，等到來年，便能開業。

小半年來都是由白羽負責抓工程進度，婁曉娥只是偶爾打電話詢問，很是放心地將這里丟給白羽。

以至于白羽還沒開始上班，便開始為大鵝酒樓服務，舒雁即為大鵝的雅稱，所以舒雁酒樓就是大鵝酒樓。

按照婁曉娥的想法，酒樓分為三層，十一部分。

首先，魯、川、粵、閩、蘇、浙、湘、徽、楚、京，十大菜系，放在前二層的各區域內。

至于最后一層，則為私家菜，主打白羽家傳的譚家菜。

譚家菜雖然名氣不高，但論菜品格調，譚家菜還真有狂一狂的資本。

其烹制方法以燒、燉、煨、靠、蒸為主，其烹飪特點：長于干貨發制，精于高湯老火烹飪海八珍。

以前白羽不做譚家菜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湊不起食材，一頓全面正宗的譚家菜光是食材成本可能都要上萬。

其規格之高，剛好可以用來點綴舒雁酒樓的高貴之處。

白羽對此倒沒太多意見，他和婁曉娥早就定好了，為了承托譚家菜的比格，他們決定每個月只開辦二次，十五天一次。

也就是說，他每個月最多動兩次刀，其它時間該摸魚摸魚該抓蝦抓蝦，甚至都不用從軋鋼廠辭職。

“柱子，咱們今年去咱媽家吃吧？我哥我嫂都回來了，正好可以一起聚聚。”副駕駛的冉秋葉問詢道。

一家五口剛在火鍋店里吃過午餐，正開車往家趕呢。

白羽回道：“行啊，我無所謂，你問問孩子們的意見。”

“兆秋兆葉，玲玲，你們仨別鬧了，今年想在哪過年？是想去姥爺家過年？還是想在院里過年？”

冉秋葉對后座正在打鬧的仨孩子問道。

老大兆秋：“去小姑家。”

老二兆葉：“去姥爺家。”

老三玲玲：“在院里過。”

仨孩子意見出現分歧的時候，往往是由玲玲一錘定音，前提是冉秋葉不在仨孩子邊上。

“那好，我們就聽兆葉的，先去姥爺家里過年，初一再去你們小姑家里。”

“爸爸，我想跟馬瑩一起過年。”何玲哀求道。

馬瑩是馬華和秦京茹的第三個孩子，年齡和何玲相仿，又都是女孩子，會經常在一起玩。

冉秋葉嚇唬道：“玲玲，你要是不聽話，爸爸和媽媽就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過年呦。”

白羽安慰道：“玲玲別怕，你媽那是嚇唬你呢，爸爸怎么舍得把你一個人丟下呢。咱們呀，在姥爺家吃完飯就回來，一樣能和馬瑩一起過年。”

“謝謝爸爸。”何玲獲得心滿意足的結果，委屈的小臉瞬間就高興了，小腦袋伸到前面來，在白羽臉上蓋了個章。

“你呀，就寵她吧。”冉秋葉眼見白羽對女兒比對她還好，一時有點吃起女兒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