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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鄉村的夜晚總是來的很安靜,身處在古老的村莊院落里,抬頭仰望天上繁星點點,內心十分的曠達。金大帥和妻子又做了一桌子好菜,來招待我們,看來他們也真夠倒霉的,家里這么客人,免不了有很大的花銷。坐在院子里,我們一群人看著星星,喝著小酒吃著鄉間的飯菜,也別有一番滋味。

正當我們吃著飯,我腦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金大帥他們說找了一個擅長爬山的人,給我們帶路,我就問他們那個人在哪里?

金大帥無奈地說:“這個人十分的古怪,本來答應帶我們一起去,金銀花還答應事成之后付給他1萬塊錢,可是就在昨天他卻突然說不去了,還說大蝎山太危險了,他不愿意去冒這個險,真是讓人頭疼。”

聽著這個爬山虎不愿意去了,我和阿偉卻暗自高興起來,因為我們可是出了名的請人專家,于是,我拍著胸脯對眾人說,明天我和阿偉去請這個爬山虎……聽金大帥說,這個爬山虎曾經爬上過大蝎山,據說當時是因為為了給他的老婆治病,所以就不顧危險去大蝎山采摘蝎子花。爬山虎的老婆也是得了一種奇怪的頭痛病,由于年老體弱,經不住疼痛的折磨,等到爬山虎歷經千辛萬苦采到蝎子花,凱旋歸來后,他的老婆就已經死了。至于他老婆是因為什么得的病就不得而知了。由于老婆不能生育,沒能給爬山虎生出個孩子,從此爬山虎就成了一個孤僻的人,他很少與村民們來往,經常在四面的山巒間神出鬼沒。于是,就沒能有人與他打交道。

至于,前幾天爬山虎為什么能同意金大帥,去大蝎山做向導,那是因為金大帥的父親金夢想曾經接濟過爬山虎,為了感恩才勉強答應金大帥。但是這個大蝎山豈是容易說爬上去就爬上去的,當年這個爬山虎也是歷經重重困難,突破了很多危險,才勉強上去的。聽金大帥這么一說,讓我感到一陣寒顫與疑惑,既然大蝎山很難爬上去,那么父親他們曾經是怎樣爬上去的呢?為什么就有這么多人想要爬這個大蝎山呢?那個傳說中的蝎子花究竟是何方神物?惹得這么多人垂簾欲滴。想到這里,我的好奇心就像是膨脹的爆米花,立刻被引爆,等到明天一早,我就和阿偉一起去拜訪這位傳說中的爬山虎。

第二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一天,早上一起來,我便讓金大帥帶著我和阿偉去找爬山虎。剛走到門口,金銀花突然追過來說讓她一起去。畢竟前幾天她答應給爬山虎1萬塊錢,才致使他能夠答應,這次突然不去,肯定另有隱情,或者他是想獅子大開口,借機多敲一些也說不定。看到金銀花如此堅持,我們四個人就動身出門去了。

爬山虎的家在水溝村的最北面,靠近一處小山丘上。一路上我們遇到了很多的村民,金大帥都一一打招呼,有些村民看到我和阿偉與金銀花都是外來人,不覺得用驚訝地眼神看著我們。有些跟金大帥比較要好的村民忍不住湊到金大帥身邊問他,我們是干什么的?金大帥則是實話實說:“我們要去找爬山虎,然后再去大蝎山。”

當金大帥一說去大蝎山,那些村民驚訝地,哦不,應該說是震驚地瞪大眼睛,隨后都踉踉蹌蹌地跑開了。阿偉看到那些人的舉動,忍不住地問金大帥:“這些人怎么這么奇怪?一聽說我們要去大蝎山,他們一個個都像是嚇掉魂似的,有這么夸張嗎?”

金大帥說:“我之前將的那個傳說,村里人人都知道,他們都深信不疑,也相信大蝎山是一個不可接近的圣地。其實,還有一個比較迷信的說法,就是大蝎山是蝎子精的藏身之所,山上的每一寸土都有蝎子毒。也就是說村里的人從來都沒有接近大蝎山,也不敢接近,據說只要靠近了,哪怕只是一點點泥土,也會被魔鬼上身,以至于患上嚴重的頭痛病,最后一直被痛死。”

金大帥說完,我不僅冷笑著搖搖頭,這種極其迷信的說法到現在村民都還相信,真是不可思議,哦,不,是不可理喻。

阿偉說:“這么說,那個爬山虎的老婆也極有可能是沾染到大蝎山的泥土,所以才患上頭痛病的!”

金大帥說他不太清楚,只有找到爬山虎才能打聽的出來。我本來還想問金大帥有沒有接觸過大蝎山的泥土,因為前幾天他也突然患上頭痛病,而且十分的厲害,但是我們剛好走到了一處小山丘下。金大帥就說到了。

抬頭仰望小山丘,是一座不高的石頭土丘,滿土丘雜草叢生,偶有零星的幾只野兔在草叢中竄來竄去。在半山腰處有一所小茅屋,看起來年代久遠,已經很破舊了,那就是爬山虎的家。有一條很窄的泥土路,彎彎曲曲地可以通向小茅屋。我們四個人便一前一后想跟著走上去,金大帥在前,金銀花第二,我和阿偉尾隨其后。

來到半山腰上,眼前的小茅屋便平行的映入眼簾,茅屋的墻壁已經開始剝落,門窗已經腐朽了,周圍用籬笆圍著,院里什么也沒有。這樣破爛不堪的茅屋看著就讓人揪心,如果來一場大風大雨,或許就像杜甫一樣,可以寫出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了。

金大帥剛要向里面喊叫,從屋里就傳出一陣很沙啞的聲音:“都進來吧!”

我們面面相覷,看來這個爬山虎已經猜到我們要來了,或許他是故作矜持,好再一次讓我們過來請他。這就更加顯示出他還別有用心了。

當我們打開屋門一進來,像是大白天開著車直接進入了黑暗的隧道,眼睛立刻漆黑一片,隨即鼻子也被一種怪味所刺激,我們不僅是又咳嗦又揉眼睛的,弄得我們極為難受。過了一會,眼睛終于緩過來了,透過窗外的亮光,我看到一個又瘦又高的老頭,頭發花白,面帶胡須,正襟危坐在客廳之上,手里拿著蒜臼子,在用力地搗著什么東西,好像是藥物。從爬山虎的動作來看,確實是一位身體強健的人。

金大帥客氣與他打招呼,而爬山虎卻一聲不吭,繼續搗著手里的蒜臼子,兩只眼睛瞇縫著,臉上露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我不僅感嘆,這個人還真是奇怪……阿偉見金大帥向爬山虎打招呼,卻裝聾作啞,心中憤憤不平立刻在臉上顯示出來,他總是這樣,無法對這種高傲自大的人報以平靜的心態,眼看他就要向前做出沖動的舉動。我一把拉住他,讓他稍安勿躁。因為視線隨著在黑暗中緩和后,我稍微打量過爬山虎,就把視線在屋里環繞了一遍。我發現屋里到處都堆放著各種各樣的壇子,那些壇子形態各異,安穩安穩地堆在一起,被密封著,里面肯定裝著什么東西。

這些壇子是從哪里弄來的呢?我想肯定是這個爬山虎在四周的山巒間得到的,因為自古以來,山上會有一些古墓,看過盜墓題材小說的朋友對這種情況應該不會陌生。至于這些壇子里究竟放著什么東西?看著爬山虎在用蒜臼子搗著什么東西,我的猜測是一些珍貴的藥材。

金銀花看著爬山虎尊敬地說:“爬山虎大叔,前幾天您不是答應了,帶著我們去大蝎山,為什么卻又不去了呢?難道是我們做錯了什么,讓您不開心了嗎?還是嫌我出的錢少?”

爬山虎這才笑著說不是錢的事,而是命的事。大蝎山險象環生,上面不僅有奇異猛獸,還會有很詭異的植物,能上的去,恐怕沒命回來。他一把老骨頭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我一聽爬山虎的話陰陽怪氣的,心里就有點譜了。我想他是因為那個原因才會跟我們玩連環計。

于是我走到旁邊的一對壇子邊,用手隨便揭開一個壇子,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瞬間撲鼻而來,我鼻子受到刺激,立刻打了一個噴嚏,那個氣味就像是一股中藥味,濃濃地直接侵入肺里。

爬山虎看到我揭開壇子,不知為什么,手立刻停止搗蒜臼子,眼光朝我看過來,對我說:“看來還是年輕人好,血氣方剛,真好!真好!”

眾人聽得皆云里霧里,阿偉走到我身邊小聲地問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拉過他的耳朵悄悄地說了我的看法,阿偉隨即恍然大悟。于是,他讓金銀花和金大帥先出去,關上門,讓我們倆單獨會會這個爬山虎。

中午,陽光明媚,這片小山丘也別具一格,微風拂過,空氣異常的清新,透過茅屋窗戶射進來的光亮,我看到爬山虎從墻角處的一個壇子里取出一件小瓷瓶子,他說這里面是他研制的大力丸,年輕人吃了保準剛健如猛虎,讓女人欲罷不能,而且保準治愈不孕不育。只是因為身處在這個窮鄉僻壤里,沒有伯樂來識別他這個千里馬,所以他的另一個才能就被埋沒了。

阿偉聽后噗嗤了一聲,幾乎快要哈哈大笑起來了。原來這個爬山虎不止只有爬山虎這一個外號,他居然是想找個伯樂來銷售他這個千里馬屙出的屎,這個理由也太奇葩了。我忍著幾乎快要崩潰的情緒,告訴爬山虎,我在縣城里可是有名的業務員,與很多的老板打交道,我的貨車還停在村頭的大隊部里。醫院里我也認識一位有名的老中醫,姓趙名大寶,他也是一個擅長研究中藥的奇人,前幾天我手上莫名的生出很多紅點,正是趙醫生贈送給我的一瓶自制的藥膏,抹了一次就很管用。然后伸出手給爬山虎看了看。

當我說道那個失蹤了的趙醫生,爬山虎先是一驚,隨后眼睛再次瞇縫著陷入了沉思。從他那個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來看,他仿佛認識趙醫生,或者他們應該很熟。阿偉見他又不說話了就沖他喊:“哎!老頭你到底想怎么樣?要不要帶我們去大蝎山?”過來一會兒,爬山虎微微地點了點頭,說:“好吧,我帶你們去,可是如果發生了什么事,千萬不要怪我!”

我聽他答應了,又驚又喜,隨后便問他什么時候可以動身。他說三天以后便可上路,不過有兩個條件,一是所有爬山的工具,比如防身用品,水和吃的等全部都要備足。二是,如果滿血歸來,一定要把他這些親自研制的大力丸給賣出去。我拍著胸脯讓他放心,滿血歸來后,我一定把他的這些大力丸全部裝上貨車,拉到縣城里去推銷,也絕對不會收他一分工資,賣的錢全部都歸他,至于爬山的用品與事物,我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萬事俱備只欠他這一陣東風了。

我見爬山虎已經答應了我們,于是就快速辭別出門,因為如果不趕緊走,我恐怕快要支持不住了,以前我總認為長時間憋氣是很難的,但現在我才知道憋笑是最難的,因為笑也可以讓人死。

金大帥和金銀花見我們出來,立刻圍過來問進展如何,阿偉用手捂著嘴,我憋著不說話,用手打了一個OK,隨后就拉著他們快速地往山下走。就在我剛下土丘時,我依稀聽見,爬山虎站在門口說了一句:“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下了土丘后,金銀花在身后一直緊緊地問,爬山虎究竟答應了沒有?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他反悔的?走到一顆路邊的大樹下,阿偉終于放聲大笑,不一會就眼淚鼻涕一大把。金大帥仿佛看出原因,站在旁邊不說話。而我也是一邊忍著,一邊笑著對金銀花說,爬山虎已經答應我們了,而且三天以后就可以動身,至于為什么,女人是不必知道的。金銀花看到我們笑的十分猥瑣,用鄙視的眼神瞪了我一下,隨后轉身先走了。

金大帥問我們為什么要笑,阿偉捂著肚子,笑著說:“我現在才知道,爬山虎為什么沒有兒子了。”

我打了一下阿偉,讓他不要太過份,其實,阿偉并不是那種愛嘲笑別人的人,他只是本色出演而已。不過,話說回來,爬山虎終于答應我們去大蝎山了。我的笑一方面是笑爬山虎,另一方面則是對三天以后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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