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陳愛華趣事。
HUB省的中西部,有一個江漢平原。江漢平原有一個云夢縣,那里是我們的家。
千年云夢澤,百里清明河。
清明河由北而來,向南去,河水日夜流淌,永無止盡。
清明河兩岸,是云夢縣有名的“棉花種植區(qū)”,我們俗稱的“河畈”。
河畈,除去村莊、鄉(xiāng)灣,這里的田地,一眼望不到邊,特別的平坦。因為是沙地,土層不薄不厚,土質細而不膩,大雨過后,瀝水易干,特別適合小麥、棉花、大豆、花生、芝麻等旱季作物的生長。
河昄,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是出“美女”。
這里的姑娘,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臉好,牙齒白,腰細,身段好。關鍵是“人生得白”。
在我們農村,有一句俗話:一白遮三丑!
水貨楊老三的分析,這可能與清明河一帶的優(yōu)良水質有很大的關系。
陳愛華同志,就是河畈“姑娘”中最為突出的“代表“。
我清楚地記得,愛華主任70年代末,盡管己經是四個孩子的媽媽,還是那么的秀氣、漂亮、招人愛。
據老人們講,陳愛華嫁到楊家壩時:“我的乖乖,那個白……”
陳愛華的臉,生得好看,白得舒服。“白“得我們“水稻區(qū)”姑娘、媳婦忌妒,眼紅!
相比之下,她的丈夫楊澤云就差了。盡管按輩分,我應該叫他“澤云哥”。他還是我們后來的老師和初中的校長。
一個白白凈凈,漂漂亮亮的姑娘,嫁了一個黑得無法形容的小伙子。這是一個無法回避的事實。
也許,老天爺也有犯困,大意,糊涂,“弄錯事”的時候。
陳愛華、楊澤云結婚是1958年的事。58年的農村,婚姻大事男女主角肯定作不了主。“好或壞”,有淚只能往肚子里吞,陳愛華也是這樣。水貨楊老三想。
新人拜堂,入洞房的第三天,姑娘第一次回娘家,女婿必須陪著,江漢平原上的舊俗,叫“回門”。
那時候沒有任何的交通工具,不論多遠,都靠人走:走著去,又走著回來。
陳愛華和楊澤云回來時,事情發(fā)生了。
那時候的清明河上,沒有橋,只有一只小船,在河心來回渡人,當然是要收費的。
愛華是附近灣子里的人,過河費是包年,過年時船主統(tǒng)一上門收起。楊澤云就不一樣了。
“愛華,他是哪個?“撐船帶收錢的小姑娘平常的一句話,引發(fā)了一場,令陳愛華與丈夫楊澤云,終身揮之不去的“黑色記憶”。
姑娘的話,象一把無形的鋼刀,刺進十八、九歲,青春,愛面子的陳愛華少女的心扉。
陳愛華不知道該怎么樣向姐妹介紹自己的“男人“。
猶豫了片刻,小聲地說:
“我……哥。”
“啊,老子名正言順的男人,丈夫,變成了哥。”教師出身的楊澤云,一下子抓住了愛華的“過錯”。
“分明是說,我配不上你陳愛華!”
一顆不自信的心,被新婚妻子的話語,撕了個粉碎。楊澤云強忍著滿肚子的奮怒,從口袋里掏出一元的人民幣,塞在愛華的手里,一個箭步,往岸上跳。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陳愛華的原話。
“咕咚”……掉進了水里。
楊澤云爬上岸,沒有回頭,揚長而去。
回到楊家壩,逢人便講“愛華的不是”,逢人便哭“愛華的不該”。
仿佛是,受盡了人世間最大的痛苦和恥辱。
為這事,楊澤云硬是咬緊牙關,堅持堅持再堅持,一天、二天、三天,沒有上愛華的“新床”。
我的楊澤云老師,看樣子您是真的生氣了喲!
看來,男人的自尊心,也是不能傷害的!
還有一個故事,可以幫忙我們了解陳愛華同志。
楊家壩,鬼打架,一場大雨洼連洼。
我們楊家壩不是常常“淹水“嗎?三小隊有一個小名叫“悶貨”的小伙子,每到下雨天,都會走火入魔,口中念念有詞。
“菩薩啊菩薩,莫停,莫停。下個三天三夜,把楊家壩所有的人,統(tǒng)統(tǒng)淹死,只留陳愛華和悶貨。“
這件事終于被“智勇雙全”的民兵連長楊金山發(fā)現了,一個“五花大綁”把“悶貨”帶到大隊。
學義支書問:“怎么回事?”
“菩薩……”悶貨又開始他的表演。
“我問你,留愛華干什么?”楊金山問。
“成家,過日子。”悶貨回答。
“學義大爺,您不喜歡愛華?“
“連長,難道你不喜歡愛華?”
“悶貨,老子讓澤云打死你。”
“打吧,打吧,死了更好。”悶貨說。
“這怎么得了喲。想媳婦,會想瘋的呀!”
悶貨的娘趕過來,哭天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