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忻一句話,再次讓遲綰的臉色變得鐵青,遲綰并不想回應他,于是用力甩開了祁忻的手,站了回去,好似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可是袖中的手又是一會緊一會松了起來,可見是在克制著情緒。
祁忻看著遲綰這些動作,不由得笑出聲,而后又再次牽起祁淮的手,道:“皇兄,我們走吧。”
等眾人離去,顧昕至這才嘆了口氣,打量著遲綰,抿茶,再次開口道:“剛才你是要干是什么?”
“沒什么,一時沒控制住。”遲綰此時也心煩意亂,隨口應了一聲。
顧昕至一時被哽住了一般,眼神逐漸變得新奇了起來,“若是你對他真有意,朕可為你準備。”
“啊?”聽到出嫁,遲綰終于回神看向了顧昕至,隨后又搖了搖頭,“臣并無這個心思。”
顧昕至目光晦澀,拿起毛筆想要繼續批改奏折,墨水卻是滴在了奏折上,攪得心煩意亂,猶豫了片響,終是開口問道:
“你真要去靈安寺?”
“恩,本來就打算明天去,他們剛好湊上了時間而已。”
顧昕至聞言,眸中閃過一絲亮光,又放下了毛筆,斟酌了片刻,問:“可是她來信喊你去的?”
遲綰沉默,她明白顧昕至在期待什么,但是他期待錯了。
顧昕至看著遲綰的反應,明白了,苦笑地癱回了椅子上,良久,才出聲囑咐:“你這次過于魯莽了,雖然朕這里有解藥,但你也不該這樣任性,若真引得兩國開戰,苦的是天下,明日去靈安寺,萬事小心謹慎。”
遲綰站著,神色淡漠,聽到“天下”兩個字,好似聽到了笑話一般,神色瞬間變得極其嘲諷,嗤笑出聲,“在皇上心里,果然天下最重要。”
話音一落,遲綰甩袖快步走出了御書房,她怕自己的恨意讓任何人察覺到,她恨,恨顧昕至,恨那個躲進了靈安寺的人,恨這天下!
為什么天下可負遲家,遲家卻不能負這天下?
顧昕至看著離去的遲綰,垂在椅邊的手有些無力,生為皇家,卻是身不由己,而當年,自己的錯信,讓遲家一門受盡天下恥辱。他也不知道,靈安寺那人可還原意與他、或是遲綰說上一句話……
顧昕至確是無法預料,不愿說話的那人,反倒是遲綰。
這日天氣晴朗,帶著秋風的微涼,遲綰帶著祁國一行人站在了靈安寺門口。
身后還跟來了不速之客——陳司溫。
陳司溫說是皇上不放心讓他跟著來的,遲綰卻不以為然,想必是這老狐貍心里有什么算盤,自己求著來的。
但是顯然,陳司溫并不想跟遲綰待在一起,跟祁國太子說了一聲,便繞過了遲綰直接進去了寺門。
祁忻站在遲綰旁邊,搖著紙扇,輕飄飄地問道:“不敢進去?”
遲綰看向他,隨后微微瞇著眼睛,將目光轉向了他的扇子,避而不答,“你不冷么?”
說完,抬步走上了臺階,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淡綠色襦裙,素色的裙擺微微揚起,為遲綰的背影增添了一絲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