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端：“……”他早該知道，這毛丫頭就經不起表揚！

他們停在一座農家小院門口。

“老孫叔在家嗎？”池云云推開院子門，清脆的嗓音揚聲問話。

一個瘦削黑臉的中年男人從屋后繞出來，咧嘴笑道：“云云來了！快進屋子里坐吧。”

池云云向老孫頭介紹了宋延端的身份。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跟宋延端悄聲說：“你別害怕，他家里沒養大公雞。”

宋延端走進院子，渾身繃緊，眼風不住往兩邊掃，生怕遭遇襲擊。他以為偽裝得很好，誰知被池云云看破，忍不住瞪池云云一眼。

池云云得意地嘻嘻一笑，臉頰上的梨渦若隱若現。

趁著老孫頭去倒水的時候，池云云跟宋延端說：“他家情況我剛說過了。下面就由你來問吧。”

“問？問什么？”宋延端完全沒心理準備，有些懵圈。

“我昨天跟你說過了呀！你該不會忘了吧？”池云云睜圓了眼睛。

宋延端：“……”

他平時惜字如金，是習慣使然。其實他在班上得過演講比賽第一名。管理公司時，跟下屬跟同行說話也頭頭是道。但跟村民面對面打交道？這是頭一遭，他大腦一片空白。

見老孫頭已經端坐在面前，池云云也拿出了筆和本子，還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宋延端想了想，咳嗽一聲，問道：“請問你早飯吃的什么？”

“早飯？”老孫頭雙手放在膝蓋上，仰著頭邊想邊說：“玉米面糊糊？開水泡飯？”他臉皺得像是干核桃，“我想不起來了。”

池云云憋住笑，兩肩不住地聳動——都用上了“請問”，又文縐縐的，跟電視臺采訪似的，這架勢還不把老孫頭搞糊涂了。

“那，”宋延端額頭冒汗，回憶著池云云說過的話，靈機一動，問道，“聽說你女兒在讀大學？”

“嗯，是在念書。”老孫頭憨厚地點頭。

宋延端：“……”

以前顧序燁總說他是話題終結者，現在看來，老孫頭比他的道行還深！

池云云偷笑得眼角泛起淚花，見宋延端臉紅脖子粗，知道他盡力了，忙開口救場，“老孫叔，桃花最近回來了沒有？”

老孫頭一聽這話，長出一口氣，笑呵呵地說：“她說要回來看我和老婆子，我不讓。家里現在日子比以前過得好了，鍋里有飯，床上有鋪蓋，有什么好惦記的？回來就是白瞎路費。還不如在學校好好念書，以后像你們這樣有出息。”

“桃花是個懂事的小姑娘，你們就放心吧。這段時間我也沒顧上去地里，你那些桃樹長勢如何？”

提起地里的桃樹，老孫頭眉頭舒展了，興奮地說：“雷隊給聯系的這批桃樹，我現在能肯定，就是咱們桃源村土生土長的品種江桃，由專家加以改良的產生的新品種，難怪它叫做江桃二號。我本來還為絕種了的江桃可惜，誰知現在有更好的品種了！”

“老孫叔，自從我來到桃源之后，就聽人說起咱們村名字的由來，就是因為咱這里出江桃。江桃一定有特別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