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帶來消息,說是蕭宴去了永寧侯那里,兩人死死關著屋子,一個人也進不去。其中叫了江云初進去,沒過多久就出來了。
案幾上擺著新鮮的糕點,江聽歲一邊聽冬枳講給她聽一邊吃著糕點,不知怎地,最近的糕點甜地令人心口發慌,她拍了拍手指殘留的糕點碎末,正襟危坐。
永寧侯喊江云初去干嘛她自然知道,那日她把花氏所做之事告訴永寧侯侯之后,順便請求即使清白得證,也不愿再嫁給豫王蕭宴。
她若不愿,自然得有人頂上。
江云初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江云初太令人捉摸不透了,前世她攔著不讓她嫁給蕭宴,自己卻也沒嫁給蕭宴,反而讓自己的假好姐妹蘭宛嫁了他。而她自己則使了點手段進皇宮,當皇上那一二三四五六七……都不知排到哪去的妃子。
有手段的人果真是有手段的,即使妃位不堪,江云初也能步步高升,踩著無數白骨和冤屈坐上貴妃的寶座。
只是最后下場如何,江聽歲不得而知。
思緒萬千,過了一會兒,下人又帶來了消息,說是蕭宴已經離開永寧侯府。
江聽歲便問:“他神情如何?”
冬枳回憶下人說的話:“看不太清,但是個好心情。”
江聽歲將目光落在幽幽的燭火上,蕭宴與永寧侯談至深夜,若是京城中人得知此事,明面上都會認為蕭宴與永寧侯府的婚事妥了。
這么說,江云初是答應了?
江聽歲拂起袖子揉了揉眉眼,又覺得不可能,江云初上一世沒答應,這一世也不可能斷然答應。
可她不去,她不去,最后就只剩下江仁歡。
但堂堂豫王,豈會娶一個庶女?
照冬枳剛才的說法,蕭宴離去時心情不錯,那就說明成親的人有了交代,還是他滿意的。
蕭宴是不會放過永寧侯這條路的,兩人早已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成親之事不會有改變。可除去江仁歡,再……
夜風淌進來,吹得人清醒幾分,江聽歲恍然大悟,她猛地坐起,又忽然坐下,最后叫冬枳進來。
“冬枳,派人去打聽打聽江云初那邊有什么動靜?”
冬枳照做,這種事一般下人們最通行,知道的多。
見冬枳吩咐后,江聽歲才肯放下心來,她重坐回床榻,微瞌眼眸。
冬枳小聲道:“小姐,您還是快睡吧。”
江聽歲輕輕嗯了一聲,隨手扯過旁邊的錦被,翻了個身,半個后背露在外面,就著姿勢睡去。
冬枳看見后不忍嘆了口氣,她輕輕走過去替江聽歲將被子往上拉。
夜里冷風呼啦啦地吹,要是受涼了,哪處都討不著好。小姐不懂體恤自己,她們這些做丫鬟的,若是還馬虎,那還得了。
蓋了被子,又繞過風屏去檢查窗口,窗口邊寒風凜冽,冬枳算了算日子,想來離新年不遠了。
床榻上的江聽歲眉頭微蹙,她像是做了個不好的夢,夢里有蕭宴。
“王妃,此事是王爺吩咐的,你就早早想明白,早早上路吧。”
菱花鏡前,江聽歲透過昏暗的燭光,通過鏡面,看見蕭宴的得力手下淡淡道。
她不急不緩將珠釵插在頭上,這才道:“你說的話,本妃該信嗎?”
“王妃應當明白,屬下只傳達王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