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訣的笑容帶著明目張膽的鄙夷:“堂堂京大畢業的研究生啊,現在都玩得這么洋氣嗎,還用花名,地上地下兩幅面孔?”
元宵不是故意騙簡子衍的,本來跟網友見面就要警惕一些,她又不是存心的。
楚訣說話傷人,仿佛是吐著信子的毒蛇。什么叫“地上地下”兩幅面孔,你丫才玩地下呢!
元宵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曾用名,您要去戶籍科查一下我戶口本嗎?”
楚訣冷笑:“忘了你是個伶牙俐齒的。”
元宵微笑,喝了口茶:“伶牙俐齒也分人,別人也就罷了,您身份尊貴,我當然不敢怠慢。”
祁連山在心里直呼過癮,要不是怕被楚訣打,恨不得拍手叫好。
簡子衍愣了:“楚叔,你們之前認識嗎?”
元宵皮笑肉不笑:“我剛采訪完楚先生,有一面之緣。”
簡子衍說:“原來你是記者啊。”
楚訣這下心里更不痛快了。都不知道對方是干什么的就跑出來見面吃飯,她還真不是一般的隨便。
楚訣嗓音帶著慵懶:“真是不一般,元小姐不僅專業能力過硬,還順便兼職你們公司的公關部吧?”
元宵教養很好的微笑:“正經公司、正經工作、公關自然也是正經公關,看您怎么理解了,有時候一個人的主觀印象也是別人沒辦法能左右的。”
她暗諷他心術不正,看別人都以他自己來做標準。
祁連山怕楚訣發飆,連忙從中插科打諢。
一頓飯吃得七零八落,楚訣就認定了元宵不是正經人,眼看著脾氣就要按捺不住。
最終還是簡肆道:“今天就這樣吧,小衍,送元小姐回去。”
元宵被氣的天靈蓋都在發暈,在盛怒之下還不忘禮貌地說:“今天打擾了,謝謝祁先生和簡先生的招待,那我就先走了。”
小女子記仇,當場就要報。她挺著高傲的脊梁骨,仿佛能感覺到楚訣那雙淬了毒的眸子在自己后背掃射。
回去的路上,元宵開車,要將車子給金娜祺還回去。
簡子衍非要蹭她的副駕,拉開車門,一屁股就坐上來了。
元宵沒攔,沉默開車,簡子衍說:“你別在意我楚叔他們說的話,他就是怕我交朋友被人騙了,其實他人很好的。你也別覺跟我說曾用名就是騙我了,女孩子跟剛認識的人相處,有防范之心很正常。我覺得李甜也很好聽,我叫你甜甜可以嗎?”
一頓飯的功夫被楚訣懟得頭暈,簡子衍溫柔又善解人意的話語瞬間暖和了元宵被毒淬了半宿的心。
她一下就明白了為什么現在女人都愛小奶狗。就連元宵,現在都有一種想把三千五工資全部轉給簡子衍的沖動。
小奶狗太甜了,哪兒像楚訣那種人,挺帥一男的,偏偏長了張嘴。
元宵把車子停在金娜祺小區停車場,對簡子衍態度很好:“認識你很高興,挺晚了,你快回去吧。”
簡子衍溫柔的笑:“我看你上樓。”
元宵擺擺手,直言不諱:“我是幫我老板送車回來,這是她家小區,我不住這里,車也不是我的。”
簡子衍很淡定,只說:“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家。”
元宵不想麻煩他:“不用了,這邊離我家很近,我走十五分鐘就到了。”
簡子衍挑眉:“我回學校也很近啊,腳程十五分鐘,一起?”
元宵無奈,沒拒絕。
倆人的方向還是一致的,送他到了京醫大大門口,元宵也跟著往里走。
簡子衍一臉受寵若驚:“甜甜姐這么好,居然還送我回寢室。”
元宵哭笑不得:“我不是專門送你,我家住京醫大家屬院。”
好巧不巧,元冠陽是京醫大的教授,她從小就住在這邊,是在京醫大家屬院里長大的。
簡子衍震驚:“你不會是我們導師的女兒吧,專門釣魚執法看誰夜不歸寢?”
元宵挑眉,不置可否:“所以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點吧小同學。”
兩人在京醫大家屬院門口告別,簡子衍看著她進小區了,才回學校。
元宵回家已經十二點了,元冠陽這幾天去海城參加醫學研討,家里沒人等她。
迅速沖了個澡,躺在床上挺尸。還好明天是周末,可以休息。
元宵累極,幾乎是沾枕頭就睡著了。就在她睡的噴香之時,手機忽然間瘋狂震動起來。
元宵一個猛子驚醒,拿起手機,屏幕亮光刺眼,三點零五,是陌生電話來電。
接通,長達十幾秒,對方沒說話,可是元宵感覺到熟悉的頭皮發麻。
“楚先生?”
“你倒是聰明。”
“……您有事?”
“我勸你也是警告你,想玩,找什么人發揮余熱都行,但是離簡子衍遠一點。他單純,你要是敢傷到他,我讓你雙倍奉還。”
元宵真的怒了。
“楚先生,我是記者,不是妓女,您不用防我跟防賊似的。跟簡子衍同學認識,不說是緣分但也不能說是預謀吧?交朋友而已,我也沒那個路子能摘他的腎拿他的脾,您要是站在家長的角度上不想讓我們繼續相處,我會保持距離,不過麻煩您把這個命令轉達給簡子衍同學,我就不方便再多接觸了。”
說完,“啪”就按了結束通話。
壓了電話還不解氣,元宵氣呼呼地關了機,在黑夜中翻了個白眼。
神經病,真當她是狐貍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