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的禮貌疏離是保護層，所以很少有人找自己請教學習上的問題，簡單地提醒了下這道題的難點后，就看到了余歌的一臉懵圈，她拿著筆正想邊聽邊寫，發現啥也沒聽懂，啥也寫不出來。

她艱難地開口：“方同學，能不能講的再仔細一點？”

方淮看著她片刻，正要開口，周老師就叫人上去做題，正巧不巧叫了他的同桌，余歌復雜的目光變為幽怨，身上散發著一蹶不振的氣息，卻站起來很誠懇地坦白道：“老師，我不會。”

周老師仿佛意料到這種情況，友善地揮揮大手讓她坐下，轉而喊了方淮的名字。

“……”還是沒能逃過這種叫同桌必定會讓他善后的高一定律。

窗外烈陽正猛，課室風扇轉動的聲音讓人起了一絲困意，講臺上的方淮正一筆一劃地寫著答案，“咔嚓”粉筆斷了，他轉身去那粉筆時露出黑板上寫的答案，剛拿起新粉筆就聽到細微短暫的笑聲。

臺下余歌同時被老師和同桌給瞅了一眼，她低頭抿緊著嘴唇只當看不見，委實不是她有意“嘲笑”，實屬是方淮和字的出入太大了。

事實證明，學渣嘲笑學霸是有代價的，雖說她也算不上學渣。

下課后，周老師和方淮說了兩句才離開，后者神情平靜地回到座位上和她轉述了一遍老師的話，他同桌瞪大了眼睛，好像沒聽清楚地問：“什么？”

方淮按著耐心重新道：“老師讓我每天給你出兩道題回家做，直到你能自己做出正確答案為止。”

于是同桌的眼睛瞪得驚奇了。

“……”老師是想搞事情嗎？不知道高二作業試卷本就一大堆，還來搞兩題物理給她。

真后悔沒忍住剛才那聲笑了。

余歌試圖商量：“為什么？現在每科老師都已經開始布置作業了，語文數學還發了試卷，其他也有小測題，要不你跟老師說說不能搞特殊，或者……你幫我？”

方淮一副好商量的臉色，卻欠扁地建議道：“那這樣，我給你出的題目你可以放在最后才做，實在做不了，那就第二天回來再做，你看這樣行嗎？”

余歌嘴角的笑容隱了半分：“不太行，還有別的建議嗎？”

方淮點點頭：“有的，就是你回去后做完，第二天交給我。”

“……”余歌笑容飛了，她沒甚情緒地點頭道：“好的，麻煩方同學費心給我出題了。”

方淮“嗯”了一聲，只當自己沒聽見她重重咬字的‘費心’二字。

黃昏夕食，放學鈴聲響起，九班課室里依舊很多同學沒走，擱在平常方淮會做完作業才走，但是今晚謝沉約了他，剛收拾好書包準備走人，一只小手就扯住他的衣袖。

方淮回頭看向笑得勉強的余歌，聽她問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經她這么一提醒，方淮就想起來了，他彎身伸手從抽屜里摸出一個練習本遞給余歌，只道：“差點忘了，題目在里面，做完放我抽屜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