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沉吟道：“我只是沒吃早餐。”

余歌微微挑眉，隨即擺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點頭道：“嗯，我知道，所以才請你喝牛奶嘛。”

他剛張嘴想說話，又聽到她繼續道：“買一送一的。”

同桌如此熱情，推脫不了的方淮只好禮尚往來，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飯團糍給她，余歌抿嘴壓笑都沒能壓住，一點也沒跟他客氣，連謝謝都沒說就直接拿過來咬了一口。

說客套話，客客氣氣的那都是不熟悉的人，余歌認為，要跟方淮熟絡起來，首先得有顆自來熟的心和厚臉皮，兩者混著用，肯定能在方淮心里混出一個朋友的位置來。

“唔，還蠻好吃的，擱哪兒買的？”

方淮看見余歌眼睛里又亮起了光芒，他被夸得有些小喜悅，眼眉微彎，淺笑道：“好吃就行，我做的。”

這飯團糍還是用紅米做的，細數了下，餡得七八種。

余歌驚訝地邊吃邊問：“唔，那家里是開這個賣的嗎？”

此時方淮正拿吸管往牛奶盒上戳的手一頓，隨即搖搖頭，他家做什么的他也不知道，甚至于他連他們長什么樣都忘了。

物理任課老師是個體型圓潤的中年女老師，帶著一副厚重邊框眼鏡，講完內容后，出兩道物理題在黑板，讓他們在下面解題。

這節課的新知識余歌是聽懂了，但黑板上的那兩題顯然是更深入的題目，只覺得自己看題已經看得兩眼發暈。

物理周老師從講臺下來四處溜達，溜到后面，余歌拿著筆在紙上寫寫涂涂，試圖蒙騙過關讓老師不要關注自己。

奈何周老師出了難題就喜歡往學霸身邊轉，她視線落在方淮桌上半響，正經嚴肅的臉終于露出幾分笑容，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目光挪到了他的同桌身上。

余歌這身高樣貌挺顯眼的，扔在學生堆里一找，周老師也能很快注意到這大姑娘，只見余大姑娘低著腦袋，眼睛擱到桌面，手里的筆寫來寫去的，很認真。

但往那紙上瞄兩眼，周老師的臉色有些僵了，除了公式，其他沒半個數字是對的，重要的是姑娘還有點怕她，又把腦袋低了低。

周老師復雜的心情不知道該怎么安撫，她只好拿棍子敲了下余歌的桌面，低聲道：“旁邊就坐著個會的，還不懂？”

“懂，我馬上請教。”余歌僵著身體回答，快速瞥了一眼將棍子順回腋下夾著的周老師，正巧不巧對上了人家的眼睛，她又快速地扭頭去找同桌問：“這里是直接這樣寫嗎？”

方淮還在答最后一道題，聽到她說話，頭也不抬地吐出兩個字：“等等。”

于是余歌就在等方淮解題和周老師的目光下煎熬了幾秒鐘，直到方淮問她要練習紙才解放成功。

她一直有個疑惑，學習好的學生大部分是不是都怕老師的，以前余歌這不怕那不怕的，老師自然也在不怕名單上，現在她認真學習，成績也算可以，于是不怕老師的她變成了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