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唐堯的這句話,泊歡逃過了死罪。
她被調去了馬場干活,雜活繁重,環境也十分惡劣。繁復的雜活讓她無暇再去想那個人,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腿傷也因得不到治療而愈發惡化。
這日午休,大家正在屋里午睡,主事的總管突然來到院子里叫喊:“今兒個有貴主子親臨馬場,所有人趕緊出來接駕!”
當時泊歡正在窗邊看書,被這突兀的叫喊聲驚得眉心跳了跳,小腹也莫名跟著刺痛起來。
馬場中的宮女不在少數,如此大的場面也不差她一個人。她今日心思倦怠,不想出去應付,便掙扎著起了身,走回床邊鉆回被窩里。
同房午睡被吵醒的宮女恍惚起了身,看隔壁床的泊歡還在躺著,就上前推了她一把:“阿歡,總管在外面喊人呢,你快起來罷。”
泊歡縮在被子里悶聲道:“你先去罷,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再躺一會兒。如果總管沒查人,你就別告訴他我沒出去了。”
宮女點頭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門外的嘈雜聲漸漸小了下去,泊歡以為自己順利地逃過了這一回,松口氣地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然而下一刻,院子里就傳來了總管尖銳的叫喚聲:“厲泊歡她人呢?她怎么沒出來?主子可是點名要見她。”
遭到指名的泊歡無奈地嘆口氣,跟隨進屋找她的宮女一瘸一拐地從房里走了出來。
出了門,她躬著身對總管賠笑:“總管大人恕罪,方才奴婢睡死了,沒聽見您傳喚。”
總管白了她一眼:“行了,趕緊的,主子還等著呢。”
泊歡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宮的主子會點名要見她,她懷揣著疑惑,隨一眾人到了跑馬場。
一進馬場,她打眼就看到有人正坐在涼亭中飲茶。
她慢慢走近一看,發現來人竟是唐堯。
今日的他身著一襲凜冽的黑蟒袍,眉目凜冽,看起來與往日的氣場格外不同。
他側目瞥見她過來,放下茶杯站起身,徑直朝著她走了過去。
人群自動為他退出一條路來,他目光陰冷地到她跟前,伸手一把鉗住她的下顎,逼她抬起頭直視自己:“你是馬場里的宮人?”
泊歡想,他大抵是為自己當日行刺他的事而來興師問罪的。她感覺自己大抵兇多吉少,不由捂緊仍舊有些發疼的小腹,心驚膽戰地回話:“回主子,是。”
斜眼瞥見她手覆在小腹上,他心頭猛地升起怒火,手指向不遠處的馬棚,冷道:“去,你到那邊給我挑匹好馬來,我要拉出去溜幾圈。”
泊歡有些為難地跪了下去:“這……主子恕罪,奴婢只管喂養草料一類的雜活,挑馬這種活兒,奴婢實在不精通。”
唐堯不悅地把她扯了起來,把她往馬棚那邊推搡:“不懂也沒關系,你只管看哪匹順眼,把它拉出來便是。”
泊歡小心瞥了一眼今天行徑頗為古怪的唐堯,回身小心看了一眼一旁的總管。
而后得到了總管一個默許的眼色,于是她這才硬著頭皮走到馬棚前,伸手隨便拉出來一匹白馬,牽著韁繩把它帶到了唐堯眼前:“主子,奴婢選好了。”
唐堯接過韁繩,看了白馬幾眼:“嗯,就它了。”然后又朝泊歡勾了勾手指,“你也來,陪我上馬轉轉。”
說罷,他不由分說地拽過泊歡,翻身帶她一同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