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在泊歡養(yǎng)傷的日子里,所有人都識相的沒再提及過韓清河。
唐堯雖然表面上一直逞強,但心中也明白自己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江湖醫(yī)者,面對韓清河對妻子的欺壓,他心中雖則有怨,卻也只好無奈忍讓。
之后的日子還算風平浪靜,不日后,小皇帝又派人來找唐堯陪他去狩獵。
當時泊歡身上的傷都已經(jīng)痊愈了,且因著攝政王的身份地位,她用的全是珍稀的草藥,身上的傷一點疤痕都沒落下。
唐堯擔心留下泊歡一人,韓清河會再來找她的麻煩,遂帶上了她一道前去了。
現(xiàn)下雖是仲夏,但密林中豐茂無比,人馬走進去毫無悶熱之感,甚至還會感受到絲絲的涼意。
唐堯給泊歡裹上了厚重的衣袍帶她隨圣駕狩獵,到了傍晚,小皇帝已然收獲頗豐,便命各宮派人前來領些野味回去給主子們烹調(diào)。
當時韓清河宮中的下人也來了,提走了幾只野雞,末了其中一個人還指著堆放在野雞旁的狐貍小聲道:“這小狐貍看起來白白嫩嫩的,定是十分可口。你看這里這么多,估計也沒人注意到底有多少只,要不咱們悄悄拎回去一只煮著吃罷。”
另一個宮女聞言伸手搡了她一把,有些氣道:“你莫不是瘋了?你忘了黎太妃娘娘素來最怕狐貍了嗎?若是讓她發(fā)現(xiàn)了,咱倆肯定人頭不保……行了,咱們趕緊回去罷,娘娘還等著呢……”
人聲漸漸遠去,藏身暗處的泊歡看著兩人快步而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上凌亂堆放的死狐貍,心中若有所思。
呵,很怕……狐貍的嗎?
翌日,西半宮都是在韓清河的刺耳的尖叫中醒來。
眾人聞聲趕到時,韓清河正發(fā)了瘋地在院子里赤腳奔跑,妝發(fā)不整、形貌狼狽。
唐堯和泊歡亦在圍觀其列,兩人隨著眾人進了屋,這才發(fā)現(xiàn)韓清河的床頭上正懸掛著兩只剝了皮的死狐貍,鮮血淋漓、腥臭無比。
侍衛(wèi)制服住了癲狂的韓清河,眾人也隨之聚集到了庭院中。韓清河一抬頭看到了泊歡,突然紅了眼,猛地掙開侍衛(wèi)沖過去給了泊歡一巴掌:“是你對不對?我就知道是你,是你故意恐嚇我讓我難堪的,你這個賤女人!”
泊歡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耳光,一時腳下不穩(wěn),踉蹌地退了好幾步,險些跌倒時被身旁的唐堯一把攙住。
韓清河作勢還要伸手,唐堯簡直忍無可忍,怒極地將她踹到在地,咬牙切齒道:“韓清河,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一腳不輕,韓清河被踹得倒地不起,唐堯卻不理,攬著泊歡一把推開人群,憤然而去。
他將人帶回到房中,把人抱到梳妝臺前緊緊地摟著。
早晨他才為她描好的眉毛被韓清河一巴掌打花了,他一面為她的臉頰冰敷,一面拿著螺黛為她畫眉。
片刻,筆落妝成。他看著鏡中她依舊紅腫的臉頰,心疼地湊過去吻了吻:“術術,對不起,怪我無能,沒辦法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當初太后請我們進宮,原本說是為了要給小皇帝治病。可經(jīng)過我和他這么多天的相處,我看小皇帝的身體好得很,一點也不像患了頑疾的樣子……既然他沒事,我們不如現(xiàn)在回去藥谷,繼續(xù)過我們自由自在的日子,免得留在這里看人臉色、受人折磨。”
泊歡這才突然想起來,唐堯曾在話本中也寫過這么一段。
話本中,術術原也遭受到了宮中娘娘的刁難,唐堯心疼愛妻,遂決定動身離宮。
后來他們真的就此離開了皇宮,回到了藥谷過著逍遙的日子。
但這種事放在現(xiàn)實中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了,世上本沒有那樣一個自在的人間,而太后也更加不可能回放他們離開。
于是泊歡找托詞穩(wěn)住他:“再等等罷,前幾日和安殿下才來送信說,想讓咱們一起去參加她辦的夏宴。宴席就在這幾天,咱們至少也要等到宴席過后,在談回去的事。”
“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