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老板娘剛把小店的門打開,便見到了這灰頭土臉的三個人,差點被嚇了一跳。
雖然他們幸運的躲過了沙塵暴,但在小城的土路上翻了車,車子滾進了人家的麥田。
好不容易從車里爬出來,被當地農戶抓個正著,賠了不少錢不說,還得自己下田地將車抬回了路上。
等身上的泥巴水一干,三個人就像是剛參加完荒野求生一樣。
也顧不上什么體面不體面,渾身泥巴水的踏入了人家住宿小店。
迎著服務員那驚奇的目光,白安良扣出了身份證,辦理好手續,總算是能洗個熱水澡了。
“或許關于這點應該再看下。”鉛筆在紙上寫出了些細節,墨溪還來不及用毛巾擦干頭發,準備直接找白安良再談談治療的事情,剛要出門卻看到白安良堵在齊林的房間前,兩人交談著什么。
見到這一幕,墨溪不禁退后,默默的將門合成一條縫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倆。
只見白安良背對著自己,和齊林的房門微微打開。
“乖,讓我進去...”
“你進來干嘛?”
“想你了嘛。”
“總得有個由頭吧。”
“這樣弄得我好生疏~乖,啊。”
一個那么大的人竟然直接用對小孩子說話的口吻在那發癲,看得墨溪簡直嘆為觀止。
隨后門微微讓開,那家伙身子一扭進了屋,順帶把門給關上了。
就這么進去了?
捏著門把手,墨溪大腦一團漿糊,輕聲關上了門。
果然她喜歡的還是白安良吧,突然間感覺鼻子有些發酸,如果沖過去敲門的話,齊林又要生自己氣了。明明好不容易才稍微緩和一下。
緩緩坐在地上,墨溪不知怎么,總感覺有些說不上來的委屈。
“他已經有家室了,又不會和她結婚,更何況齊林和我也沒成..”
無論怎么勸說自己,仿佛都無法解決掉這心結。
不知何時自己連發脾氣的權利都沒有了。他不相信自己和齊林這么多年的感情會因為幾次吵架就破碎,更何況自己已經答應不再提結婚的事了,怎么還會變成這樣。
不應該啊,不應該是這樣的發展啊..他喃喃著,回到床上,將自己埋入被子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關于他們的事。
直到第二天一早,墨溪聽到了白安良從她房間出來的聲音。
由于整個晚上他睡得并不好,所以要求不開第一位的車,其余兩人并沒有在意這小事。
當白安良去整理東西的時候,墨溪來到齊林的房間,將門反鎖上,頗為幽怨的望著她。
“你已經收拾好了?”兩人青梅竹馬早已習慣了房間里多個彼此也不會覺得尷尬,和往常一樣齊林來到鏡子前梳理著自己的長發。
齊林扎頭發的時候,墨溪在旁邊看著。
齊林刷牙的時候,墨溪在旁邊看著。
齊林洗完臉,把毛巾扔到一邊,墨溪還是背著小手,抿著唇邊,就那么望著她。
“好吧,你只說吧,你想做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和白安良..”
“什么?我聽不清?”不是齊林故意捉弄他,只是墨溪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令人聽不出他在說什么。
“能不能不要和白安良,在一起。”小聲說完話,默默的咽了口唾沫。
“為什么?”她半疑惑又有些覺得好笑,那樣子就像是幼兒園的老師在質問小朋友為什么要拿別人東西。
“就..沒為什么。”
“你總要說個理由出來吧。”
“...”墨溪眨了眨眼睛,他明明看見白安良進來的時候,都沒有給理由,硬蹭進來的。怎么到他這就一定要給理由了呢。
“你不希望我和他走得近?”
“嗯”這個嗯倒是挺干脆的,但在此之后該說什么,墨溪又不知道了。
“這樣,我換個問法。”或許看在他實在是不會溝通的份上,齊林給他網開一面“我和白安良分手,你跟誰?”
“我跟你。”
再好聽的話,墨溪也憋不出幾個字來了。眼見著齊林嘆了口氣,朝著臥室走去,墨溪連忙跟上她的腳步。
還沒到跟前,卻被她一只手推在了墻上,墨溪還有些不明所以,緊接著瞬間面紅耳赤了起來。
雙手握緊了一旁的欄桿,忍不住抬起頭,瞇起眼睛,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但情況并沒有和他所想的那樣繼續發展下去,片刻后變得戛然而止。
“我和他沒有走到那一步”齊林輕輕的幫他扣上扣子“和你,也沒有。”
這算是放過自己了嗎,墨溪紅著耳朵尖,倉皇逃回了自己房間,就連來準備出發的白安良都被奪門而出的墨溪的這架勢下了一跳。
“你們兩個又吵架了?”白安良茫然的問還在門口看戲的齊林。
在去往新地點的一路上墨溪和丟了魂樣的愣在那里,睡也沒睡著,醒也沒有多清醒的意思。齊林坐在旁邊安靜的看風景看起來和平日里并無區別,只有白安良一個人在那猜來猜去,盡可能的和他們說說話,可倆人都不跟他搭腔就是了。
只要自己告訴齊林,白安良早已娶了別人為妻,他們兩個就會分開,齊林就會回到自己身邊吧。墨溪抱著自己的包,腦海里還在不斷回憶今早的畫面,之前的難過情緒被一掃而空。
昨天的那場災難還算是有意義的,雖然頗為危險,但節約了不少車程。當天下午車來到了新的地點,按照計劃,孩子將會在這里進行第二輪的治療,但在此之前還需要經過齊林的一番評定。
研究員們見到他們的到來連忙迎了上來接風洗塵,大家都是業內人士,一群人剛見面就開始聊些齊林聽不懂的話題。又是贊助又是團建又是項目什么的,聽得齊林哈欠連連。
在此之后的幾天里,齊林配合他們的檢查了很多項目,再次敲定好對孩子的治療要求和安排。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等孩子飛機一落地,項目就可以開始啟動了。
“這家研究院還真大啊!”一個女人牽著孩子站在了研究院的大門口,摘下墨鏡,叉著腰“真不知道孩子他爸在玩什么把戲。竟然把孩子交給外人,還好我多了個心眼。不就是治病嘛,我帶過來有什么不一樣嗎?”
抬頭望見了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男人從走廊上經過,女人頓時揚了揚手,聲音里透露著開心。
“老公!”
走廊上的白安良聽見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頓時心跳漏了一拍。連忙朝著樓下望去見到了那大廳中的母子二人,頓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