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卿向老鴇要來了紙筆，同妙音樓的姑娘們一樣趴在地上開始謄抄。

他本來還想模仿瘦金體，卻發現使終不得要領，只能放棄。

妙音樓是風月場所，時辰越晚越熱鬧。

隨著前來找樂子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見到姑娘們和許多讀書人或趴在地上，或在桌子上寫字，無不詫異，難道青樓改書局了？

可真是奇聞怪事。

當中有人認出江少卿，忙過去問：

“少卿，少卿。”

江少卿聽到有人叫自己，但現在正忙著，哪顧得上別人。

那人見江少卿不理，就過去了。

可在看到江少卿正在抄詞，震驚了。

上次，就在上次，《聲聲慢》大火讀書人爭相抄閱，唯獨江少卿不屑一顧，今天是怎么了？

目光落在紙上，直接愣在原地：

“這字是怎么寫的？運筆靈動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見風姿綽約。我自認為對書法頗有研究，怎么從來沒有見過？”

江少卿停筆：

“王兄，這字恐怕是他獨創。”

“什么？”

獨創？那豈不是大師級別的人物？

趙輝平生最愛書法，并以之為傲，拉住江少卿的袖子，迫切的問：

“快告訴大師在哪？”

江少卿搖頭，他也想知道，前去拜訪：

“我哪里知道。”

突然，有個聲音大叫：

“詞，詞真的是，是。”

圍觀中有人聽到大驚小怪的聲音，不耐煩的問：

“是什么？”

“情真意切，精妙絕倫，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和《聲聲慢》作者是同一個人。”

“什么？”

幾乎是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

試問《聲聲慢》長安誰不知道？就連街上小童都會背誦，據說已經傳播到了洛陽。

“我看看。”

“不擠。”

“不行，我要一睹為快。”

頃刻間，這些讀書人竟有大打出手的跡象。

老鴇見狀，生怕這些讀書人把妙音樓砸了，到時候哭都沒有地方哭。

“白靈姑娘，快攔住他們。”

白靈姑娘哪見過如此陣仗，也是有些慌張，不過還是壯著膽子擋在前面：

“各位公子，如果不嫌棄，由我吟誦可好？”

江少卿：

“現在他們什么話都聽不進去，快開始吧！”

她直接被江少卿扶著站上桌，拿著剛才謄抄好的詞，開始大聲吟誦：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以身相許。”

僅一句就徹底讓混亂的妙音樓徹底安靜了下來。

太，太精彩了。

白靈姑娘見狀，緩了口氣，暗道：終于安撫下來了，隨即繼續開始。

……。

……。

詞閉，眾人依然沉浸在其中。

江少卿打破了寂靜：

“作詞人號長子安木象。”

這些讀書人面面相覷，互相確定，他們的確沒有聽說過。

趙輝問：

“少卿兄可見過這位長子安木象先生？”

“沒有見過，但妙音樓的姑娘們見過這位長子安木象的風采。”

趙輝拿起李象親筆所書，喊：

“各位公子，在下才疏學淺，可否見過這種字體。”

眾人的目光看向趙輝手中的紙，準確的說是上面的字。

“趙輝兄你是公認的書法大家，你都不認識我們更不認識了。”

“難道這就是那位長子安木象先生的手筆？”

“難道是自成一派？”

趙輝點了下頭。

妙音樓內的讀書人徹底沸騰了。

書法自成一派的大師無不是年過半百的，今天出現個和他們年齡差不多的，如何不吃驚？

老鴇喊：

“快放下，快放下，那是我妙音樓的寶貝，比我的命都值錢。”

趙輝自然不管老鴇說什么，舉著讓讀書人們觀摩。

妙音樓發生的事李象自然不清楚，他從青妙音樓帶走玲瓏姑娘后把人安頓在星辰大海商行總部的后院，讓黃景仁請大夫來看。

深夜，李象坐在樹下。

聽到有人從房間里出來，立即站了起來：

“大夫如何了？”

小老頭搖了下頭：

“能不能活看她自己想不想活，就按照我的方子吃藥，之后也不需要請大夫了。”

“黃景仁送一下。”

“大夫請。”

“告辭。”

黃景仁送大夫出去，李象走進房間，看著昏睡的玲瓏姑娘，說：

“你若是活下來，我讀書，你挑燭，我寫字你研磨。”

說完轉身關上了門。

黃景仁回來，對李象說：

“大夫走了。”

“今天是你我第一次在東宮外過夜。”

“是啊！奴婢心跳的厲害。”

“你呀！”

李象有時候對黃景仁也是很無語，大男人，當然他是個太監，經常說些很肉麻是話。

當天亮后，李象從房間出來，黃景仁興沖沖的過來：

“主子，那女子醒來了。”

“倒是個好消息，吃東西了嗎？”

“還沒有。”

李象走進玲瓏姑娘所在的房間，見她睜著眼，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笑問：

“為何不吃飯？難道等我喂你嗎？”

“奴家不敢，只是沒有胃口。”

李象從仆人手中接過粥，親手給玲瓏姑娘喂了幾口：

“今后就安心住在這里，我會經常來看你。”

“奴婢能偶爾見到公子就心滿意足了。”

李象放下碗，對黃景仁買來的女仆交代道：

“照顧好玲瓏姑娘，不然拿你是問。”

李象好不容易把這個女子救了回來，自然不能讓她輕易死了。

“是，奴婢不敢不盡心。”

李象扶著玲瓏坐起來，仔細打量著她的面頰。

瘦的不成人形，但好歹面色有些血色。

玲瓏被看著羞澀的回避著李象的目光。

“你們出去吧！”

黃景仁對女仆打了個眼色，兩人退出去關上房門。

“本公子現在坐在這里，讓你看個夠。”

“公子救了玲瓏，不知如何報答，只求留在身邊，伺候飲食起居就心滿意足了。”

李象對于這般情深義重的女子自然留在身邊了，現在又不是二十一世紀，完全不會有如何道德負擔：

“那你先養好身子，本公子自然會讓你得償所愿。”

“恩！奴家會養好身子，將來好好伺候公子。”

“我有事，改天再來看你。”

李象從房間出來，黃景仁擠眉弄眼，這副犯賤的樣子很想立地揍他一頓。

“去看看那幾間鋪子裝修的情況。”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