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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莽夫斗酒起嘩變

  • 新玉簫英雄傳
  • 空空靈兒
  • 7200字
  • 2025-08-05 09:30:57

時已夜深,少沖回到寢處,卻沒見著姜公釣,連魯恩、巴三娘等也不在房內(nèi),同來的只有孫瞎子還在。孫瞎子開始只道:“舜、王兩位堂主從總寨來為大王助威,沒趕上莊里的晚飯,又是酒蟲作祟,便相約去來鳳鎮(zhèn)醉仙酒樓小酌幾杯。沒向大王稟報,還請大王恕罪!”

孫瞎子要大王早些歇息,別誤了明日比武。少沖心想:遇仙鎮(zhèn)便有酒家,何必要去來鳳鎮(zhèn)。套問之下才知他們得到訊息:害死馬大王的惡人谷“五毒”在山下遇仙鎮(zhèn)出現(xiàn),于是盡抄家伙連夜趕去。孫瞎子目盲不便,留下照應(yīng)大王。

自鏟平幫前幫主馬嘯風(fēng)死于惡人谷秦漢之手,鏟平幫便跟惡人谷結(jié)下梁子。這些年鏟平幫兼并天下各大幫派,勢力日大,但對付惡人谷卻屢屢受挫,幾次攻打卻連門也沒摸到,為此死了三位堂主七位舵主,嘍羅不計其數(shù)。“五毒”絕跡江湖,似是避其風(fēng)頭。此次現(xiàn)身,于鏟平幫而言機(jī)會確屬難得。

少沖名為大王,實(shí)則甚少管理幫中之事,可謂名不符實(shí),有四大堂主八大香主十六大分舵舵主各就其位,幫中上下井井有條,少沖倒落得清閑自在。如今遇上幫中有事,豈可置身事外?遂不聽孫瞎子勸阻,問明了遇仙鎮(zhèn)方向,投山下而來。

時天黑無月,山路崎嶇,又兼道路不熟,十里路程行起來也感覺甚是漫長。半路上遇到呂汝才,呂汝才慌張的道:“不好了大王,姜堂主、魯堂主、舜堂主、王堂主……都被‘五毒’抓起來了……”

少沖聽他口齒不清,心中著急,卻叫他慢慢說,問道:“舜、王兩位堂主也來了么?”

呂汝才道:“是啊,他們聽說大仇人來赴王屋山玉簫英雄大會,怕屬下等吃虧,便帶人從太行山趕來增援。先是我們派出的兄弟探出五毒在山下來鳳鎮(zhèn)醉仙酒樓喝酒,便帶我等趕去。我等到了酒樓一看,哪里還有五毒?連酒保、店主、伙計也了無蹤影了。屬下等正在奇怪,卻聞到酒香撲鼻,就是汝才素日滴酒不沾,也覺那香味醇美,恨不得喝上一口。四處找了一圈,終于在一間房內(nèi)找到數(shù)十缸窖藏美酒。屬下等渴得要命,一人一缸抱起猛飲。大王聽了肯定奇怪,屬下等竟沒有一點(diǎn)防范。大王沒有聞到那個味兒真是不知道,那真是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它更美的美酒了,以至最后我們喝了多少,連自己也不知道,總之都飽得不能再飽,醉得睡了過去。待醒來一看,全身被繩索捆綁,五毒高談豪飲,才知陰溝里翻了船。都說飲酒誤事,此話不假,我汝才生平第一次喝酒,卻弄得如此狼狽,真是該打!”

呂汝才說這里,向自己連扇巴掌。少沖心想:“明知五毒來過醉仙酒樓,現(xiàn)場又甚是詭異,卻為美酒而忘危險,什么酒有如此大的魅力?要都是魯堂主那般魯莽,潘丑驢那般好酒,還想得通,姜堂主一向精明,怎么也遭了道?除非五毒混入了迷藥,對,一定是迷藥!”

少沖總覺得呂汝才所言哪里不大過勁,一想通此節(jié),此前疑問終于得到解釋,不禁如釋重負(fù)。忙問呂汝才道:“那你后來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呂汝才道:“屬下等翻船翻得不服,自是對五毒破口大罵。大王也知魯堂主性情最烈,他可是什么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他們居然脾氣很好,對咱們理也不理。興許是綁汝才的繩索沒有綁好,汝才掙得幾下掙開了,正要去給姜堂主解繩,姜老爺子低聲對汝才道:‘咱們酒剛醒,渾身無力,看來有中毒之象,倘若都解開繩子逃走,一來有損我?guī)吐曌u(yù),將來人家會說,咱們鏟平幫四大堂主全被五花大綁,最后還夾尾而逃。二來動靜弄大了,還不一定逃得了。五毒如下狠手,這里眾兄弟別說報仇,都得去地下見馬大王。不如你一人偷偷逃走,請大王過來相救,或許還有指望。汝才聽堂主說得有理,但想讓三娘跟汝才一起走,哪知三娘把我罵得狗血淋頭:‘鬼才稀罕跟你一起,就是因?yàn)橛心愀夏锊诺共煌甑拿埂瓴挪桓衣犓_唣,趁五毒不留神,偷偷逃了出來……”

兩人說話之時,腳下絲毫未停。少沖聽到這里,心中憂急,道:“如此我盡快趕去,你隨后便來。”哪知呂汝才反抱著他道:“大王,大王去不得!”少沖疑惑道:“你來請我去救,卻又道去不得,這是為何?”

呂汝才吞吞吐吐道:“這個,太過兇險,總之是去不得。”

少沖掙開他手道:“正因?yàn)閮措U,姜堂主他們性命有危,我才更應(yīng)快些趕去。”暗提內(nèi)勁,腳下行如御風(fēng),轉(zhuǎn)眼便從呂汝才視野中消失了。

沒多久又遇著巴三娘。巴三娘道:“大王不必去了,幾位堂主、鏟平幫眾兄弟已然得救,正要回莊呢,三娘先行一步便是要知會大王,以免多有勞頓,有傷貴體。”

少沖問道:“眾兄弟如何得救?”

巴三娘言語躲閃,囁嚅了半天才道:“是,當(dāng)時屬下等被五毒抓住,對五毒破口大罵,五毒起初不理不睬,后來見走了一人,便起了歹意,若不是一個叫秦不二的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咱們都做了無頭之鬼了。”

少沖聽到“秦不二”這個名字,心里“咯登”一下,只覺此人甚是耳熟。口上道:“秦不二?此人是誰,能趕走五毒,能耐自是不小。”

巴三娘道:“他是苗地三十六洞、川西七十二寨的人,僻處蠻荒,名聲不顯,但那五毒一聽三十六洞、七十二寨之名,嚇得伏地打顫,那個毛亮還,還當(dāng)場尿了褲子……”巴三娘說到這里不禁抿嘴輕笑,看來劫后余生,全然忘了當(dāng)時的兇險。

少沖于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寨之名還是頭回聽說,五毒為禍江湖,無惡不作,居然也怕成這般,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巴三娘續(xù)道:“那秦不二對著五毒說了一番苗語,屬下是一句不懂,總之五毒聽了點(diǎn)頭如搗蒜,然后對屬下等捶胸頓首,痛哭流涕,說道當(dāng)年馬嘯風(fēng)之死,全然是一個意外,若鏟平幫放他們一條生路,下半輩子為鏟平幫奔走效命,再也不為非作歹了。那秦不二也來勸解,說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什么刀下不殺懺悔之人,本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xiàn)下居然反了過來,屬下等如在夢里,竟不知如何應(yīng)對。姜堂主只好道:‘五毒改過遷善,自然甚好,此事待稟報大王后再行定奪。’秦不二點(diǎn)頭稱是,向五毒喝斥了幾句便告辭而去,五毒也跟著灰溜溜的走了。”

少沖道:“原來如此,來鳳鎮(zhèn)就快到了,既來之,便去與眾兄弟會合。”便不聽巴三娘勸阻,奔醉仙酒樓而來。

樓頭華燈輝煌,起坐喧嘩。踏步來到樓上,見坐客果然便是姜、魯、舜、王四堂主及幫中兄弟。

幫眾見大王到來,急忙起身迎接。舜伯耕、王嘉胤與少沖見禮畢,姜公釣道:“今日咱們大王與四大堂主同聚醉仙樓,難得難得,今晚一醉方休如何?”

少沖見桌上擺滿酒壇,觥籌交錯,細(xì)瞧眾人一個個紅光滿面,喝得大醉酩酊,仍然咕咕牛飲,說道:“王屋山下魚龍混雜,小酌幾杯尚可,萬不可貪杯。”

姜公釣道:“不妨!酒后屬下還有一件喜事稟報呢。”

少沖心想:什么喜事?難道不再追究五毒殺馬大王的仇便是喜事?

魯恩道:“我的大王怎么跟個娘們似的,酒也不喝,拳也不劃,是不是怕誤了后天的英雄大會?換作俺山西人,酒喝得越多,勁兒反而越大,他娘的什么五宗十三派,在俺老魯眼前就是幾塊臭豆腐,一拳打個稀爛。”說罷哈哈大笑,笑罷大口喝酒,不一會兒把一整壇酒喝得涓滴不剩,身邊已然擺了五六個空壇子。

眾嘍羅輪番上來向少沖敬酒,少沖不得不應(yīng)酬,但覺得氣氛不大對勁,把盞約一沾唇,淺嘗輒止。

輪到閃電堂新晉堂主王嘉胤敬酒,王堂主道:“屬下新晉堂主,還未與大王磕頭呢。”當(dāng)下跪地連磕三頭,起身取來三壇酒,又道:“屬下這個頭磕過,還要與大王賽酒呢。”

眼前的王嘉胤濃眉大眼,面相粗豪,卻頭戴唐巾,身穿黃裘,作書生打扮。聽姜堂主說這王嘉胤還是秀才出身,因?qū)以嚥坏冢F得走投無路,落草自封山大王,稱雄一方,并入鏟平幫后屢建奇功,升任閃電堂堂主。

少沖一聽要斗酒,眉頭不禁一皺,卻不知如何推卻。王嘉胤早已篩滿一碗酒放到桌前,道:“咱們行酒令也不聯(lián)詩,也不猜枚,或揀古人成句,或即興自作,詩中有酒但不能有‘酒’字,還要有‘酒神杜康’、‘酒鬼劉伶’、‘酒仙李白’這三位酒中神仙。這里眾兄弟共作鑒證,大王以為何如?”

少沖聽了眉頭皺得更緊,他讀書只通百家姓,何曾會千家詩,這不是成心要他出丑嗎?轉(zhuǎn)頭向姜公釣求援。姜公釣?zāi)眄毜溃骸巴跆弥鬟@個酸秀才欲以己之長攻人所短,不過無妨,大王倘酒量不濟(jì),屬下可為代飲。倘酒令難行,屬下等也可援手。”

少沖見他也如此說,看來不應(yīng)戰(zhàn)是不行了,當(dāng)下想起一句耳熟能詳?shù)脑娋洌瑩屜鹊溃骸啊我越鈶n,唯有杜康!’這算不算一句?”

眾人都道:“有杜康二字,說的也當(dāng)是酒,要算吧?”王嘉胤捻著短髭道:“此句出自曹孟德的《短歌行》:‘人生幾何?對酒當(dāng)歌。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dāng)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可惜詩中開篇言酒。我來誦一首白樂天的《鏡換杯》,放肆拋磚,幸勿噴飯。詩云:‘欲將朱匣青銅鏡,換取金尊白玉卮。鏡里老來無避處,樽前愁至有消時。茶能散悶為功淺,萱縱忘憂得力遲。不似杜康神用速,十分一盞便開眉。’全詩通篇無一酒字,卻無一句不說酒的好處,來來來,咱們?yōu)闃诽斓暮迷姼梢煌耄 闭f罷先自大飲一碗。

少沖若跟他一般只喝一碗,便顯得小家子氣了,當(dāng)下連喝了三大碗方罷。

眾人中姜公釣?zāi)隁q最大,聽了這句“鏡里老來無避處,樽前愁至有消時”,不禁唏噓,也端碗以酒消愁。

王嘉胤瞧著少沖道:“大王,又到您了。”

少沖于劉伶只聞其名,不知其事,更別說有關(guān)他的詩句了,李白卻是眾所周知的大詩人,其詩縱是販夫走卒也能說上一兩句。可搜腸刮肚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一句來,心道要是祝靈兒在此,便不會出這丑了。只好求助于旁邊人。

潘丑驢道:“大王,丑驢有太白詩一首,定教王堂主吃酒。這首詩云:‘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yīng)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他搖頭晃腦,少沖卻聽得膽顫心驚,司令官說好詩中不能有酒字,他則句句都有酒字,甚之甚矣!哪里還能聽得下去?連忙把酒喝干,眾人也叫潘丑驢莫要再獻(xiàn)丑了。

旁邊有位青年漢子,模樣俊朗,似乎胸有成竹,起身抱拳施禮道:“天生劉伶,以酒為名,其唯酒是務(wù),嗜酒如命,曾令仆人持鐵鍬侍候,死便相埋,在下試以劉伶為題,自作一詩為大王扳回一局。詩云:‘劉庭舊燕雙飛去,伶人新曲獨(dú)臥閑。一朝風(fēng)雨一朝月,醉向竹枝云水間。”

眾人聽他把詩朗畢,都道:“這詩雖無酒字,卻也無三位酒中神仙啊。李兄弟,你可別像潘丑驢那樣又要害大王啊。”

卻見王嘉胤鼓掌道:“妙哉妙哉!酒中鬼藏于詩中矣!”眾人不解,聽他道:“此乃藏頭詩。你們看這四句詩頭一個字,連起來便是‘劉伶一醉’。自成,你是本堂主的人,如此好詩怎么不留來幫我啊?”

叫李自成的那青年漢子道:“在下是王堂主的屬下,更是大王的屬下,現(xiàn)大王有難,自成怎可不救?”

王嘉胤也自知失言,自拍額頭道:“酒話酒話,不能作數(shù)!王某自罰……自罰三碗。”說著話連喝三碗,說話時舌頭打顫,口齒不清,已是醉了。

魯恩一個人喝酒甚沒趣味,聽眾人說得有趣,插口道:“丑驢都會作詩,我山西人也會,聽樂子來一句:湯不醉人人自醉……”

眾人聽他把一口頭俗語僅改一字,當(dāng)作詩句念來,雖不違酒令,但無酒仙,只算及格一半,便問他:“下半句呢?”

魯恩抓耳撓腮,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有湯不喝空流淚。”眾皆大笑。

王嘉胤道:“王某不才,為魯二哥續(xù)貂:‘千杯飲盡劉伶愧。’”

眾人喝采:“有了酒鬼劉伶,這下及格了。誰能再接上幾句,聯(lián)韻成詩,自當(dāng)更妙。”便叫姜老爺子聯(lián)詩。姜公釣細(xì)啜香醴,文思頓涌:“杜康家釀饗萬世,愁消要待樽中會。”

眾人聽了拍手稱妙,又叫舜伯耕聯(lián)詩。舜伯耕粗不通文,其屬下有讀過書的,便以李白的成句敷衍:“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千百杯。”也不管這“千百杯”與上句“千杯飲盡”意相重疊,已是不妥。不過有酒仙出場,全詩氣為之奪。

李自成道:“在下不才,愿為四位堂主收尾:‘醉臥沙場君莫笑,幾人能解杯中味?’”

潘丑驢拍了一下李自成道:“我說李兄弟,你也不自己照照鏡子?這里四大堂主聯(lián)詩,何等雄才!何時輪到你一個小角色壓軸收尾?”

李自成一時興起接了一句,哪里想到前面三句皆出自四位堂主,自己卻連舵主也算不上,論資格確實(shí)輪不到自己,但他更惱的是被潘丑驢輕視,向他怒目而視,道:“我便收尾,那又怎地?”

少沖恐怕兩人鬧翻,忙調(diào)停道:“李兄弟收尾收得好,本大王也自愧不如。飲酒行樂,怎可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傷了兄弟和氣?”

忽在此時,夜空中傳來兩聲極詭異的尖笑,少沖心下一緊,推窗四外看去,見暮煙四起,暝色蒼茫,那笑聲已渺不可尋,問眾人道:“你們可曾聽到笑聲?”

眾人面面相覷,都道:“咱們什么都沒聽到啊,興許是山猿梟獍,不足為怪!”

少沖正怪自己小題大作,忽然又聽到尖笑之聲響起,這次聽得真切,明明為人所發(fā)。而鏟平幫眾豪也明明聽見了,卻極力掩飾,謊稱不知。少沖頓感不妙,忙將桌前所有碗壇杯碟掀翻打爛,說道:“敵人便在附近,爾等還懵然不知,必是這酒作怪!”

眾人被他嚇了一跳,停了一會兒不見敵人現(xiàn)身,窗外岑寂如死,偶有猿嘯梟鳴,都道大王有些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

姜公釣支開幫中嘍羅,只留下幾位堂主,對少沖道:“明日英雄大會,大王可有十足把握技壓群雄,拔得頭籌?”

少沖被他突然問及此事,倒不知如何置答,只道:“盡力而為吧。”

姜公釣向王嘉胤示了個眼色,王嘉胤開口道:“環(huán)顧當(dāng)今武林,身在公門的不屑于參與江湖大會;白蓮教遭朝廷掃蕩,元?dú)獯髠瑒蓦y一爭短長;大的門派如少林、武當(dāng)、峨眉、華山、昆侖等固然結(jié)成五宗十三派,強(qiáng)者愈強(qiáng),別的小門小派也就日漸衰落了。余者諸如逍遙谷、太湖張氏、沙漠紅楊山莊堪稱強(qiáng)者,但與五宗十三派相比都大為遜色。故此英雄大會上大出風(fēng)頭的當(dāng)是五宗十三派的人,也是我鏟平幫最大的敵手。也可能半道里殺出個程咬金,出現(xiàn)意想不到的黑馬,……譬如‘三七同盟’……”

少沖頭回聽說有“三七同盟”這個門派,便問:“三七同盟是什么門派?”

王嘉胤道:“苗地三十六洞、川西七十二寨原本便有,只是各自稱雄,一盤散沙,近來突然結(jié)盟,對外自稱三七同盟,迅即崛起西南。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寨單看算不上什么山頭,但連成一氣非同小可,最厲害的是把他們連成一氣的盟主,此人不但武功高強(qiáng),而且深謀遠(yuǎn)慮,雄韜偉略,英雄大會還沒舉行,便已連施奇謀,將五宗十三派分化瓦解,真機(jī)子那牛鼻子也是焦頭爛額。大王可能聽說,近日名門正派多位掌門遇難,還有數(shù)個門派公開宣稱退出五宗十三派,實(shí)則轉(zhuǎn)歸三七同盟。”

舜伯耕自言道:“難怪難怪。”

魯恩問他道:“喂,農(nóng)夫伯伯,什么事難怪?”

舜伯耕道:“老夫在來的路上住店,曾見到點(diǎn)蒼派的司空圖、君山派的楊無忌、雁蕩派的無稽道人跟在一個苗人的屁股后面,好似三條討主人歡心的狗。”

舜伯耕向來寡言少語,這算是說得最多的一次。

姜公釣等人對三七同盟滿口溢美之辭。少沖卻覺得這班人行事不大光明磊落,而江湖爭權(quán)奪利更令他厭惡。

姜公釣道:“玄女赤玉簫于我?guī)蜕鯙橹匾舜斡⑿鄞髸邪袷渍邔⒌玫酱撕崱2徽撌钦媸羌伲家獖Z簫到手,揚(yáng)我?guī)屯C(jī)會難得,不容有失。大王武藝超群,武林中堪稱敵手者屈指可數(shù)。但此次大會高手云集,要想以打榜得到我?guī)椭畬毿嘤窈嵔^非易事,莫若與人聯(lián)手,多管齊下,……”

少沖聽他說的句句在理,不停點(diǎn)頭。魯恩忽然擲碗大罵道:“姓姜的,你恁怕死,難怪老不死。”

王嘉胤待要上前勸解,魯恩兀自罵眾人道:“汝等好沒良心,竟然要奉那賊人作咱們的幫主!”眾嘍羅聽見吵鬧,一時愣怔的瞧向這邊。

少沖聽到這里,才明白姜公釣與眾兄弟為何心事重重,道:“我靖少沖早就說過,倘若你們能找到適合的幫主人選,我情愿讓出這幫主之位。”

姜公釣道:“大王和魯堂主都多心了,不是要他做幫主,只是盟主而已。此事本想在玉簫英雄大會之后再向大王稟告議決,但事已迫矣,不得不在今晚定奪。其實(shí)三七同盟早有意與我鏟平幫結(jié)盟,以抗衡五宗十三派。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有盟主運(yùn)籌帷幄,玄女赤玉簫十拿九穩(wěn)。”

魯恩道:“說得好聽,就算拿到玉簫,又歸誰啊?”

姜公釣道:“盟主只想打擊五宗十三派,揚(yáng)三七同盟之名,于玉簫全無興趣。玉簫自然歸我鏟平幫。”

少沖心有疑慮的道:“那三七同盟真有如此好心?”姜公釣道:“不過相互利用而已,英雄大會后各走各路,各不相干。”

少沖道:“這便是姜堂主所謂的‘喜事’?如果諸位堂主、眾兄弟還當(dāng)我是大王,就聽我一句,不要與三七同盟聯(lián)盟。這班人心術(shù)不正,事情絕不會那么簡單。”

姜公釣道:“大王執(zhí)意不與三七同盟結(jié)盟,還是貪戀幫主之位,不想受人節(jié)制是吧?”

姜公釣酒氣上沖,說這話時雙眼如欲發(fā)出火來。魯、舜、王三位堂主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少沖,與適才神色大異,似乎少沖若不依從,他們便要大發(fā)雷霆之怒。

少沖暗道不妙,突然雙手齊出,掌力驚人,站得近的姜、魯二人中掌軟癱倒地。舜、王二人才反應(yīng)過來,忙舉掌攻向少沖。其時已晚,少沖大掌先到,掌力潮涌而至,二人一震連退,后腦勺撞在板壁上,立昏了過去。

若在平時,少沖要想打敗四大堂主聯(lián)手,沒有一百回合絕難辦到,但此時四大堂主本已酒醉,又攻了個措手不及,是以兩招間輕易制服。當(dāng)下哈哈笑道:“諸位如此勞師動眾,費(fèi)盡心機(jī),什么圍攻五毒,什么中酒昏迷被擒,皆是爾等編造出來的瞎話,實(shí)則引我出來,逼我讓出幫主之位。”

立身遠(yuǎn)處的潘丑驢、呂汝才、巴三娘等人先是一呆,才明白大王要大開殺戒清理門戶,立操家伙道:“大王發(fā)酒瘋了,要?dú)⒃蹅儯蹅円黄鹕习。 ?

眾嘍羅雖對少沖素懷敬畏,就是人數(shù)再多十倍,也不是少沖對手,但此時此刻只有自保拼命。場中只有李自成原地未動,潘丑驢叫道:“姓李的,你是木魚腦袋啊,你不殺大王,大王要?dú)⒃蹅兡亍!?

李自成仍然無動于衷,甚至嘴角還露出一抹嘲笑的神色。

就見少沖繞著酒樓疾風(fēng)般幾個起落,再看幾個嘍羅躺在地上東倒西斜,腦袋耷拉著,不知是死是活。少沖將眾人喝過的空酒壇子?xùn)|放一個,西放一排,好似布陣一般。

李自成面露微笑,突然抽出一把短匕自捅前心,坐地而死。

此舉大出少沖意外,正想上前察看,那詭異的笑又再響起,這次大了許多,仿佛就在樓頭周邊。他長手一揮,幾個盤碟飛出,早將樓頭所有燭火打滅,樓頭頓時一片漆黑。只有西首窗邊,檐下燈籠投下一片微光。

少沖向外喝道:“秦漢,我知道是你,有膽興風(fēng)作浪,沒膽出來見我么?”

樓頭各方位都有他布置的酒缸,喝聲在酒缸中甕甕作響,繞梁回旋,黑夜之中,敵人便難以辨別聲發(fā)何處。

他連喝三聲,窗外有人應(yīng)道:“姓靖的,你別猖狂,瞧瞧是誰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灰影落身樓頭,打火石點(diǎn)燃燭火。少沖定睛一看,眼前之人竟是南宮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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