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段理百無聊賴的打量著一旁單面透光的玻璃，他不時對著玻璃擠眉弄眼，讓里面的警察看的十分尷尬。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

段理回過頭，看著走進來的林楓。

“怎么樣？林警官，我這張彩票中獎了嗎？”

“中了，5000萬。”

段理呵呵笑道：“那林警官，是不是可以相信我，我并不會因為錢去殺婉兒了？”

林楓無奈的點了點頭，要將彩票遞回給段理。

段理卻并沒有立刻收下，而是笑道：“林警官，你不心動嗎？這可是5000萬啊。”

林楓冷笑一聲：“不是我的錢，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又中5000萬的。”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之前不是已經(jīng)中過一次了？”

“那按照你這么說，但凡中過一次的人都能中第二次，這彩票獎金豈不是越來越少了？”

段理聽到他的話，點了點頭。

“嗯，你說的有道理啊。”

段理一臉認真的說道：“一注彩票需要從三十個數(shù)字里面選出來那幾個中獎的，這概率是多少啊。我算算，三十三個數(shù)里面選六個，那就是這樣...”

他一邊說，一邊用右手在桌上比比劃劃。

“再從16個里面選一個，乘以這個...”

段理抬起頭：“也就不到2000萬分之1的概率吧。”

林楓直視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段理繼續(xù)說道：“那像我這樣中兩次的概率是多少啊？還要再平方一次。”

他一邊說一邊抬起頭：“林警官，你相信嗎？我的運氣就是那么好，那么小的概率，簡直可以小到太陽突然湮滅，整個太陽系毀滅，但一旦分母上那個1代表了I，就意味著我是被選定的。”

林楓看著他的表情，若有所思。

1代表I，就意味著被選定。

什么意思？

他總覺得段理話里有話。

段理看到他皺眉的表情，也不多說話，慢慢閉上眼睛。

許久之后，林楓將彩票放到了段理面前的桌子上，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段老師，我們還是繼續(xù)先前的話題吧。你已經(jīng)向我充分的證明了你不會因為金錢殺害你的妻子趙婉。那么我想問問，你會不會因為其他原因殺害她呢？”

段理聽到他的話，睜開眼睛：“比如？”

“比如，感情不和？”

段理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和婉兒的感情好不好，我想在之前我已經(jīng)跟你們說過了。”

“可是，我們這邊有充分的證據(jù)顯示，你對趙婉采取了精神暴力，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是為什么？”

段理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林警官，你有孩子嗎？”

林楓搖了搖頭。

段理嘆了口氣：“沒孩子就是好啊。你知道嗎？我們學校的很多孩子成績不好，他們父母那個愁啊！幾乎每周我都會接待那些因為孩子成績不好，跑來找我訴苦的家長。”

林楓：“這好像跟我們現(xiàn)在的話題沒有關(guān)系吧？”

段理搖了搖頭：“你聽我說完。”

“你知道他們最長跟我說的一句話是什么嗎？這孩子這樣下去就廢了，但是我們能怎么辦呢？還在到了家里做完作業(yè)，連功課都不復(fù)習，不是玩游戲就是看閑書。段老師你說說，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我只能告訴他們，這是人的天性，并不是每個人生來就會讀書的。他們也會問我，那些成績好的學生家里都是怎么教育的？”

“我會告訴他們啊，有的孩子是天才，生來就聰明，所以成績好，但這些是少數(shù)。”

“絕大部分的學生成績，都是跟家里的后天教育有關(guān)系的。如果孩子小的時候不立規(guī)矩，長大再想改變習慣是很難的了。有一些家長為了給小孩子立好規(guī)矩，甚至會打他們。”

“這個時候，那些家長就會說，我舍不得啊，孩子怎么說也是我們身上掉下來的肉。”

說到這里，段理再次抬起頭直視林楓的眼睛。

“林警官，你說那些為了給孩子立好規(guī)矩的家長，在打孩子的時候，是因為愛啊還是因為恨啊？”

“那些舍不得打孩子的家長，最后孩子成績不好，一輩子都只能平平庸庸，是幫助了孩子還是害了孩子？”

林楓聽到他的話，突然沉默了。

他記得自己小的時候也非常調(diào)皮，下課就喜歡去游戲機房或者打籃球，如果按照他的人生軌跡，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警察。

直到上了初中的某一天，他的成績實在太差了，最終他的父親打了他。

打的他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他在那個時候恨死了自己的父親，可現(xiàn)在，每當他看到那些落魄的同學，他又有些感謝自己的父親。

“段老師，不得不說，你確實是一個好老師。你成功的說服了我，不過我還是挺好奇的，為什么你會勸趙婉不要寫那本書了。”

段理呵呵笑道：“無可奉告。”

林楓點了點頭：“我暫時沒什么問題想要問你了，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放你走，你有什么想問或者想交代的嗎？”

段理似乎早已預(yù)料到了他的話，于是開口問道：“我現(xiàn)在是犯罪嫌疑人嗎？應(yīng)該不是吧，也就是說你們最多只能讓我待在這48小時？”

林楓點了點頭，他似乎對于段理知道這些事情并不奇怪。

段理卻笑道：“沒關(guān)系，你們畢竟是調(diào)查婉兒的事情，如果需要我留在這里配合你們調(diào)查，別說48小時，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都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林楓有些意外，他竟然沒想到段理會主動說愿意配合調(diào)查留在警局。

他好奇的問道：“什么要求？”

段理笑道：“你們這邊娛樂設(shè)施太少了，又不把手機給我。能不能幫我從我的家里去帶兩本書過來。”

林楓思考了一下：“可以是可以的，只不過拿進來之后，不能再送出去，這個沒問題吧？”

段理笑道：“當然沒問題，再說能送到哪里去啊？”

林楓隨即點頭：“我可以幫你安排一下，什么書？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