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嗎？”

“如今的茅山派早已不復當年。”

“這樣的混亂，是必然的事情。”

正當陳凡暗暗感慨之際，一個溫柔的聲音從陳凡身后傳來。

“閣主？”

“您怎么會在這兒？”

陳凡一聽到那人的聲音，便是已經知道來者的身份。

一回頭，出現在陳凡面前的，是一個滿頭銀發，身穿墨綠色外套的老奶奶。

老奶奶的名字叫幼嫻，是兩界村藏書閣的閣主。

幼嫻今年已經三百多萬歲了，比阿公的年紀還大。

不過，幼嫻的年紀雖然大了，但幼嫻的容顏看上去并無老態，再加上皮膚很好，白凈如雪，身上自帶龍人一族的高貴氣質，整體看上去貴氣十足。

大概是幼嫻常年泡在書堆里，氣質中還帶著一絲書香門第特有的儒雅。

此間，晨光灑落在幼嫻白皙如雪的臉上，將她的臉色照耀得白里透紅，看上去神氣十足。

陳凡已經有整整十年沒有見到幼嫻了。

突然見到幼嫻那張和藹可親的臉，不由的有些恍惚，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兒童時期。

兒童時期的陳凡，經常在藏書閣里看書。

那時候，幼嫻總是不厭其煩的陪伴在陳凡左右，跟他講解書中的要義。

十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

好像就是從陳翠娥沉睡以后，幼嫻也跟著一起失蹤了。

陳凡不知道幼嫻過去這十年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這一次幼嫻的突然出現到底意味著什么。

但陳凡對幼嫻的記憶尤為深刻。

再加上幼嫻是族中前輩，在族中的地位甚至不在陳翠娥之下，陳凡身為晚輩，心中對幼嫻充滿尊敬，緩步來到幼嫻面前，畢恭畢敬的向幼嫻深鞠一躬。

不過陳凡的眼神極其復雜，透著一絲久違的驚喜，又透著一絲濃濃的疑惑。

能見到故人，自然值得驚喜。

可是這個故人出現的時間和地點頗為玄妙，陳凡自然會感到很奇怪。

幼嫻已經失蹤十年，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茅山派？

“當然是為了等你了。”

幼嫻彎下腰，緩緩伸出那雙依然如同少女般白皙的小手，極溫柔的扶起陳凡的胳膊，柔聲道：“人間的時間線遭到篡改，茅山派又一次發生重大的變故，少主一定在想，是誰改變了時間，又是誰復活了梁學，對吧。”

“所以呢，這些事情到底是誰做的？”

陳凡心里確實有這樣的疑惑。

幼嫻道：“人間的時間線遭到篡改，是因為涼子小姐的實驗，想必這一點少主已經猜到了。”

“確實。”

陳凡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件事跟涼子脫不了干系。

“可少主不知道的是，梁學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四丫頭的杰作。”

“四丫頭？”

“是的。”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當然是三丫頭授意的。”

“那么三丫頭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陳凡暗暗皺眉。

三丫頭是天啟，同時又是茅山派的創派祖師。

按理說，三丫頭應該很在意茅山派的存在才對。

可是以梁學那般卑劣的品格，如何能擔得起茅山派掌門這么重要的職務？

三丫頭這么做，豈不是自毀長城么。

幼嫻站直身形，雙手負于身后，嘆息道：“如今的茅山派已經逐漸走向衰落，也許是因為除了梁學以外，茅山派已經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雖然梁學此人的人品確實不好，可他一身攻防兼備的道法，在整個茅山派來說，卻也稱得上出類拔萃。”

“有他坐鎮茅山派，至少可以將茅山道術很好的傳承下去。”

“至于茅山派的未來，可能三丫頭還有別的打算吧。”

“這...”

陳凡回頭瞄了眼茅山派的大殿，見梁學臉上竟然完全看不到傷口，總覺得這件事很不對勁。

不過，陳凡對此并未多想，他更多的是關注梁學的武道修為。

在梁學與詭爺爺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之后，梁學的修為顯然比之前更加強橫。

“對了閣主，現在的梁學到底算是什么樣的一個狀態，我們應該把他當成梁學呢，還是當成詭爺爺呢？”

“對外當然是梁學，對內嘛，當然是詭爺爺。”

“也就是說，其實真正的梁學確實已經死了，而我們現在看到的，其實就是詭爺爺，對吧。”

“對，不過也全不對。”幼嫻道：“從客觀意義來說，其實梁學依然是梁學，詭爺爺只是附身在他體內，并不會干擾他的意識。”

“所以說，其實詭爺爺目前的狀態，就跟之前住在陸全州的眼睛里是一樣的，對吧。”

“不太對。”幼嫻道：“這兩者還是有差別的。”

“差別在哪兒？”

“簡單來說，如果詭爺爺離開了梁學的身體，梁學立刻就會死。”

“這...也就是說，詭爺爺的靈魂和梁學的肉身已經完全綁定在了一起？”

“是的。”

“然后詭爺爺又無法操控梁學的意識？”

“是的。”

“那么詭爺爺的意識還存在么？”

“當然存在。”

“存在？那也就是說，梁學體內現在存在兩個不同的靈魂意識？”

“是的。”

“這...”

陳凡感到很吃驚，而且完全不了解這是什么操作。

不過三丫頭和四丫頭都不是尋常之輩，她們的操作陳凡看不懂也很正常。

與幼嫻一番交流之后，對于時間和梁學的問題，陳凡心里已經沒有那么多疑惑了。

現在最大的疑惑就是幼嫻本人了。

幼嫻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茅山派？

總不可能就是為了告訴陳凡這些吧。

陳凡抬起頭，狐疑的打量著幼嫻的眼睛，始終覺得幼嫻這次的出現不會那么簡單。

可是，幼嫻的眼神沉靜如水，根本看不出任何內容。

“走吧，我們先回學院。”

“等到了學院，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幼嫻一眼就能看出陳凡眼中的疑惑，不過她并未作出過多的解釋。

“行。”

陳凡施展群體瞬移，帶著幼嫻一起回到蘇城人間詭術學院。

......

詭術學院。

教員宿舍區。

九號別墅。

那是幼嫻的住處。

一進門，陳凡就看到了放在客廳茶幾上的委任書。

“院主？”

陳凡看完委任書的內容，這才明白，原來幼嫻被阿公任命為了蘇城人間詭術學院的第一任院主。

可是這跟幼嫻突然出現在茅山派有什么關系？

陳凡心里的疑惑依然沒有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