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茅山派掌門。”

陳凡在魚丸的房間里來回掃了一眼，見窗戶旁邊擺著一把椅子，便是徑直走過去坐下。

“茅山派掌門？”

“新的？”

魚丸下床，來到陳凡身邊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此時魚丸身上穿著一套寬松的白色睡衣，蓬松的頭發稍稍有一點凌亂，雖然說話的聲音和態度依然和平時一樣，可是樣子看上去并不像平日里那么冷酷，這種頗具生活氣息的形象，為他平添了幾分親和力。

不過陸全州始終對魚丸的存在充滿恐懼，在認清楚魚丸的身份以后，便是身體發軟，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站在那里，低垂著頭，連看都不敢再看魚丸一眼，完全沒有一代掌門的派頭。

“是的，他是西門賀的關門弟子。”陳凡道。

“西門賀的弟子么。”

“難怪一身的馬蚤味。”

“真是什么樣的師傅教出什么樣的徒弟。”

“茅山派選這么個敗類做掌門，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魚丸滿目輕蔑的在陸全州身上掃了一眼，問道：“他叫什么名字？”

“陸全州。”

不等陳凡開口，陸全州主動開口，怯怯的道：“晚輩的名字叫陸全州。”

“你閉嘴！”

陳凡瞪了陸全州一眼。

“對不起。”

陸全州嚇得身體一縮，鞋底貼著地面向后挪了好幾步。

魚丸再次瞄了陸全州一眼，看到陸全州那副慫樣，神情中的輕蔑更添了幾分。

“少主把他帶到這里來，是希望我怎么處置？”

陳凡道：“實不相瞞，本來我是想直接殺了他的。”

“不過仔細想想，要是直接殺了的話，也太便宜他了，而且也不需要千里迢迢的把他帶到這里來。”

“所以少主的意思是...”

“我是想，他好歹也是一屆掌門，淺淺正在煉體，正好缺一個合適的陪練，要不就讓他留在這里做淺淺的陪練吧。”

“陪練？”

“是的。”

“這...做淺淺的陪練就等于是做沙包了，我看他只是一介凡夫，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能頂得住么？”

“能吧應該...”

陳凡抬眼打量著陸全州。

雖然陸全州確確實實只是一介凡夫，但他身材高大，健碩有力，再加上好歹也是堂堂的茅山派掌門，實力方面，應該也不會太差。

朱淺淺現在的修為又不高，怎么可能頂不住呢？

“不不不，不能的，我頂不住的！”

陸全州聞言滿頭大汗，連連擺手，聲音顫抖的道。

“你說什么？”

“頂不住？”

“那要你何用？”

“干脆直接殺了吧！”

陳凡聲音冰冷。

“啊？”

陸全州嚇得一哆嗦，身體一輕，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像條哈巴狗一樣向魚丸和陳凡連連磕頭，求饒道：“別這樣啊，小人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兩位高人，求求兩位高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魚丸完全沒有理會陸全州，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平靜的說道：“其實頂不頂得住不重要，既然少主這么說了，那就這么辦吧。”

“少主還有別的什么要求么？”

“沒有了。”

陳凡同樣沒再理會陸全州，嘴上說沒有了，緊接著用傳音術說道：“這個人對我還有用，請前輩無論如何先留他一命。”

魚丸聞言，同樣也用傳音術說道：“他身上有咒術師的氣息。”

“少主是懷疑他跟那個咒術師有關？”

陳凡道：“是的。”

“怎么，前輩也知道那個咒術師？”

魚丸道：“略知一二吧。”

“不過阿公說了，暫時要對你保密，所以...”

“明白。”陳凡道：“我會自己去查清楚的。”

“嗯，很好...”

陳凡能放棄對阿公的依賴，就說明陳凡已經長大了。

對此，魚丸的內心也是充滿欣慰。

此間，魚丸打量著陳凡，認可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這兩天是不是還跟神族有過接觸。”

“是的。”陳凡道：“是一個來自靈域的神族。”

“靈域么。”

“是的。”

陳凡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告知魚丸。

魚丸微微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嘀咕道：“看來事情越來越復雜了啊。”

“沒想到連靈域都攪合進來了。”

“看來萬界大陸各自都要進入新時代了么。”

“各自？”陳凡道：“前輩的意思是...靈域那邊也在經歷跟地球相似的事件？”

“應該是。”魚丸道：“很多年前阿公曾經說過，萬界大陸的命運雖然各不相同，但卻一直在相互影響。”

“雖然靈域之于地球屬于另一個位面，但地球這邊進入新時代，靈域那邊，應該也會經歷類似的事件。”

“這...”

陳凡陷入沉思。

倘若真是如此，就算李欣然在地球上找到了新力量，恐怕也救不了“大唐王朝”。

“扯遠了，其實這不是少主目前需要考慮的事情。”

魚丸笑了笑，輕拍了一下陳凡的胳膊，轉言說道：“少主先管好詭術學院那邊的事情就行了。”

“至于少主交代的事情，我會讓淺淺小心一點，不會傷他性命。”

“嗯...”

陳凡點點頭，自己也覺得，目前的自己不應該考慮那么多。

“對了，你是不是還見過那個妖界大司命？”

魚丸注視著陳凡，不僅從陳凡的身上感受到了神族氣息，還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妖氣。

“是的。”

陳凡將自己在茅山派的所見所聞悉數告知魚丸。

魚丸緩緩起身，注視著窗外皓白的月光，暗暗說道：“看來今晚的茅山很熱鬧啊。”

“集齊了妖，神，咒術師，詭術師，天啟...”

“當這些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到底會為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改變呢。”

“......”

魚丸說話的聲音很輕，陳凡并未聽清，但見陸全州磕頭的頻率越來越快，額頭已經磕破了皮，最后還直接磕暈了過去。

陳凡搖了搖頭，也跟著起身，注視著窗外的月光，問道：“不知前輩對于那個時間線的改變怎么看？”

魚丸道：“我也說不清楚。”

“不過我想，此事應該跟涼子小姐有關。”

“對了，那個聶恩惠不是個好對付的小角色，她一定還會回來的，而且一定會去詭術學院。”

“你將來跟她打交道，務必要小心謹慎。”

陳凡道：“明白。”

“其實除了那個時間倒退的事件之外，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聶恩惠和小白白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魚丸道：“那么久遠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也對...”

說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什么有價值的答案。

不過陳凡要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也沒有別的事，便是向魚丸抱拳一禮，動身離開了風花雪月城。

離開之前，陳凡特意用透視眼看了眼隔壁房間的朱淺淺。

大概是白天煉體太累了吧，朱淺淺懷里抱著一個菜豬枕頭，睡得特別沉。

......

嗖！

轉眼，陳凡身形一閃，回到千里之外的茅山。

“什么情況，天怎么亮了？”

當陳凡再次回到茅山，地球上的時間又一次遭到了篡改。

“2038年9月19日8點15分？”

“這是直接過去了五天時間啊。”

陳凡在茅山派的大殿上看到了復活的梁學。

“這...”

“詭爺爺竟然附身在梁學體內？”

五天時間，茅山派直接將陸全州定義為失蹤人口。

而梁學直接取代陸全州，成了茅山派的新任掌門。

“這都啥門派啊。”

“真夠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