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并不算大，服務兩人點好了菜，服務員從旁邊的小柜中取出一瓶清酒放在桌上，說是送給顧客的歡迎酒。
“是自釀的嗎？”許妗好奇地看著棕灰色的陶瓶，纖長素凈的瓶身，很雅致。
“是的，店長自己釀的，度數不高，客人要嘗嘗嗎？”
“好呀。”
服務員從桌子上的托盤里取了個棕灰白底的瓷杯，給許妗倒了小半杯，酒水清明透亮，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倒完酒，服務員退了出去。
“你要來一口嗎？”許妗將酒杯遞到他嘴邊。
封銘頓住，無奈拒絕：“不了，要開車。”
他身份敏感，不敢隨意將車子讓其他人開，更別說他這次是偷偷回國的，讓老宅司機過來被他爸發現了，以后再想偷溜回國看女朋友都難。
許妗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抿了一口，酒水入口柔和，辛味幾乎沒有，酸后是微微的甘甜。
她對酒沒有多大的熱切，但也忍不住被這酒的味道驚艷到了，一杯接著一杯慢慢地喝，等到前菜上來，臉頰已經微紅。
封銘忍不住皺眉，將酒瓶拿遠了些。
“不能再喝了。”
許妗雖然臉蛋微紅，但眼睛依舊清明透亮，略有些遲鈍地看過來，乖巧點了點頭，然后將酒杯推到他手邊。
少年的眉頭舒展開，將服務員剛上的椰奶燉桃膠挪過去。
“菜還沒上完，先喝碗甜的墊墊肚子。”
許妗只覺得腦袋有點暈，但意識還尚顯清明，接過封銘遞來的勺子，喝起了甜品。
這家店的椰奶燉桃膠料很足，味道不會太甜，入口淡淡的帶著濃濃椰香，很適合她這種對甜食不喜歡也不討厭的人。
喝了幾口，她就放下了勺子。
“不好喝嗎？”封銘愣住，這是他按她的口味特意選的，以為她會喜歡呢。
許妗搖搖頭，頗有些遺憾：“不是，很好喝，但我想留點肚子給后面的菜。”
許是原身餓久了，本沒有什么口腹之欲的她，也變得有些喜歡上吃飯這件事了，將肚子填滿的過程，會不自覺油然而生一種滿足感。
許妗尚且不懂這種改變帶給自己的是什么，但是這個世界，用紙寶的話來說，她似乎變得更有人情味了。
按了按有些暈乎乎的太陽穴，許妗只覺得封銘與前面的菜似乎模糊了些許。
不多會，菜全上齊，話梅排骨、香芒雪花牛、咸蛋黃叉燒和一份南瓜鴿子湯。
每道菜的份量不多，許妗吃得九分飽就放了筷子，慢慢喝著還剩大半碗的椰奶燉桃膠，看著封銘把剩下的菜解決掉，微微出神。
作為一個小說世界里的“霸總”式人物，除了有些別扭偏執的性子外，封銘似乎更接近于一個鮮活有教養的正常人，不包場、不浪費，和她談戀愛也是正正常常大大方方地約會吃飯，幾乎看不到作為“霸總”的架子。
她大概是真的醉了，居然覺得對方不僅僅是受劇情規束的小說NPC，而是和她一樣有靈魂有生命的現實人。
“怎么了？看得這么出神？”封銘將最后一塊雪花牛吃完，放下了筷子，心情頗好地回視小女友。
許妗回神，凝了對方兩秒，自然接道：“覺得你吃飯很有食欲，喜歡和你一起吃飯。”
封銘一愣，沒想到許妗會打這么一記直球，話落在他耳邊跟“我喜歡你”無異了，本來在少女面前就沒什么表情管理，這下更是笑得牙不見眼。
“好，以后陪你吃很多頓飯。”
許妗是真的喝醉了，上了車之后倒頭就睡，本來計劃好的滑雪也沒去成，直到將近六點半，她才堪堪醒來。
他們回到了學校附近租的房子，冬季的天色暗得快，窗外已經亮起霓虹。
許妗看得有些入迷，沒聽見房門輕微的開門聲，而后室內燈光猝然亮起，嚇了她一跳。
進來的人是封銘。
男人快步走過來，在床邊坐下，摸了摸她的臉。
許妗皺皺眉，躲過他的手。
“你嚇到我了。”
“對不起。”封銘垂眼，轉道去拉她的手，輕捏，“還去旋轉餐廳嗎？”
許妗睡了一覺，室內暖烘烘的，一想到還要換衣服出門吹冷風，不免有些懶頓：“不想出去了，你給我做飯？”
“好。”
封銘輕笑，湊近了她的臉頰，兩人氣息交融在一起，低沉的聲音就繞在耳邊：“做飯前先收點利息。”
“等……”許妗話還沒出口，就被堵住了唇。
十二月底的天氣，暖氣下肌膚觸及空氣也忍不住打了寒戰，只能依附著伏動的人，在交融中尋求溫度的升騰。
許妗被撞得失神，迷糊中男人將一個銀色的指環套在她左手無名指上。
“什么？”她不由往后看。
封銘從后面摟住她的腰，俯下，動作不停，輕吻在她頰邊，解釋道：“圣誕節禮物，我設計的戒指。”
他沒說的是，戒指內環刻了他和她的名字。
封銘知道許妗明天有課，他也要趕早七點的飛機，沒敢太放縱，翻來覆去溫存了一個小時，便抱著人去衛生間洗澡，將床單扔進洗衣機。
許妗累得不行，任由他折騰，穿好居家服后窩在客廳沙發上，看男人在中島開始準備晚餐。
兩個人的晚餐簡單許多，黑椒牛排和意大利面。
許妗用叉子卷了一圈意面放進嘴巴里。
“明天就走了嗎？”
“嗯，早上七點的飛機，五點我就要走了。好吃嗎？”
“還不錯。”
封銘笑了笑，眼神貪婪地看著她：“我跟寄宿家庭的外國老頭學的。他和他愛人住在一起，兩個人很恩愛，養了一只小狗，每天飯后都會手牽著手一起去遛狗散步。”
“那很幸福啊。”許妗點頭附和。
男人嘆息一聲，斟酌著開口：“待會吃完東西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現在？會不會有些晚？”前幾天降溫后冷得不行，許妗打心眼里不想再出門了。
封銘哪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沒有生氣，淡聲道：“八點半不到。穿多點衣服就不冷了。”
“好吧。”
許妗歇了窩在家的小心思。